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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年柏彥最終會給那位乖乖女選擇怎樣的服裝,但不得不說,年柏彥是有極佳的服裝搭配能力的,她相信,她的衣服如果穿在那位小姐身上會更適合。
素葉的眼睛只盯著屏幕,從未看得這麼認真過,因為,除了屏幕,她不知道再能將自己的眼睛看向哪裡。
她讓自己的腦袋清空,什麼都不想。
什麼都不想,就什麼都不會當真了,是吧?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兩小時,也許是三小時,也許時間更久。
直到,有腳步聲下來。
熟悉沉穩,伴著好聽的低沉的聲音,“陳姐。”
素葉的耳朵像是被扎了一下,天幕旁有巨幅而落的黑鏡,半透明的做裝飾用,卻因水晶燈的反she能夠倒影出站在樓梯上的男人身影。
她的眼睛不經意看過去。
她不知道他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只能從黑鏡中隱約看到他應該是換了條家居褲,上身是光著的,就算遠遠地,也能看到他上身流暢的肌理。
他手裡拿著件襯衫,是他剛剛回來時身上穿的那件,他讓陳姐到衣帽間那件上衣,陳姐照做了。
而就在這時,又是那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年哥哥,你這怎麼沒女士浴液啊?我用你的了啊。”
從二樓走廊砸下來的聲音。
接下來年柏彥具體說了什麼素葉就再也沒聽清。
她在那女人落下這句話後的下一秒就驀地變了臉色,將懷裡的抱枕往沙發上一扔,沖向了一樓的洗手間。
然後,控制不住地嘔吐。
將今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如數地吐了出來。
沒一會兒陳姐敲門走了進來,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蹲在地上,沖了馬桶,對著陳姐搖搖頭。
“我跟先生說一聲讓他叫醫生來吧。”陳姐見她臉色慘白得像是被漂過似的,不免有點擔心。
“不用了,我沒事。”素葉起身走到洗手池旁,水龍頭的水放到最大,冰冷的水珠打在她的手指上,阻止了陳姐後,她低頭,洗臉漱口。
陳姐見狀後嘆了口氣,倒是沒說什麼離開了。
冷水砸在瓷面上,濺起數萬朵水花兒,她不知道自己洗了幾遍臉,不知道自己刷了幾遍牙,她將水溫開到了最低,低到伸手觸碰都會直接想涼進心裡。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素葉淡淡笑了。
她相信只是因為這水太涼了,涼到她的眼淚也跟著流下來做抗爭,來控訴她的行徑。
是的,冷水才是罪魁禍首。
可是……
心為什麼會這麼疼啊?原來心疼的時候胃跟著更疼。
腦海中是剛剛黑鏡里年柏彥的模樣。
他換上的那條家居褲是他昨晚上穿過的,今天她起chuáng的時候看見那條褲子放在地榻上,也就是說,他將那個女人果然帶進了臥室。
怪不得他要給那個女人找衣服穿,怪不得那個女人會在這裡洗澡,還用她用的浴液。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客廳里待了多久,但直到一部電影都播放完了,直到她將所有的頻道都換了一遍,直到她又開始無聊地看了另一部電影。
年柏彥,才從臥室里出來。
素葉知道,按照年柏彥的熱qíng和體力,在chuáng上芸雨一番足夠有能力耗費那麼久的時間。
他在她原本住過的臥室跟別的女人親熱纏綿,他在她睡過的chuáng上睡了別的女人……
素葉的心成了蜂窩,哪怕是輕輕的一陣風chuī過,也全都是千瘡百孔的寒了。
年柏彥,你可真狠,你以愛之名先將我遍體鱗傷,然後再以恨之名羞rǔ與我,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素葉站在鏡子前,閉著眼,手指緊緊扣著水池,指關節泛白。
接下來呢?年柏彥你要怎麼做?是不是要我親眼欣賞一下你們第二輪的親熱戲?
素葉的鼻腔發酸,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眼眶還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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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換好上衣後回到了書房,見Joey(喬伊)正美滋滋地拿著浴液正打算去客臥的浴室沐浴時,伸手將她手裡的浴液奪過來,然後扔給了她套旅行裝的洗浴用品。
喬伊看了看手裡的旅行裝,又看了看年柏彥手裡的那瓶浴液,小嘴一撅,“你手裡的那個好聞。”
年柏彥沒慣著她,將浴液往桌子上一放,對喬伊說,“這是她的,你用那套合適。”
喬伊看了年柏彥良久,笑道,“可那個是男士浴液。”
“喬伊小姐,從小你的私人老師沒有教過你隨便進別人的臥室是不禮貌的行為嗎?”年柏彥只是進臥室換了條褲子,沒想到他前腳下樓,後腳她就進了他的臥室。
“我只是好奇啊。”喬伊雖說有點怕他,但還到那種畢恭畢敬的程度,燦笑著回答,“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臥室里會有兩個枕頭啊?年哥哥,你跟樓下那個女人睡在一起是嗎?那個女人挺眼熟的,啊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上次艷照——”
“你再這麼多廢話,就別想讓我幫你。”年柏彥淡淡打斷她的追問。
喬伊一聽這話慌了,“別別別,我好不容易離家一趟就是想見紀東岩的,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了,我聽話。”然後衝著他打了個隊禮,馬上一溜煙兒跑了。
喬伊,文森最疼愛的小女兒,典型的小公主,打小就接受西方貴族化教育,也是圈子裡數一數二的小美女,是眾多名流人士追逐的對象。
但,喬伊卻跟紀東岩有過婚約。
當然,這已經是陳年舊帳了,無非是當時兩家需要捏合的利益驅使,喬伊對紀東岩qíng有獨鍾,可紀東岩以xing格不合接二連三拒絕喬伊,這麼多年,就上演了喬伊追,紀東岩躲的局面。
但是喬伊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孩子,中間這幾年也像是想開了似的,但不知怎麼,她這次又打算殺到中國去找紀東岩。
找紀東岩不是難事,紀氏那麼出名隨便一打聽都能堵到他,但問題是,要紀東岩能夠從心底接受她才行。
年柏彥也沒想到會遇上喬伊。
小島四面環海,出門要麼乘船要麼直升飛機,今天他辦完了事在回途中,機長告訴他在小島的領域發現了一艘船,年柏彥甚是可疑便命飛機低飛。
拿過望遠鏡仔細一瞧才知道是喬伊的船。
他對這艘輪船號很熟悉,是當年文森特意在摩洛哥請專業設計師為喬伊設計的,作為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從喬伊有了那艘船後就愛上了航海,而且,大多數是自己作為船長漂洋過海。
只是沒想到,她的船在小島的海域上出了問題,一時間擱淺了,開不了了。
沒轍,年柏彥只好順便將她撿回來,命馬上調來專業人員為喬伊修船。
畢竟他和文森現在是合作關係。
不過更重要的是,年柏彥將喬伊帶回來還有一個最大的目的,那就是,只要喬伊殺向中國,那麼紀東岩絕對無暇再來搗亂。
這段時間他就在為如何阻止紀東岩找到這裡來而頭疼,紀東岩找人的速度不會慢於他,在加上chūn節,沒有工作在身的紀東岩可能會加快尋找素葉的腳步,所以,這個時候喬伊的出現,簡直是天助年柏彥。
只是,這個喬伊多少有點麻煩。
見了他之後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糙似的,苦哈哈地跟他說能不能借用你別墅的浴室一下,她已經在海上好幾天了,再不舒舒服服地泡個澡她全身都要長綠毛了,她帶的幾件衣服都已經髒的不行了。
年柏彥想到了紀東岩,也只好忍受這麼個麻煩jīng進別墅。
過了好久,喬伊才從浴室里出來,懶懶地進了書房,頭髮還濕著,一看見年柏彥就抱怨,“你的待客之道差勁到了極點!旅行裝的洗髮液很難用啊。”
如果不是為了鉗制紀東岩,他年柏彥才懶得管閒事。
微微皺眉,“總好過你在船上做原始人。”
“我哪知道船會壞的那麼徹底啊,連洗澡都不能洗了。”喬伊說著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衣服的主人上圍比我大一些啊。”
年柏彥沒理會她的話。
喬伊見狀,心中有了惡作劇,轉頭看著年柏彥笑道,“這套衣服穿我身上好看還是穿她身上好看?”
“穿她身上。”年柏彥在看文件,頭也不抬。
喬伊瞪眼,“那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她好看。”年柏彥毫不遲疑。
喬伊嘟著嘴,“你愛她?”
年柏彥翻文件的手停滯了一下,腦中閃過剛剛素葉跑向洗手間的背影,隨是瞬間,但他也看到了她臉色的蒼白。
眉頭皺地更緊,語氣淡薄,“剛才船工打過電話,應該還有一刻鐘左右你的船就能修好。”
喬伊沒理會自己的船,饒有興致地看著年柏彥,“咦,你轉移了話題?”
年柏彥gān脆將文件一闔,“你還是先cao心你自己的事吧,紀東岩對她也很感興趣。”
“什麼?”喬伊瞪大了雙眼,光顧著震驚去了,忽略掉年柏彥話中的那個“也”字。
☆、立下盟約
習慣掌控主權的人,也許會被你的話牽著走一次或兩次,而後就會在潛移默化中扭轉形勢搶占主動權,讓你不經意間就由主動方變成了被動方,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是絕對不會給你機會成為主動方。
例如喬伊。
剛剛占據了兩句話的主動權,但瞬間就被年柏彥的話題拉著走了。
他是個極聰明的男人,所以擅於在話題上的拿捏,然後在面對自己不想回答或壓根就不會去回答的問題上,又能迅速找到對方最為關心的話題,悄無聲息地切入,直攻對方心臟。
喬伊就是被直攻心臟的那個。
在聞言年柏彥狀似輕描淡寫的這句話後,小姑娘徹底凌亂了,輪她單純的與人相處之道和小心思,怕是怎麼著都不可能從年柏彥身上討到好處。
凌亂的具體表現在整個人的毛躁上,先是震驚,然後慌亂地跑到年柏彥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急聲問,“什麼叫紀東岩對她感興趣?”
年柏彥不動聲色地抽出胳膊,語氣極淡,“意思就是說,樓下的姑娘是你的qíng敵。”
喬伊的一張小臉開始出現抽搐,像是恐慌,又像是迷惑,或者兩者兼有,她開始手忙腳亂,雙手搓了搓,牟波有明顯的震dàng,像是一石驚起千層làng似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