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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聖誕驚訝,一旦建檔,就意味著這人真的有問題了。
安靜不懂那麼多,衝著素葉嚷嚷,“你才有妄想症和歇斯底里症呢!你才是瘋子!”
“你要是沒病,來我診所gān什麼?”素葉冷冷笑道。
方倍蕾看著這一幕狐疑,她看出素葉的頭髮濕了,看樣子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想起今天沸沸揚揚的緋聞,良久後嘆了口氣,“安小姐,我勸你還是別鬧了,趕緊走吧。”
安靜死死盯著素葉。
“聖誕,還不快去建檔?”素葉冷喝道。
李聖誕趕忙照吩咐去做了。
“素葉,算你狠,咱們走著瞧!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安靜扯過包,惡狠狠撂下句話後離開了。
總算沉靜下來了。
方倍蕾走上前,一臉不滿道,“素葉,因為你的緣故,我們診所三天兩頭要被記者圍攻,丁教授不好意思說,不代表其他同事沒意見,你最好注意點。”
素葉眼也沒抬,語氣極淡,“這樣不是更好,你可以幫我收拾爛攤子,那麼你可以出盡風頭,所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方倍蕾的臉紅一塊白一塊,不悅道,“安靜說的沒錯,你還真是個瘋子!”便氣呼呼離開了。
素葉倦怠地靠在椅子上,久久不想動彈。
☆、本來就應該是年柏彥的
四合院的夜,靜謐柔和。
素葉綿軟在年柏彥的懷裡,薄毯之下,兩人不著絲縷,她的長髮如藤蔓似的纏繞他粗壯的手臂,多qíng而旖旎。
激qíng褪去後的年柏彥有些沉默。
他靠在chuáng頭,大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她的發,若有所思,素葉剛開始是趴在他胸口上緩和力氣,他的動作輕柔,她都有點昏昏yù睡了。
過了好久,素葉懶洋洋抬頭,見他眉心深鎖,便抬手,輕輕壓平他的川字紋。
年柏彥低頭,淡淡笑了笑,將她的手指輕輕籠在手中,拉至唇邊,輕吻。可縱使這種行為,他的眼裡還只是思考。
素葉便看著他,一瞬不瞬。
年柏彥察覺,唇角的笑容擴大,這下子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她身上,輕撫了她的頭,溫柔道,“睡吧。”
“還不想睡。”素葉摟緊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總覺得,和他的時間是不夠的。
其實相比林要要,她跟年柏彥見面的時間已經夠多了,算是在同一家公司,而到了晚上,年柏彥不管多晚也會回家。
可她,還想貪婪得更多。
年柏彥被她的樣子逗笑,輕撫著她,像是縱容個孩子。
“你終於笑了。”她輕聲道。
年柏彥糾正,“我很嚴肅嗎?”
“回到家你都是皮笑ròu不笑。”她qiáng調。
年柏彥拉高了她,低頭埋在了她的發間,“做的時候不需要笑。”
“我可沒說做的時候。”暖暖的氣息刺癢了她,她笑著躲閃。
下一秒又被他圈在懷裡,凝著她,眼神深邃。
良久後道,“有時候,我真希望你不是葉家的人。”
素葉斂下眼,對上他弧度優美的鎖骨,輕聲道,“你遇上過很多這樣的難題吧?”
都說是多事之秋,但這個夏天也註定不平靜。
安靜的事怎麼鬧素葉已經懶得管了,記者做了馬前卒,而很顯然的,安靜後來找到素葉診所來鬧一事終於傳到了年柏彥的耳朵里,雖說他看上去還是不動聲色,但很快地,安靜徹底就沒有影視、廣告和商演去接了,每一天能做的就是到公司去鬧。
而更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有記者爆料出白冰一直是安靜背後的軍師,一下子又扣上了負面緋聞的帽子。
白冰苦不堪言,對外連續召開了三次記者會來澄清這件事,說的最多的就是,她跟安靜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可這番言辭激怒了安靜,她隔空與白冰謾罵,揭露白冰陪那些富商吃飯上chuáng的價碼,甚至還有不為人知的一些勾當,關於她和姚梅兩個為了拉投資而進行的卑劣手段。
一時間,白冰的形象一落千丈,原本趕赴頒獎典禮的她也痛失了最佳女主角的機會。
白冰被莫名爆料,又被安靜連累,經紀公司以她到國外學習的藉口取消了有關她的所有通告,實則就是雪藏的行為。
所以這段時間,頭版頭條都是這兩人狗咬狗的消息。
年柏彥對於這種事始終沉默,他沒開口提一句,但素葉知道,應該就是年柏彥出手來管了。
那一天許桐告訴了她,年總知道安靜去你診所鬧事後,沉默了很久,他支走了我,臨出門之前,我看到他打了個電話。
具體打給誰素葉不知道,許桐也不知道。
很快地,安靜徹底成了瘋婆子,白冰的前途也毀於一旦。
素葉來不及長袖曼舞慶祝,很快地,jīng力就被轉移了,因為jīng石在全力忙著新品時,年柏彥的一項決定震驚了董事局,以至於令所有股東們都議論紛紛。
在董事會上,年柏彥提出要關閉jīng石在南非一號礦的建議,重點開鑿二號礦,理由是,一號礦的資源面臨枯竭,jīng石沒有必要再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在上面。
而年柏彥的廢礦決議遭到葉家僅存的股東及葉鶴城等人的反對,他們認為一號礦還有很豐富的資源,甚至認定年柏彥做出這項決定存在私心。
這樣一來,事qíng就很難進行下去。
雖說年柏彥手中持有的股份可以同葉家持平,但當時南非鑽礦是以jīng石和葉家的名義進行收購開發,年家的話語權不多,由此,年柏彥也不能一意孤行,只能試圖說服反對廢礦的股東。
這件事素葉從頭到尾都是知曉的,她是葉家一份子,甚至說是jīng石的大股東,而這些天葉鶴城也頻頻做出關心她的舉動,不難發現,他是有心拉攏她入局。
對於年柏彥廢礦的提議,素葉在董事會上沒發表任何意見。其實她不會懷疑年柏彥的專業判斷,她不懂礦石的產出比例,但也清楚明白,每開發一次的巨額費用,如果一旦真如年柏彥所說,那麼一號礦繼續開採下去只能勞民傷財,倒不如將重點放在二號礦上。
可她不能做出贊同的決定,因為葉家的股東和葉鶴城已經一口咬定了年柏彥有私心,她是年柏彥的妻子,這個時候跳出來贊同只會落得“苟同”名義,可能會更讓葉鶴城心有不服,更重要的是,葉鶴城不知道跟葉淵說了什麼,葉淵對於廢礦的決定也抱遲疑的態度,一壓再壓。
素葉明白,葉淵就算再不關心jīng石,他畢竟是長子,有些決定他必須要做,所以他小心謹慎也是對的。
而素葉又不能反對,年柏彥是她丈夫,更何況在她不了解的領域下,她無法做到一口回絕。
一般來說,普通的話,只要前期勘測好,基本上含量多少都心裡有數了,但在南非的一號礦地形比較特殊,通過前期的勘探只能給出不完整的數據,再加上河chuáng曾經改道過,相當於將一號礦一分為二,後期還要進行勘探才能動工。
而就是由於一號礦後半部的地形奇特,會給勘探造成太多的麻煩,如此一來,人力物力耗費巨大,所以才會形成困擾。
當然,在股東的反對下,年柏彥也提出,找人進行勘探,但意外的,葉鶴城等人反對。
就這樣,兩方勢力僵持不下。
而素葉和葉玉就成了關鍵。
因為,除去葉鶴城的股份不談,葉淵、葉玉、素葉和葉瀾,只要她們四個人的股份加起來就絕對高於年柏彥和年柏宵的股份,具有絕對的話語權。
可現在,葉淵遲遲壓著不動,葉玉不發表意見,但她已經放出話,就是無條件支持葉家的任何決定,相當於站在反對那頭,葉瀾手裡的股份甚少,她選擇放棄,不做任何的表態,就剩下她素葉了。
所以年柏彥的這句話令素葉心口發堵,是啊,她也希望自己不是葉家人。
年柏彥的語氣始終很低,“這種事也算常見。”他不是不明白葉家股東的意思,葉鶴峰沒了,葉鶴城其實算是間接地成了他們幾個老骨頭的主心骨,雖說葉鶴城的股份完全沒有葉淵的多,但畢竟是葉家長輩。
而葉鶴城鼓動著僅存的幾位葉家股東反對他的意見,不同意廢礦,又不同意後期勘測,很顯然的,他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趕他出局。
葉鶴城的心思,在葉鶴峰離世後愈發地明顯了,年柏彥不說不提,不代表著他看不出來。
“我不想持有葉家股份了。”素葉悶悶說了句。
以前她覺得雖說是痛恨葉鶴峰,但至少也活得瀟灑,現在呢,她覺得身上的擔子好重。
年柏彥看著她,憐惜地說,“鬧小孩子脾氣。”
素葉換了個姿勢,倚著他,“那你是真心贊同做後期勘測嗎?”
年柏彥想了想,搖頭,“南非的一號礦,這麼多年來葉家沒有一個人去過現場,除了你父親,一直是我在打理,所以對於一號礦的qíng況我最了解。做勘測無非是想要知道裡面含量多少,還有多少利益可圖,但說實話,憑我的經驗,一號礦就算能開採出東西,質量也是平平,如果做二三線城市,鑽石的質量尚算夠用,但jīng石主打jīng益求jīng,出產的鑽石質量都是一頂一的好,一號礦的鑽石已經不再符合jīng石規定的質量標準,所以我不建議再繼續勞民傷財。”
“我相信你的判斷,所以,我決定支持你。”素葉肯定地說。
年柏彥低低笑著,親吻了她的額頭,“謝謝你的信任。”然後又說,“jīng石自從上市後,葉家的股東養尊處優,也從中貪污受賄撈了不少,這也是我不停融資,沖淡他們手中股份的原因。現在僅存的幾個我之所以沒動,是念在他們的確為jīng石出過力,都是原始股東。但是葉葉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我接下來的融資會更替更多的新鮮血液進來。”
素葉一愣,“這麼一來,葉家的股份就會被沖淡,葉淵的、我的、葉鶴城的。”
“還有我和柏宵的股份也會被沖淡。”年柏彥清晰地告訴她,“上市公司,如果固步自封的話,只能被大鱷咬死,jīng石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被咬死。”
這是年柏彥第一次在素葉面前談到高層公事,一直以來,年柏彥只要回到家,就對公司的事閉口不談了,兩人只談風月。
素葉喜歡年柏彥的這種變化,說明他足夠相信於她,但同時的,她也心疼,他總是處於這種風雨狂làng之中,每一項決定都被人盯得死死的,因為jīng石的複雜,因為jīng石是他的心血,所以他才會愁眉不展,才會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