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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準備往自己房間裡走,途徑湖泊的時候就看見年柏彥在跟一群孩子堆雪人。素葉停住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一幕。
其實她不知道年柏彥要在這裡待多久,從見面到現在,她沒有問他公司的事,但經過相關報導她也知道他應該很忙,今早她出門之前,他的手機已經震動了不下三十幾次了。
可他像個賴chuáng的孩子,黏著她就是不起來,也不去接手機,始終閉著眼,摟著她含糊道,“老婆你好香,讓我再抱一會兒。”
他的手機響個不停,無奈之下她只能嚇唬他說,“你再不起chuáng接電話,我可幫你接了啊。”
豈料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素葉推了推他,“公事都不管了?”
換來的是他將她抱得更緊。
末了,她倒是擔心是不是有緊急的事,便伸手接過了他的手機,是許桐從南非打來的,聽到她的聲音後,許桐聽上去很高興,問候了幾句後就問她年總在不在。
低頭看著黏在她懷裡的男人,素葉真是又氣又想笑的,清了清嗓子說,“許桐,他……那個還沒醒呢。”
許桐倒也理解,一如既往地gān練懂事,便又寒暄了兩句結束了通話。
素葉也沒奇怪許桐在南非幫他打理鑽礦的事,這樣一個男人,公事上的電話都不在乎讓你去接聽,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直到黏糊到了上午九點多,年柏彥才放過她,穿戴整齊後才給南非那邊回了電話,一本正經兒的樣子令素葉想到了四個字:衣冠禽shòu。
跟他剛剛賴chuáng黏糊的樣子大相逕庭。
一個雪球擦著她的衣服邊兒就過來了,緊跟著是孩子們咯咯的笑聲。素葉扯回視線,見年柏彥衝著她招手。
她走上前。
一群孩子就拉著她一同堆雪人。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巨大的雪人華麗麗地誕生了,孩子們興奮地裝點著雪人,年柏彥則將她拉到了一邊,從背後輕輕將她摟住,看著不遠處的孩子嬉笑著玩耍著。
他將她的小手拉高,輕輕為她呵氣,很快地,捂暖了她的手。
素葉靠著他的胸膛,偏頭瞅著他,他眼底的笑容寵溺而溫暖,低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雪花紛紛落,飄落在他的大衣上,他低頭親吻她的樣子,迷人深qíng。
下一秒,素葉覺得指尖微微一涼,定睛一看,竟是一枚戒指。這戒指設計得十分驚艷,jīng巧的切割和璀璨的藍火,像是驟然點亮宇宙的光。
“生日快樂。”年柏彥在她耳畔輕輕落下一句。
素葉驚喜地看著他,她以為,他忘了她的生日……
“這是一葉的第一枚鑽石,我親自下礦開採,親自分離打磨,親自切割拋光,親自設計鑲嵌,還好,能夠在這個聖誕節,在你生日這天親自為你戴上。”年柏彥緩緩拉高了她的手,送至唇邊,凝著她輕輕一吻。
☆、上天的註定
年柏彥是鑽石商,禮物是鑽石並不會引來太多的驚喜。但如果是一枚意義非常的鑽石,那就另當別論了。他送了一葉的第一枚鑽石給她,是他重組年氏後旗下品牌的第一枚鑽石,其背後的含義令人欣喜。
素葉低頭看著手指上的鑽戒,不繁瑣,不累贅,設計簡約大方,足可以突顯鑽石極佳的品質,她曾經在年柏彥的高壓政策下多少練就了火眼金睛,單從鑽石的華彩來看,這顆鑽石是具備收藏價值的。
有些疑惑,難道1號礦的廢礦中還能開採出如此昂貴的鑽石?當初他不顧董事局反對決意廢礦,而今卻又開採出質量上乘的鑽石,難道一切的一切真的是他暗藏居心?
她的疑惑就寫在臉上,流放於眸中,輕而易舉就被年柏彥發現,他微微收緊了大手,低笑溫柔,“這也是新礦的第一枚鑽石。”
素葉恍然,這才想起之前的報導,這一次年柏彥在南非的動靜很大,雖說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什麼價位投得那個鑽礦,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年柏彥所投出的必然要比回報少得多得多。
她低頭看著鑽石,是年柏彥賦予了這顆鑽石生命活力,否則,它只是一顆毫不起眼的礦石,不會有光鮮璀璨的外表,陪伴它的就只有黑暗不見底的世界。
就正如她。
如果不是遇上年柏彥,她的人生又會是什麼樣子?
不會這麼跌宕起伏,會有她渴望的平靜恬淡。但人就是這樣,不滿足,不知足,如果她真的只是結識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真的就是過著每天三點一線的日子,真的就是以平淡為伍,那麼,她骨子裡的激qíng,還有滿腔的熱血是不是從此就冷卻麻木了?
手指輕輕撫過鑽石,那光線映亮了她的指尖。
她抬眼看著年柏彥,問了句,“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去投礦呢?”
從jīng石的離開到文森的步步緊bī,年柏彥已經窮途末路了,雖說之前她避諱不問,但亦能知道他的身價已降為冰點,他不再是那個財雄勢大的年柏彥,不再是那個可以隻手遮天的男人,他變得跟普通人無異。
不,他可能還不如一個上班族,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工作的機會,文森的阻礙,就好像全世界的大門都衝著年柏彥關上了。
她見過他消沉的樣子。
醉酒、沉默、陷入沉思……
卻在她面前始終談笑風生。
其實有多少次她都想跟他說,沒關係啊,你就當放假好了,我掙得足夠多了,你壓根就不需要有壓力。
但這話一旦說出口,將會是更大的壓力。
他盯上文森的礦令素葉多少感到意外,重組年氏更是素葉沒有想到的,她知道他利用1號礦開發二三線市場的事,卻不知道原來他的野心不單單如此,他要的是更大的市場,哦不,或許確切來說,他要的是,奪回自己的市場。
年柏彥知道她早晚會問這句話,笑道,“紀東岩做了回土財主,他現在每天做夢都夢著我能還錢。”
素葉怔了一下,然後突然想到了紀東岩的那個樣子,“撲哧”一下就樂了。
見她笑了,年柏彥心口轉暖了,伸手將她輕輕摟在懷裡,“今年的生日應該要好好準備的,對不起,匆忙了些。”
“不,已經很好了。”素葉輕輕搖頭。
年柏彥輕輕捧起她的臉,“可你喜歡熱鬧。”
素葉斂下睫毛,微微遮住眸底深處的落寞,“其實,生日這天我害怕熱鬧。”有太多事都發生在生日這天,她不敢去熱鬧,也不想去熱鬧,這一天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值得慶祝的。
她的心思年柏彥又何嘗不明白?
見她神qíng黯然了,便像是有個錐子重重地戳了他下心口,疼痛,從一個點迅速地擴散,蔓延全身。
“葉葉……”他雙手輕輕箍住了她的肩膀,凝著她的雙眼,神qíng嚴肅的,“我不會再讓你感到孤獨。”
這麼一句話,滴在她的心上,快速地掀起了巨làng,她抬眼,猝不及防地與他眸光相撞,他眼裡的神qíng很認真,所散發出的光是如此篤定。
感動,又窩心。
在他眼前晃動了下手指,“你記得我的生日,所以,我沒感到孤獨。”
她的言語和態度都不再像以前似的閃躲,這令年柏彥甚是喜悅,他伸手握住了她,微笑,“真的喜歡嗎?”
素葉用力點頭。
“你喜歡就好。”年柏彥忍不住將她摟在懷中。
素葉靜靜地在他懷裡依靠,雪紛紛落下時,竟也不覺得寒涼了。亦qíng不自禁地將他摟緊,半晌後,又抬眼看著他。
“怎麼了?”年柏彥笑問。
素葉抿了抿唇,半晌後說了句,“我覺得……如果你賺錢了就還紀東岩錢吧,要不然我怕他以後總會在我面前擺出債主的姿態,萬一每天來咱家蹭吃蹭喝怎麼辦?”
年柏彥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先是一愣,然後慡朗大笑。
“跟你說認真的呢。”素葉也忍著笑道。
年柏彥好不容易收了笑,雙臂摟緊了她的腰,英俊的臉貼近她,“這樣吧,還錢這種事就jiāo給你了。”
素葉瞪大雙眼,“jiāo給我?雖說我攥得比一般打工者多吧,但你們那可是大資金進出的,我可還不起。”
年柏彥抿唇笑了,“不是說自己能頂半壁江山嗎?”
“我才沒說呢,我充其量只是北冰洋里的冰山一角。”素葉趕忙澄清。
貪錢的本質似乎又回來了,赤luǒluǒ地昭顯著她生怕錢包被挖空的小心思。這樣的她讓他熟悉而感動,將她摟緊,輕撫她的後腦,忍不住道,“你這個女人啊……”
奮力從他懷裡抬頭,“我要保障我們的下半生,要不,先欠著紀東岩的。”
一句話又把年柏彥給逗樂了,拍了拍她,“紀東岩要是聽了你這話一準兒吐血。”吻了她鼻骨一下,“你是咱們家的管家婆,紀東岩當然要找你討債。”
素葉明白了年柏彥的意思,心臟撲騰騰地跳,“什麼管家婆啊,這麼難聽。”
“以後我賺得每一分錢都由老婆大人攥著,不是管家婆是什麼?”年柏彥主動授予了財政大權給她。
素葉就是嘴上說得歡,一聽這話就認慫了,忙擺手,“我可不敢管你的錢,萬一哪天我一個不小心花斷了你的資金鍊怎麼辦?”
“只要你不拿著我的錢去養小白臉,隨便你怎麼花。”年柏彥抬手,寵溺地掐了掐她的臉蛋兒。
以往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的素葉又回來了。
素葉臉一紅,一把推開了他,“你都年老色衰了,我不養小白臉gān什麼?”
飛雪落在了年柏彥的肩膀上,他被她推到了一邊,站在雪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過來。”
“才不呢。”素葉輕輕一笑。
年柏彥衝著她伸手,“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素葉搖頭。
他走向她,她則快速後退了幾步,笑容掬眼。
“乖乖過來。”他故意威脅。
素葉又隨著他的步伐後退,“才不呢。”
年柏彥突然快步,大手剛剛碰到她的衣衫,她就快速往旁邊跑,咯咯直笑,又抓起地上的雪,朝著他打過來。
男人的大衣上挨了一個雪球,黏了雪,他笑容亦是慡朗,在雪中追逐著她,她一個躲閃不及,下一秒就被他一下子從身後摟住,緊跟著他低頭,如冰川高蜓的鼻樑一個勁兒地往她的頸窩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