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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桐難以相信。
素葉則說,許桐,你跟其他女人不同,你在年柏彥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對於你對於他來說,都是意義非常的事。沒錯,我是嫉妒其他靠近柏彥的女人,但我就是相信你,許桐,我是相信你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的。如果我沒有跟他結婚,那麼我會和你公平競爭,現在,我嫁給他了,我也希望你能夠走出這段糾結,不希望看著你痛苦下去。
許桐感動於素葉的大度,原本想著就這麼隱藏著不說了,但當年柏彥拿著紙巾給她,跟她說別哭了的時候,她覺得素葉說得對,她勢必要了斷這份單戀了。
因為不管是她,還是素葉都很清楚,年柏彥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年柏彥聞言許桐的話後先是驚愕,而後,恢復了平靜。
她清楚看見他眼神的變化。
含著淚笑了,“我覺得,在這個時候,能了斷感qíng也是件挺好的事兒。”
年柏彥站在原地,目光如鴿子般柔和。
許桐鼓足勇氣走近他,抬頭,對上了他的目光。
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心態,以一個女人的心態來與他這般對視。
“我喜歡你,已經,喜歡了很久很久了。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騙自己,跟自己說,你是我最敬重的上司,我對你只有崇拜。”
年柏彥始終注視著她,眼角眉梢沒有太多的波動,只是,眼神憐惜。
“其實……我今天只想問一句,你喜歡過我嗎?哪怕一點點的動心。”許桐勇敢地問。
年柏彥的眉心漸漸聚攏,可眼神始終沒有變得不耐和嚴苛,他凝視著她片刻,然後,伸手主動將她摟在了懷裡。
貼上他胸腔的那一刻,許桐的淚水又滑落了。
她終於明白素葉的患得患失了。
他的胸膛真的很寬闊結實,他真的會令女人迷失。
可是,他屬於另一個女人的。
他身上穿的襯衫是另一個女人為他熨燙的,他的領帶是另一個女人為他配搭的,他的袖扣也是另一個女人送他的禮物,這對袖扣,是他戴的時間最長、戴得頻率最多的,可見,他是多愛那個女人。
她忍不住攥緊了他的襯衫,繼而,將他緊緊摟住。
因為她知道,這是第一次與他這般親近,又是最後一次。
年柏彥知道她又哭了,伸手輕撫她的後背,然後,輕聲在她耳邊說,“許桐,你是我最好的助手,所以,對不起。”
許桐的喜歡深遠而厚重,令他想不到,卻也令他心疼,他心疼,只因為對方是許桐,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卻因為他這麼一個不值得去愛的男人而掉眼淚。
窩在他懷裡的許桐,緊緊閉上了雙眼,她知道他會這麼說,他就是這麼現實,絲毫不會給女人希望。
“我很謝謝你的喜歡,但,不值得為我。”年柏彥低沉地說。
許桐抬眼,看著他,說,“你很愛她?”
“對,我很愛她。”
“如果,素葉看見我們這樣了呢?”
年柏彥面色一怔,下意識將她推開,轉頭看向門口。
門口,卻空空如也。
然後,看向許桐。
而許桐,徹底解脫了。
她淡淡笑了,紅著眼說,“年總,你真的是個好男人,素葉真的很幸運。”
就在剛剛,他眼裡的慌亂和緊張閃過,許桐便讀懂了他是有多麼在意素葉。他是個凡事都從容淡定的男人啊,卻因為心系個女人而變得小心翼翼。
年柏彥也明白了她的行為,由衷地說,“許桐,我希望你能幸福。”
許桐看著他,真切地說,“我也希望你能幸福,不,我自私一點,只希望你能跟素葉在一起的時候是幸福的。你不能對不起她,如果你移qíng別戀了,我就詛咒你永遠不會幸福。”
年柏彥笑了,“不會有那一天。”
許桐也笑了。
別了,她心中的愛。
就這樣,淡淡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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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抱著紙箱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時,走廊里全都站滿了員工,大部分員工都哭了,連一些個總監,眼眶都是紅紅的。
他站定,故意皺眉,“現在是工作時間,誰讓你們擅離職守的?”
這一次,沒有員工再慌亂回到位置上,而是始終站在原地,哽咽地紛紛叫著“年總……”
年柏彥無奈了,放緩了語氣,“諸位,我只是辭職,不是被送往火葬場。”
難得的一句話笑話,令一些員工破涕而笑。
葉淵也來了,走上前,沒說什麼,臉色卻也難看。
“你們聽著,你們中間有很多是我親自招來的員工,從今天起,你們要完全服從董事長的安排,不能耽誤工作,要兢兢業業,jīng石就是你們的家,你們是jīng石的一份子,為jīng石付出努力和汗水,是你們的責任和義務。”年柏彥最後叮囑著大家。
員工們紛紛應允。
年柏彥見這一幕後,也放心了,徑直走出jīng石。
員工們一路送到電梯,被年柏彥喝止了,要求他們都回去工作。員工們依依不捨,直到電梯門關上了,還在原地哽咽著不走。
現在是上班時間,偌大的電梯裡只有年柏彥一個人。
他看著金屬門倒映出的影子,心中,亦是失落。
這裡畢竟是他奮鬥過的地方,他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歲月都是在這裡度過的,而今天,當他踏出這個電梯後,就再也無瓜葛了。
jīng石,真正成了葉家的jīng石。
他已經將手中股份轉讓,葉淵高價收購。
出了大廈,一大團的熱làng就湧上來。
北京的夏天,出了奇的熱qíng。
年柏彥今天沒開車,原本想著打電話叫司機來接,突然想到自己辭職了,便抱著紙箱往前走。靠近路邊兒的時候,有人衝著他chuī口哨。
他回頭。
迎面的是素葉笑靨如花的臉。
她開著他的車子,很明顯是等候多時了。
年柏彥抱著紙箱走上前,看著她淺淺地笑,“我也變成無業游民了。”
“這很好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說的就是你吧?”素葉嘻嘻下了車,衝著他指了指,“箱子不重嗎?”
年柏彥抿唇,將箱子放在了後備廂里,拍了拍,對她說,“這裡面最重的就屬你的那個相框了。”
當關係明朗後,某一天她就大搖大擺地進了他的辦公室,從兜里拿出一個裝有她照片的相框,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說,你錢包里有我小時候的照片,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我長大後的照片,齊活兒。
他定睛一看,好嘛,純銅的相框,巨沉。
她則笑道,這樣,才顯得我有分量。
他很是無奈。
素葉吱溜上了車。
年柏彥放好了箱子後,走到駕駛位拍了拍車頂,她探頭,好奇地看著他。
“邊兒去,我來開。”他道。
素葉撇了撇嘴,還是乖乖讓到了副駕駛位上。
年柏彥上了車,發動了車子。
“你先帶我逛逛四九城吧。”素葉甩過來一句。
年柏彥差點撞車。
“什麼?”
“平時你都沒時間帶我游車河,現在空閒了,我們來欣賞一下北京的夏天吧。”素葉說著,打開了車載音樂,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高興。
年柏彥怪異地看著她,良久後說了句,“年太太,你老公我失去工作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來接你嘛,你看,我今天連書法課都沒去上。”素葉喋喋不休。
年柏彥有點哭笑不得。
趁著紅燈,素葉親昵地撲他身上,笑盈盈道,“我只要想到你有時間陪我了,我就高興。”
年柏彥嘆了口氣,“可是葉葉,我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兌現我的承諾。”
他說過要跟她好好度假,好好遊山玩水,但絕對不是以這種láng狽的方式。
素葉明白他的意思,主動吻了一下他的唇,說,“柏彥,這樣挺好,真的。”
年柏彥忍不住伸手,攬過她的後腦勺,壓下臉,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直到綠燈,後面有鳴笛聲催促,他才放開她。
慡朗說,“行,安全帶系好了,老北京胡同游開始了。”
素葉笑了,點頭。
又揶揄了句,“親愛的,那你要不要先換件衣服啊?”
“怎麼了?”
素葉憋著樂,“沒什麼,你的襯衫好像有點濕呢。”
他胸前有一點濡濕。
年柏彥低頭瞧了一眼,握著方向盤的大手有一瞬的僵硬。
是許桐的眼淚,還未gān。
見素葉還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瞧,他清了清嗓子說,“哦,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灑了水。”
☆、還真是個孩子
灑了水?
連年柏彥自己都佩服於撒謊的自然。
從公司出來,他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擁許桐入懷時她留下的未gān淚痕,許是他心qíng也不算太好,也就忘卻了,經素葉這麼一提醒,他才錯愕反應過來。
他忘了是誰對他說過,必要的時候千萬不能跟女人說實話,有時候美麗的謊言往往比實話更可靠。那麼,此時此刻就是必要的時候了吧?
他開著車,心裡竟有點惶惶不安,一時間覺得自己像是做了虧心事的賊,如果被素葉知道或看見剛剛那一幕,他跳進huáng河裡都洗不清了。
“哦,灑了水呀~~”副駕駛那頭,素葉的嗓音拉得很長,像是相信,但仔細聽著又有點質疑。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一直盯著他看,眼神惡意又有點故意。
年柏彥匆匆瞥了她一眼,見她眼神怪異,心臟在胸腔里“撲通”跳了一下,他活了三十幾年了,還沒說讓哪個女人看得心驚ròu跳的。
gān脆保持沉默。
素葉歪頭看著他微抿的唇,還有,握著方向盤的大手看上去也很用力,抬手,去摸他胸口的那片濕。
指尖剛剛碰觸時,年柏彥便故作輕鬆地拉住了她的手,與她手指絞纏,輕聲道,“今晚想吃什麼?”
這個動作看似很自然,卻在素葉眼裡有點純心故意了,不經意想起有一次他襯衫上有酒氣,她湊上前想去聞,他卻用了十分自然的方式進行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