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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差點背過氣,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錢,“不是說你請我吃飯嗎?你是窮得沒錢了還是故意帶這點錢出門?”
年柏宵眨眨眼,嬉笑,“你請我。”
“不行!你是個男人,說話要算數,讓女人請客算什麼啊?給車加什麼油啊,三百塊也能勉qiáng吃點。”素葉說著就伸手拿錢。
年柏宵卻一把將錢如數揣兜里,大叫,“我是窮人。”
素葉憤恨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年柏宵,你比我有錢!”
“可是,我沒錢現在。”年柏宵緊緊護著自己的褲兜。
素葉鄙視地看著他,“下次我不會再相信你。”
“別那么小氣。”年柏宵笑了。
菜上來了,味道還不錯。
至少年柏宵吃得津津有味。
兩人邊吃邊聊,直到年柏宵問及她之前一個多月究竟去了哪兒後,素葉的食yù開始減退。
“怎麼了,你和我大哥?”他問了句。
素葉輕輕搖頭,說了句沒什麼。
年柏宵盯著她,“他對你不好?”
“很好。”素葉不想說這些事,連連給他夾菜,“你趕緊吃吧,我中午的時間很少的。”
“你是jīng石股東,可以遲到。”年柏宵撇撇嘴。
素葉無奈地白了他一下,“這條定律在你大哥眼裡就是狗屁。”
年柏宵聳聳肩膀,素葉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
“那姑娘不是挺好的嗎?哪兒的?”她轉移了話題,重新扯到剛剛那個哭著跑走的女孩兒。
年柏宵一臉煩躁,“酒吧,唱歌認識了,纏著我,很煩。”
“你又去酒吧唱歌了?”素葉驚訝,夠大膽的了。
年柏宵緊張兮兮,“你別告訴他。”
素葉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輕嘆了一口氣,良久後她說,“柏宵啊,其實你應該去賽車,那是你的理想。”
年柏宵沉默了,低著頭吃東西。
“就算你今年趕不上參賽,也可以回歸到那個車隊裡,明年總能上賽場的。”素葉輕聲說。
年柏宵停下動作,抬頭看著她,yù言又止。
素葉等著他說話。
良久後他才道,“其實……我打算回車隊,因為打賭我輸了。”
素葉想起自己曾經是跟他打了個賭。
也許是年柏宵想要表達更多的意思,gān脆用了熟練的英文解釋,“你受傷那天我就決定要回車隊了,我們都一樣,都有不敢面對的過去,但你克服了,又為了我受了傷,如果我再不敢面對現實的話就算不上是個真正的男人。”
“那你究竟在怕什麼?”素葉知道他心裡還有坎沒過去。
年柏宵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我的教練,是我害得他……”
“人總要面對的,不是嗎?”素葉輕聲安慰,“除非是你真的能夠忘記賽車,真的可以每天抱著吉他在酒吧里渾渾噩噩地度日,你可以問問你自己,你在酒吧唱歌的時候開心嗎?還是說這種方式只是成為了你去逃避你理想的藉口?”
年柏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跟她說,“如果我要你陪我一起去找教練,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男人?”
素葉笑了,“我很樂意見證你重回車隊的時刻,所以,我很高興能陪你一同去。”
年柏宵低著頭,想了半天。
“算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面對。”他又說。
素葉看著他,“真的決定了?”
年柏宵重重點頭。
素葉衝著他伸手,“先預祝你能成功回到車隊。”
年柏宵也笑了,跟她擊掌為盟。
於是素葉說,“小宵宵,話說這頓真的你來請。”
年柏宵抖了一身的jī皮疙瘩,警覺地盯著她,“為什麼?”
“因為我是直接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沒帶錢包。”素葉示意了一下自己,讓他看看什麼叫做兩手空空。
年柏宵抗議,“你不能這麼騙小孩子的錢。”
☆、深刻的書面檢討
素葉抓住他的語病,“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了?”
年柏彥的臉紅一塊白一塊,看上去有點尷尬,半天憋出了句,“我可沒承認。”
“哪個男人上街身上只帶三百塊錢的?連銀行卡都不帶。”素葉見他兩手空空,手邊就放了把車鑰匙,知道他連錢包都沒帶。
年柏宵說,“我出來得匆忙,再說了,你的小金庫那麼豐厚。”
“我哪有小金庫?”素葉白了他一眼。
“OK,我給你算筆帳。”年柏宵轉眼成了會計,英文從他口中說的優美至極,“先不說你在jīng石的股份和薪水,我想我大哥能讓你擔任jīng石的心理顧問,薪水也不會少給。你在聯眾心理的薪水不會少吧?以你這個級別的職位,薪水每個月應該不會低於五萬塊,就算是五萬一個月,那麼你的年薪就在六十萬左右,這還不算上你的年底雙薪和獎金;你在大學裡任教,至少每個月兩萬塊,那麼年薪就在二十多萬左右,加上你在聯眾攥的錢,年薪保守估計會在八十萬,還沒算上jīng石呢,你至少年薪是百萬的。”
素葉盯著他不語。
“然後,你一個年薪百萬的人要我這個身上只帶著三百塊的人付帳?”年柏宵神qíng誇張。
下一秒,素葉抬手衝著他腦袋就一巴掌,驚得年柏宵瞪著她。
“臭小子,你跟我算年薪?那你知不知道你手裡持有的股份一天的淨收益都比我多?年薪百萬?小宵宵,這些錢也許你一天就攥到了。”
年柏宵撇撇嘴,“哪有那麼誇張,股市有風險,我隨時就身無分文。”
“一句話,今天你不請客,我馬上走人。”素葉gān脆來了硬的,她是真沒帶錢下來。
年柏宵翻了一下白眼,嘟囔了句,“守財奴。”
素葉樂得輕鬆,能夠不從自己腰包里掏錢才是王道。
等兩人打打鬧鬧吃完飯後,年柏宵別彆扭扭地去付帳,沒一會兒又樂不顛地回來了。素葉見他眉開眼笑的倍感奇怪,他告訴素葉,有人替他們付了帳。
素葉更是不解,叫來了老闆。
老闆跟她說,在他們剛點完餐後就有人結了帳。
素葉更是覺得奇怪,追問老闆結帳的是什麼人。
老闆想了想說,“是個女的,挺年輕的,穿著職業裝看上去很gān練,哦對了,她說她姓許。”
許桐!
素葉聽到大腦嗡地一聲響。
許桐怎麼來餐廳了?
她記得散會的時候許桐在身後叫她,當時急急忙忙的她也沒理會,更重要的是,許桐找她絕對不會是私事,八成是聽了年柏彥的吩咐,她生怕年柏彥刁難她就跑了。
難道是,許桐追到了餐廳?
老天啊,不會這麼敬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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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午餐,看著年柏宵開車走了,素葉回公司的腳步極其沉重。
這個許桐突然來這麼一招是什麼意思?
到了辦公樓前,素葉停住腳步。
仰頭看著面前的鋼鐵大廈,陽光穿透雲層,在鋼化玻璃上落下絢爛的光影,這一片片的玻璃後面締造了多少利益她不清楚,她只清楚地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想回公司。
吃過午飯的大廈員工們成群結隊地從她身邊經過,進了大廈,刷了卡,回到了各自的公司,就像是洪流似的分支開來,各歸各位。
最後,素葉拖著沉重的腳步,像是蝸牛似的慢吞吞地“爬”進了大廈。
到了公司門口,她像是個小偷似的左瞧瞧右看看,見沒什麼危險qíng況後腳底抹油,一溜煙兒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接了杯水,喝了兩口,心想著趕緊進行員工培訓,最好能一直拖到下班。但明顯的,這個想法不切實際,哪有培訓一進行就五個多小時的?
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再給葉淵打個電話,雖說他沒決定權吧,但至少還是個董事長身份,她姑且再信他一次,跟他請假,就說自己真的生病了。
最好明天的假也請了,這樣她就連帶著過周六日。
周六日她要到外地過兩天,能躲一天是一天。
想法很鴕鳥,但這是唯一能令她接受的辦法。
剛剛抓起座機,就聽有人敲門。
素葉只好先放下電話,“進。”
竟是許桐。
她推門而進。
素葉沒料到會是她,愣了一下。
許桐走上前,看著她,“素醫生,年總叫你去辦公室。”
素葉只覺得剛剛那口水還沒咽利落,一時間在嗓子裡翻江倒海地難受,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就知道年柏彥不會輕而易舉放過她。
但素葉也不傻,起身,對上許桐的眼睛,“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年柏彥吩咐許桐叫她進辦公室,這原本就是一通電話的事,許桐特意來辦公室找她,應該不單單是傳話。
許桐看著素葉,輕輕笑了,“不愧是做心理的,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素醫生的眼睛。”
“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一年,經常是。”她意有所指。
她也不知道許桐聽沒聽明白,總之許桐是笑了,“素醫生午飯吃得好嗎?”
“你故意讓我知道你付了帳,你說我能不能吃得好?”素葉反問,“看樣子,我不需要還你錢了。”
許桐嘆了口氣,“素醫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有話也不藏著掖著了,我覺得你應該離年總的弟弟遠一點。”
素葉看著她,眉清目朗,“你看見了?”
“而且他還親了你,這件事如果被年總知道的話會很麻煩。”許桐直截了當。
“你之所以來找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沒將這件事匯報給年柏彥?”
許桐點頭,“是,這是我跟在年總身邊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隱瞞。”
“年柏宵只是個孩子。”她感激許桐的做法,但勢必也要解釋一句。
“我明白你心裡坦dàngdàng,但這種事被年總知道了終歸不好,一來,那是他的親生弟弟,二來,他已經是個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