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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一道顯眼的淤青。
就算沒有這道淤青的提醒,素葉也記得昨晚上經歷的一切。
年柏彥來了。
然後,他成了魔鬼。
素葉警覺地環視了一下房間,他不在房間,卻有他身上的氣息。
這氣息不再像從前似的令她眷戀安全,她現在哪怕只是輕輕呼吸一口都覺得心驚膽戰。
她不得不承認怕了他昨晚的樣子,但不論怎樣,她都不會向他低頭!
chuáng的另一邊空空如也,卻從多了一個枕頭來看,昨晚年柏彥是睡在她身邊的。素葉顫抖著伸手,碰觸了枕頭,再聞了聞手指的味道。
是木質香。
極淡。
卻是他身上的氣息沒錯。
chuáng頭柜上還放有他經常戴的那款機械錶,那個滴答聲就是機械錶的指針跳動的聲音,只怪這個房間太安靜,安靜到她都能聽見手錶走動的聲音了。
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gān淨的睡衣,棉質的,很柔軟。
有人敲了門。
素葉警覺地瞪大了眼睛,身子貼著chuáng頭,再次拉高了警備線。
進來的卻是陳姐。
見她醒了後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似乎對她一臉的蒼白也視而不見,徑直走到窗子前,拉開窗簾,讓陽光闖了一地。
“素小姐,醒了就下樓吃飯吧,先生臨出門之前叮囑我說必須得親自盯著你吃飯。”
陳姐的話讓素葉打了個激靈,抓住了話的重點,“臨出門之前?他……他現在不在別墅里?”
“先生今早出門辦事去了。”
素葉的大腦迅速運轉,手指因重大的發現而激動的顫抖了,年柏彥出門辦事去了?看來這個島一定是有路可以離開的!
☆、呼吸的痛
島上很安靜,時間就像是來到這個地方後終於停住了腳步,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每天忙得像陀螺的壓力,在這裡,只有鳥語花香和林木之間竊竊私語的聲音。
吃過飯,素葉又到了散步的時間。
但這次,她不是漫無目的地走,而是靜靜地坐在沙灘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寬曠海域出神。
腳下是細膩的白沙,是那種gān淨得讓人不忍心踩踏的白。
蜿蜒的是平靜的海面,純淨得倒映著藍天,宛若藍寶石般的深邃。
一切都平靜。
亦如靜靜坐在白沙上默默思考的素葉。
在得知年柏彥出門了後,她沒在陳姐面前表現出太多qíng緒來,跟以前一樣安靜地洗漱,洗漱的時候,她才看到脖子上的傷口被人貼上了創可貼,很薄很薄,近乎感覺不到,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很久,還有那個創可貼。
然後安靜地吃飯,再然後在陳姐早就習慣了的時間裡出門。
在剛被送到這個小島的前幾天,她發泄了所有的怨氣,再後來,等她冷靜下來後也開始逐漸熟悉小島的環境、地理位置。
但在沒有信號定位的qíng況下,一直對地理不感冒的素葉無法用最科學的判斷方式來jīng准自己所在的位置,只能根據幾個比較明顯的特徵來初步判斷qíng況。
這個小島的晝夜溫差稍微大一些,來這一個月的時間,她發現白天的溫度大約是在二十五左右,所以溫暖卻不燥熱,海風拂面時柔和舒服;到了晚上,這裡的溫度會在十度左右,沙灘也會變得很涼,像是昨晚,應該溫度更低。
別墅里沒有任何的取暖或散熱設施,說明這裡不會太熱,而現如今已是年底,也說明這裡不會太冷。她又在其他時間仔細觀察過別墅,別墅的主料是用上好的保溫材質合成,又以木料配合鋼筋為主,如此一來就保證了別墅內的溫度。
而別墅設有太陽能和風能裝備,別墅內所有需要能源的地方全部都來自於自然能源的轉換,而且是十分先進的轉換。只發布於,盜文者轉載者死全家。最起碼,素葉在別墅內感覺不到冷,洗澡時有充足的熱水資源,陳姐可以利用自然能源做出香噴噴的飯菜,別墅內的噴泉及花園澆水設備都來源於能源的轉換。
換句話說,偌大個別墅用電的地方屈指可數。
這對小島的氣溫和光照有最嚴苛的條件要求,很顯然,這裡符合。
素葉在靜靜思考年柏彥是怎麼離開的。
近半個月來她不是沒觀察過小島的地形,後來絕望發現,這裡最便捷的jiāo通工具就是天上飛的、海上跑的,有關陸地的壓根就找不到。
她確信這裡是四面環海。
所以,當她冷靜下來時就想到了,如果年柏彥真的離開,怕是搭乘的直升飛機。
她推斷出了兩點:一,年柏彥的手錶還放在chuáng頭柜上,這說明他沒想走多遠,也說明他應該當晚就能回來;二,如果年柏彥是走了陸地,說明小島上還有她沒發現的地方,那麼,只利用短短的兩三個小時她可能找到出路嗎?
答案是否定的。
暫且不說她要找個地方能花費多久,就拿陳姐來說,三個多小時不見她回來的話就會派人來找,再加上經過昨晚之後她的身體虛弱得很,從別墅走到沙灘這麼點的距離都令她打晃,別提她要找出路了。
怕是還沒等她找到年柏彥就回來了,無疑是打糙驚蛇,她不能冒這個險。
在沙灘上坐了一個多小時,素葉才起身,拖著酸痛的身子朝著叢林走去。
叢林的路她已經很熟悉,遠遠的,還能聽到海水的聲音。
別墅高高的屋頂和白色大風車已漸漸被叢林高木給遮擋,她越走越深,有堅韌的枝葉刺痛了她的手臂,劃傷了一道。
她不管不顧,最終在一棵參天大樹前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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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身體上的酸痛,素葉一定會以為昨晚不過一場噩夢。
至少,當夕陽西下時,年柏彥還沒有回來。
回到別墅後,她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到了太陽下山,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多了。
陳姐見她醒了後就叮囑她下樓吃晚飯。
她像個機械人似的到了餐廳,剛坐下,陳姐便備好了各色jīng美的菜餚,色香味俱全,素葉卻沒怎麼有胃口。
陳姐今天難得地多說了句,“素小姐,你要多吃點才行,女人太瘦了不好。”
素葉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默默地吃東西。
陳姐站在原地沒動彈,看著素葉。
“你有話要跟我說?”素葉輕輕嘆了口氣,頭也沒抬,將筷子放在了碗旁。
陳姐許是沒料到她能猜出這點,怔了一下。
而素葉,這時也看向她了,目光平靜。
陳姐想了想,開口,“其實……我是想勸勸你,有時候女人別太倔了,你跟男人倔,最後吃虧的不還是自己嗎?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誰都懂。”
素葉的手指輕輕一顫,連同牟波。
“你……”她遲疑,幾秒後眸光一亮,“昨晚的事你看到了?”室內的陳姐看不到,但或許她看到了露台上的一幕,陳姐和廚師他們都有單獨的住所,如果經過露台的話,一定就能看見年柏彥的行徑。
陳姐的眼閃過一抹慌亂,很快地又恢復平時的樣子,輕聲道,“我也只是隨便說了那麼一句,看得出你對先生挺不滿的,所以勸勸你。”
“陳姐——”素葉一下子起身,踉踉蹌蹌地衝到她跟前,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糙似的緊攥著她的手,急聲,“請你幫幫我吧,哪怕讓我打個電話。”
陳姐嚇了一跳,趕忙抽回手,搖頭,“素小姐,請你別為難我了,這個忙我真幫不了你。”
“不,陳姐,現在能幫我的人就只有你了。”素葉覺得既然她能說出剛剛那番話,說明還是心地挺善良的人,她又看到了希望。
陳姐後退了幾步,拼命搖頭。
“我求求你了,幫我一次就行。這樣吧,你告訴我解鎖密碼,如果他追究起來你就說是我偷走了手機,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知道了密碼,這件事我肯定不會連累你。”
“素小姐,這不行……”陳姐一臉焦急地拒絕,“這會影響我以後的,不行不行。”
“我保證,只要你答應幫我,我一定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養老金,你不用再擔心以後,我繼承了很大一筆遺產,真的,我沒有跟你撒謊,甚至我可以給你立個字據,你偷偷藏好,等我出去了後一定會聯繫你的。”素葉豁出去了,只要能出去她才不在乎有沒有那筆遺產,哪怕她把葉家老宅賣了她也得出去,這麼久了,舅舅和舅媽一定急瘋了。
陳姐一聽這話後遲疑了。
“陳姐……”素葉見狀,更激動了,眼前是一片曙光。
陳姐抬眼看了看她,yù言又止。
“這樣吧,你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錢,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都給你!”素葉下了血本。
“其實我——”
“陳姐,你工作經驗一向豐富,難道還不明白什麼叫做空頭支票嗎?”意外揚起的聲音倏地打斷了陳姐的話。
也順便的,令素葉猛地一顫。
目光轉向餐廳門口,愕然發現不知什麼年柏彥竟回來了。
他站在那兒,高大身影遮住了大片的光影,臉頰是千年不變的平靜,那雙眼裡暗藏著令人看不懂的闃黑,幽深得像是注入了墨汁,口吻很是平穩卻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陳姐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回來,一驚,趕緊道,“先生,對不起。”
年柏彥走了幾步上前,目光落在了素葉臉上,淡淡地補上了句,“人總不能為自己活著,你快退休了不要緊,你的兒女還年輕著呢。”
這番話他是對陳姐說的,可目光未離開素葉須臾。
不知怎的,素葉就打了個寒顫。
再看陳姐,臉色刷的慘白,忙不迭說,“是是是,先生您說的是,您別誤會,我——”
年柏彥抬手,打斷了陳姐的解釋。
一股無名火漸漸在腹腔升騰,旋轉,形成了小型的龍捲風,素葉站在原地,雙手倏地先攥緊,年柏彥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落在了餐桌的餐食上,看了幾秒鐘後對陳姐命令了句,“半小時後再備一份血燕。”
陳姐點頭記下。
“年柏彥,我不用你假惺惺。”素葉開了口,聲音沉涼。
可年柏彥看向她的目光里更是沉涼。
就在這時,有一道悅耳的聲音打破了餐廳里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