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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看了照片一眼,眉頭蹙緊,點點頭。
燒毀的車子是葉淵的沒錯,他認得葉淵的車。
“在車裡發現了這枚戒指。”蔣警官指了指袋子裡的鉑金戒指,“應該是在屍體燒毀後落在了車裡,你們看一下,是不是死者的。”
戒指,只有林要要才能認得出來。
她踉踉蹌蹌上前,抓過袋子,顫抖著手指按著戒指,戒指的背面有著英文字母,是他和她名字的縮寫。見狀,她的眼淚才嘩地一下流了下來。
素葉看見這一幕,心裡徹底涼了。
而蔣警官見狀也明白了,問,“是葉淵的嗎?”
林要要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只能無力地點了下頭。
“因為屍體嚴重燒毀,法醫無法提取DN驗證,只能通過散落在車廂里的遺物進行判斷,另外,還有屍體的身高比例,我們也做了對比,跟葉淵的身高比例相符合,所以,如果你們家屬能夠確認的話,我們警方就可以立案了。”
“警官……”林要要覺得心臟很疼,她哭得已經透不過氣來了,想要告訴警官,說這個人一定不是葉淵,卻只能吐出兩個字,再也無法多說什麼。
年柏彥手裡捏著袋子裡的遺物,臉色鐵青,良久後開口,“只是憑著這幾樣遺物還有身高比例相似就能認定是葉淵?蔣警官,你們這麼做會不會太武斷了?”
“所以,才讓你們認屍。”
“這個屍我們不能認。”年柏彥格外堅持,看向蔣警官,一字一句道,“在無法保證他百分之百是葉淵的前提下,作為家屬,我們不會簽字。”
“年先生,你這麼做會讓我們很為難。”蔣警官沒料到年柏彥會這麼說,皺眉。
“事關人命,就算再不符合規矩我們都要堅持。”年柏彥指著停屍chuáng上的屍體,冰冷道,“這具屍體,說成是誰都可以,如果是我的戒指放在車上,那麼這具屍體也可以說成是我。”
蔣警官被說的啞口無言。
林要要上前,含著淚,“是的,我們沒法簽字,這具屍體怎麼可能是葉淵呢?”
“那你認為還能有誰開著他的車子?”蔣警官問。
林要要回答不上來了。
出了停屍房。
警方開始進行筆錄。
林要要描述最後一次見到葉淵時的qíng景。
是在昨天早上。
他一如既往地出門,去jīng石,因為要開股東大會。等到了快下班的時候,葉淵給家裡打了電話,說晚上會晚一點回來,他有個聚會要參加。
所以,到了晚上十點多還不見葉淵回來,林要要想著葉淵有可能還在跟朋友喝酒,就沒怎麼太擔心。可等到了十二點半了,葉淵還沒回來,她便有點著急了。
按捺不住就給葉淵打了通電話。
手機一直在響,卻沒人接。
她以為葉淵喝醉了,又打了電話給許桐,因為許桐現在是葉淵的助理。許桐說她沒跟葉淵在一起,下了班後葉淵就去參加聚會了,說是私人的朋友聚會,她不用跟著。
許桐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什麼,只是擔心葉淵喝多了無法開車回家。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林要要近乎是每隔幾分鐘就打葉淵的手機一次,可到了後來,他的手機無法接通了。
蔣警官記錄到這裡後,給林要要看了下遺物,裡面有葉淵的手機,已經燒毀。
林要要又哭了。
“你放心,裡面的屍體不管你們認還是不認,這件案子qíng形惡劣,我們警方會查到底。”
林要要靠著阮雪曼,而阮雪曼,也哭成了淚人兒。
另一邊,素葉和年柏彥配合做完了筆錄後出來。
年柏彥拉住了素葉,面色沉痛。
素葉抬眼看著他,心裡騰起不詳的預感。
“葉葉。”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小小的,瘦瘦的,令他心疼。“我們必須要面對現實。”
素葉只覺得很冷。
“你什麼意思?”
年柏彥重重嘆了口氣,臉色憔悴,“葉淵的車是撞在了巨型的鋼架上,然後造成了車輛爆炸。要要說昨晚葉淵是參加聚會,那麼晚了,誰還能開他的車?還有車裡找到的東西,還有屍體被燒毀時從他手指掉下來的戒指,這些都可以證明,葉淵是真的遇上了不測。”
“這不是一場jiāo通事故!”
“我沒有說這是一場jiāo通事故。”年柏彥輕聲安慰,“事實上,警方也已經查出了那輛車的剎車系統出了問題,看痕跡,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所以,這絕對是一起謀殺案。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確定裡面的屍體,我們只能等待葉淵的主動出現,但是葉葉,你覺得他失蹤的可能xing大嗎?”
年柏彥的話說得在理,卻很殘忍。
素葉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就算她也想自欺欺人,但遺物是騙不了人的,年柏彥說得對,如果葉淵沒死,如果他只是一夜沒回家,又或者他只是被人綁架了,那麼,這麼長時間了,總該有點消息了吧?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安慰要要。”年柏彥加重了手勁,語重心長,“她現在懷著孕,如果葉淵真的就是沒了,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葉淵的唯一血脈,她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素葉覺得頭暈暈的,哽咽道,“我知道……”
年柏彥伸手將她摟在懷裡。
她就哭了。
“柏彥,到底是誰?誰這麼殘忍?!”
年柏彥回答不上來,只能緊緊地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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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īng石的股價如風雨中的葉子,飄搖不定的時候,紀氏的股價卻一路攀升,搖身成了行業的佼佼者,獨占鰲頭。
繁忙依舊。
紀東岩卻看上去心不在焉。
散了會,丁司承跟著紀東岩進了辦公室,第一句話就是,“今天開盤,jīng石的股價離奇得很,我打電話過去,葉淵今早沒坐鎮jīng石。”
“葉淵的心思從來就沒放在jīng石上,平時開開小差不去公司也很正常,他不是年柏彥,不是典型的工作狂。”紀東岩冷嘲熱諷。
丁司承輕哼,“那你還在等什麼?”
紀東岩看向他。
丁司承開口,緩慢道,“葉淵壓根就不是經商的料兒,他沒了年柏彥,相當於斷了雙腳。jīng石在一個斷了雙腳的人帶領下能走多遠?你不要等到jīng石一文不值了才想著收購。”
紀東岩輕輕勾唇,“丁司承,我看你太心急了。”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初衷。”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你的初衷吧?”
丁司承微微眯眼,“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以為你現在收手,素葉就會原諒你了?”
紀東岩剛要開口反駁,就聽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然後,又是小秘書焦急到快哭的聲音——
“年總、年……”
年柏彥高大的身材近乎擠了門口,他的臉色肅穆,微微眯著眼,眸底有寒光閃過,周身的冷凝感令人望而生畏。
對於他的突然到訪,紀東岩也倍感奇怪,怔楞了能有個四五秒,然後示意秘書先出去。
秘書心驚膽顫地看著這一切,然後一溜煙兒跑了。
年柏彥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只是冷冷地掃過紀東岩的臉,隨即落在了丁司承臉上,語氣寒涼,“丁先生,請你迴避一下。”
每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晰,近乎是從齒fèng里崩落。
丁司承面露不悅,起身剛要開口,就聽紀東岩道,“司承,你先出去。”
丁司承憤憤看了年柏彥一眼,出了辦公室。
門被關上了。
紀東岩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年柏彥說,“真是奇怪了,以前怎麼請你都不來,現在倒好,隔三差五來我辦公室,敘舊也沒你這麼頻的吧?”
年柏彥的目光沉涼,像是漫上了一層灰瓦寒霜似的,他二話沒說,大步上前,大手狠狠一揪,將紀東岩從椅子上扯起。
“年柏彥,你——”
話音沒等落,年柏彥的拳頭就揮了上來。
紀東岩只覺得眼前生風,還沒等反應過來,右邊臉就狠狠挨了一拳,頓時,火辣辣地疼。
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擋,卻緊跟著左邊臉也挨了一拳,這一拳頭比剛剛的更狠,打得他終於記得,年柏彥這個人不輕易動手打人,一旦打人那就是個狠的。就像他平日很少生氣憤怒,但一旦激怒了他,他會讓對方很難堪,甚至生不如死。
當第三拳下來時,紀東岩終於接住了。
可是,他的嘴角都已經破了,臉頰像是被熱水燙過似的漲痛,他死命地按住了年柏彥生風的拳頭,憤怒地對上他的雙眼,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嗓子,“年柏彥,你丫有病吧!”
下一秒,他被年柏彥按在了牆上,脖領子都差點被他揪懷,後背也撞得生疼。
耳邊,是年柏彥憤怒的低吼,“紀東岩,你警告過你不准動葉淵,你怎麼能喪心病狂到殺人?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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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相信你才是最好的守密者
年柏彥的兩拳打得紀東岩有點懵,而年柏彥的話,更令紀東岩聽得一頭霧水,找不到北。
往往這個時候,人的憤怒會遮掩一切理智,尤其是紀東岩,本來都想著放手了,卻被衝上門的年柏彥劈頭蓋臉地打了一頓,擱他那股子高傲xing子,自然先是怔楞然後是憤怒。
他開始回擊了。
趁其不備,猛地揮起拳頭衝著年柏彥也狠狠地打了過去。
一拳頭不偏不倚打在了年柏彥的左臉頰上,帶著憤怒的低吼,“你他媽的說誰殺人呢?”
紀東岩的這一拳打得不輕,令年柏彥一個身心不穩,高大的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然後,他就不動了,支起腿,胳膊搭在腿上,另只手煩躁地扯了扯襯衫的扣子。
紀東岩沒料到他會停止進攻。
因為他很清楚,論打架,他絕對不是年柏彥的對手,他打二十歲剛出頭那會兒就經常出入南非,那種沒有法制的地方,靠的要麼是腰纏萬貫的金錢,要麼就是能把人一下子打殘廢的拳頭。十年前,年柏彥去南非靠的是拳頭,十年後,年柏彥去南非靠的就是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