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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逛著呢,還沒選好。”

    那邊又不說話了。

    素葉咬咬唇,試探問,“你……忙完了?”

    “還在忙,先掛了。”

    那邊很快掐斷了通話。

    素葉只覺得這謊撒得太辛苦。

    迎面對上蔣彬關切的眼神,“怎麼了?”

    素葉默默,良久後喝了口紅茶,這才稍稍緩和心中的罪惡感和不安,輕輕搖頭。

    “剛剛的電話是……”

    “我男朋友。”素葉直截了當告知。

    蔣彬驚訝,好半天才問,“他……”

    “是我新jiāo的男朋友,我很愛他。”素葉覺得有必要將話說清楚,雖說剛見到這個蔣彬,她有些事qíng有點雲山霧罩搞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不可能接受他的感qíng。

    蔣彬張了張嘴巴,又抿了口咖啡,這才道,“我以為你一直忘了不他呢。”

    素葉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輕輕一笑,“人總要往前看的。”

    “如果你真的忘得gān淨,心裡不留一點遺憾,怎麼到了現在還不敢去攀岩?”蔣彬卻不依不饒。

    拿杯子的手停滯了下,這個問題令素葉有點措不及防。

    “我……”她遲疑。

    蔣彬看著她的眼睛,總結了句,“所以,你壓根就沒忘了他。”

    窗外,年柏彥那道頎長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回了車子裡。

    獨自一人。

    大手緊緊攥著方向盤,目光比剛剛更加沉冷,臉色已是鐵青,眉心間是匿藏的憤怒。

    腦海中全都是剛剛通話時的一幕。

    她的聲音是那麼甜美,她的神qíng是那麼自然。

    她是那麼沒心沒肺的、雲淡風輕地跟他撒著謊!

    年柏彥的心裡翻江倒海,他自認為已經掏心掏肺地對她,卻換不來她的一句真心話。

    寬闊的肩膀緊繃著,使得整個脊樑都冰冷地僵直著。良久後他才重新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對方很快接通了,態度恭敬。

    “許桐,給我查一個人,立刻!”他近乎冰冷,一字一句從唇稍崩落。

    ————————華麗麗分割線——————————

    中午時,素葉就趕到了jīng石。

    年柏彥的手機打不通,她只能先到jīng石來找他。

    周末的jīng石相比平時要安靜很多,大多的部門全都休息了,只有零散的員工在加班,見素葉來了後紛紛奇怪。

    素葉只好跟他們解釋說,今天她也是來公司加班的。

    這些員工也聽說了周五素葉試婚紗被年總當場抓個正著的事,並勒令她加班處理心理評估報告,所以也沒懷疑她的話,只是其中一名員工便將她拉到一旁緊張兮兮道,“那你今天可得注意了,別有一丁點的差池。”

    素葉不解。

    另幾位員工全都小心翼翼地跟她解釋,“今天年總的臉色十分難看,已經批了好幾位負責人了。”

    素葉愣住了,貌似年柏彥在公司嚴肅歸嚴肅,但怒氣外露倒是極為少見的。

    想著便打算去總經理辦公室看看。

    豈料經過會議室時,她就看到許桐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看上去有點為難。素葉感到奇怪,悄聲上前,見許桐正隔著會議室的門玻璃往裡面瞧,她也順勢看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著實也嚇了她一跳。

    年柏彥坐在會議室里,兩旁坐滿了部門高層,許是文件里的東西不符合他的要求,只見他突然將手中的文件往桌旁一甩,那文件便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位經理的臉上,與此同時,響起了年柏彥近乎咆哮的厲喝聲。

    整個會議室都幾乎晃動了。

    所有的高層全都大氣不敢出一聲,尤其是被文件砸臉的經理,更是一臉慘白,即使是站在門外的素葉都清楚看到那個經理額角滑落的豆大冷汗。

    許桐剛開始沒看見素葉,見她冷不丁探頭才察覺到,嚇了一跳,看清是她後忙輕輕拍了拍胸口,“原來是素醫生你啊,嚇死我了。”

    原來許桐也有膽小的時候。

    素葉看著奇怪,“你怎麼站在這兒啊?”

    許桐長嘆了一口氣,“我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呢,你也看到了裡面的qíng況,我真怕進去當pào灰。”

    這是素葉第一次聽到許桐以這種口吻和態度說話,平日來她都謹遵年柏彥的命令,像鋼鐵娘子似的天不怕地不怕,今天這個樣子的她倒是挺罕見的。

    不過,人之常qíng。

    看到盛怒中的年柏彥,素葉都不敢進去招惹。

    “他怎麼了?”

    許桐搖頭,“年總在工作中是出了名的冷靜,今天裡面的幾位經理也不知道犯了什麼太歲,一個接著一個地挨罵,這已經是第五個了。”

    素葉縮了縮頭,當著許桐的面倒也無所顧忌,晃了晃手中的禮品袋子,“我還給他買了東西呢,看樣子也不足打消他的怒火。”

    “連年總的弟弟都挨罵了,素醫生,你得小心點。”許桐無奈嘆道,“今天年總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火了。”

    素葉一聽驚愕,怎麼還牽連年柏霄了?

    許桐這時拉著她的手來到一邊,壓低了嗓音,“一小時前年總的弟弟來公司,不知跟年總說了什麼,年總原本就一肚子氣,結果在辦公室里就把他弟弟罵了,我當時進去的時候正好見到年柏霄氣沖沖地往外走。現在我還挺擔心那孩子的,素醫生,你跟年柏霄接觸過,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安撫一下他的qíng緒。”

    “他沒回家嗎?”

    許桐搖頭,“打過電話,不在四合院。”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其實年總挺關心弟弟的,可能就是不知道如何表達,一來二去的就總願意滋生矛盾。那孩子就一聲不吭地跑掉了,年總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實際上挺擔心的,能幫他的就只有你了。”

    素葉想了想,又朝著會議室那邊看了一眼,裡面的年柏彥還在痛批手下,剛毅的側臉像是鍍上了一層青臘似的嚴苛冰冷,嚇得她一縮頭,衝著許桐點點頭,“行,我去找年柏霄,你幫我把這個給年柏彥。”說著,把手中的禮品袋jiāo到許桐手上。

    ————————

    出了jīng石,素葉才覺得一頭霧水,連許桐都不知道年柏霄去了哪,她怎麼能找得到?

    抬眼看了一下天空。

    灰濛濛的。

    秋風有點緊,chuī進了衣衫里涼梭梭的。

    她收緊了衣服,這個周末的天氣還真是像足了年柏彥的脾氣啊。

    山窮水盡時,素葉一下子想到了紀東岩,年柏霄跟紀東岩的關係向來很好,說不準他會知道這小子跑去哪兒了。

    趕忙撥打紀東岩的電話。

    接通後才知道他又出了差,人在外地,好像也在開會,她聽到他對著別處說了句,先散了吧。

    紀東岩先安撫了素葉的緊張qíng緒,想了想,“手機打不通嗎?”

    “他不接。”素葉低嘆。

    紀東岩的語氣狀似無奈,“牛脾氣又上來了。”

    “連你也想不到他能去哪兒嗎?”

    “他那麼大了,不會出事的。”

    “但是他人生地不熟,中文說得又爛,身上還沒帶多少錢,我怕他會出事。”

    紀東岩沉默了一會兒,“那這樣,我給你兩個地址你去找找看,那小子八成是在其中一處。”

    “好。”素葉趕忙從挎包里掏出日記本記錄。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計程車停在了八寶山公墓大門處。

    素葉給了錢,下了車。

    又有客人順便上了車,離開時,車尾卷著落葉在她腳底打了個旋兒。素葉看見大片大片的白jú後,一股子清冷也順著卷進了心尖。

    她萬萬沒想到紀東岩給的第一個地址竟是這裡。

    墓園。

    如果年柏霄來了這裡,他是來看誰?難道,是他的父母?

    素葉不敢耽誤時間胡思亂想,按照紀東岩給出的墓碑號一路沿途尋找。

    ☆、你敢叫蔣彬

    午後的陽光有點暖了。

    順著墓碑一路走去,等找到地方時素葉竟出汗了,額頭上濕噠噠得難受。

    素葉沒料到文佳會葬在這兒。

    墓碑上的照片清新可人,文佳的笑如同三月梨花,沁人心脾。只可惜她被刻在冰冷的石碑上,長眠於此。素葉看著上面的照片心中唏噓感慨,多麼年輕的女孩兒啊。

    鞠了三下躬,她和文佳也尚算是有緣,雖說活著的時候沒能認識,但死後因為年柏霄而無意找到了她的墓碑,也算是相識一場了。

    墓碑前放有大束的白jú。

    她蹲身,仔細看了看,白jú的花瓣還鮮明濕潤,秋風拂過入肺幾縷清香,是新鮮的白jú,說明這束花是剛放這兒沒多久的。

    依照許桐所講應該不是年柏彥,他上午到了公司就在開會,再說,他想來拜祭文佳也沒必要瞞著她;紀東岩更不可能,他人在外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年柏霄了,文佳這世上也沒什麼親人,能來墓前探望的人屈指可數。

    素葉張望了半天,也沒看見年柏霄的身影,那麼就是,他送完花後又走了。

    輕嘆了一口氣,她打算到紀東岩給出的第二個地址看看,臨走之前又對著文佳的墓碑拜了拜,“文佳啊文佳,雖說人死如燈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在天有靈,保佑我和柏彥能夠幸福快樂,還有紀東岩、年柏霄,大家都要快樂啊。”

    風chuī亂了她的發,迷亂了她的眼。

    ——————————華麗麗分割線——————————

    年柏彥開完會時已是下午三點多了,回了辦公室,一身疲倦地坐在寬椅上,待許桐進來後也沒太多反應,頭靠著椅背,闔著眼,眉心卻蹙緊。

    還是給人不敢造次的威嚴感。

    許桐很少見他這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將素葉遞給她的東西輕輕放在了桌子上,正打算轉身去幫他磨杯咖啡時,就聽他開口,“是什麼?”

    聲音有點沉,慵懶又無力。

    許桐轉身,這才瞧見他雖鬆開了眉心,川字紋卻依舊深刻。

    抿了抿唇道,“是素醫生給您的東西。”

    “她來過?”年柏彥一聽到“素醫生”三個字又下意識地皺眉,語氣稍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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