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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岩卻較真了,鬆開她站了起來,“那是你沒見過像貓一樣大的老鼠,我見過!”
緊跟著,他就開始手舞足蹈地形容那隻老鼠有多大,在什麼qíng況下與他不期而遇的,然後他見了老鼠是什麼反應,老鼠見了他又是什麼反應。
素葉看著他的比比劃劃,十分誇張的,卻又有故意逗她笑的嫌疑。當他那張俊秀的臉故意扭曲得十分滑稽時,素葉忍不住笑了,卻很快地,又紅了眼。
大顆眼淚從眼眶裡滾落下來,卻還是笑著。
紀東岩見狀嚇壞了,趕緊沖了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弄哭你。”
素葉哽咽了,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他。
紀東岩一愣,很快地將她摟住,有點受寵若驚。
“紀東岩,你真的很好,能夠認識你真好。”素葉哭著說。
有些人有些事總能帶給人溫暖,有時候溫暖是一剎那的,所以才彌足珍貴,她感謝於他的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行為,寧可像個小丑似的逗她開心的豁達。
她真心覺得,紀東岩是個好人,不管他在商場上如何,起碼,是個能夠帶給人溫暖的朋友。
因為她已經墜身於黑暗,所以這份溫暖才會更重要。
紀東岩見她哭了倒也放心了,總好過她的平靜沉默,摟著她坐下來,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想通了,要做我女朋友了呢。”
她哭,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只好在旁遞紙巾。
半晌後,等素葉qíng緒穩定下來了他才道,“要不然,你嫁我得了,你總得嫁人吧?嫁誰不是嫁?再說咱倆還有娃娃親呢。”
素葉抽泣著問,“這娃娃親是你編的吧?”
“天地良心,咱倆真有娃娃親,我要是撒一點謊天誅地滅。”紀東岩信誓旦旦,“其實咱倆結娃娃親這件事很簡單,就是我父親當年通過年柏彥的父親認識了葉鶴峰,那時候葉鶴峰還不是jīng石主席,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又認識了你母親,得知你母親懷孕了,然後就訂下了娃娃親。”
素葉輕輕搖著頭,紅著眼睛,“那不算。”
“怎麼就不算了?口頭承諾也算承諾。”紀東岩急了。
素葉含著淚,凝著他,“紀東岩,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這輩子都是,我可以丟掉很多人,但你這個朋友我不想丟掉。”
紀東岩重重嘆氣,“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
“因為……”素葉咬了一下唇,“其實,你和他是同一種人。”
紀東岩一愣。
“能跟年柏彥周旋這麼多年的人會是個簡單的人嗎?”素葉真誠地看著他,道,“紀東岩,我想跟你這樣的人jiāo朋友,而不是qíng人。”
紀東岩挑眉,“我跟年柏彥是兩種人。”
素葉輕輕搖頭,“你和年柏彥,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人。”
紀東岩張了張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靠在了chuáng頭,輕聲道,“能做朋友,挺好,真的。”
紀東岩抬眼,與她目光相對時揉了一點心疼進去,他放低了嗓音,“也許你壓根就沒察覺出來,你剛剛對我說你不愛我時態度很gān脆,但說不愛年柏彥時,你的態度有了遲疑。”
他無法肯定她之前的話是真是假,也無法肯定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但有一點能夠肯定的是,就算她在痛恨葉家,再利用年柏彥為棋子,她的心思也在潛移默化中被年柏彥影響了。否則,她剛剛的眼神就不會那麼遲疑,她就不會再來排斥跟年柏彥一樣的人入駐心中。
素葉的眸微微震dàng了一下,如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
☆、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瀾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很昏沉,像是整個天空被罩在一片huáng沙之中,看不見明燦的陽光和碧藍色天空,只能看見風呼呼地chuī著外面的小旗子亂飛。
但她所處的房間是不錯的,窗幾明淨,chuáng榻舒適,面積尚算不小,從裝修風格來看,她應該是置身於一家酒店。
葉瀾小心謹慎地回憶著發生的事,她記得是剛到瑞麗,正打算穿過村寨時就被一輛車給攔住了,那幾個架她上車的男人各個面無表qíng,其中一個拿著一塊棉布往她嘴上一捂,很快地她的視線就迷糊了起來,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時閃過大腦的念頭是,完了,她被人綁架了。
可現在,她的雙手沒有被捆綁,所在的房間也不是她在電視裡看到的那種破舊的倉庫或髒兮兮的木屋之類的,相反,這間房間gān淨敞亮,怎麼看都不像是綁匪待的地方。
葉瀾又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從頭到尾摸了個遍,她生怕是遇上那種販賣器官的壞人,把她的腎割走去售賣了。
可身上沒有手術的痕跡。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倒是挺荒涼的,除了大片的榕樹還是榕樹,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應該是罕無人煙的,至少從她醒來到現在,窗前沒有途徑的人。
難道……
葉瀾的大腦快速飛轉。
是毒販?!
這倆字一經在腦中顯現時就如同一根雷管炸開似的,驚得她全身毛孔都張開,血液都倒流。完了,如果是對方是毒販的話怎麼辦?難道素凱的身份曝光已經被毒販給殺了?否則他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然後毒販伺機報復,知道她是素凱的女朋友所以打算對她下手?
曾經看過的掃毒片裡的一幕幕鏡頭都在葉瀾的腦海中浮現,jiāo織著疊加著,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記xing原來是這麼的好。
她能想到的就是素凱拿了對方販毒的重要證據,但對方即使處理掉了素凱也沒能找到那個證據,所以就打算拿著素凱身邊的人下手!
葉瀾想到這兒一腔的悲憤,如果素凱真的慘遭不幸,如果將她關在這裡的人真的就是毒販,就算她拼了這條命她都要弄死一個替素凱報仇!
這麼想著,心裡就不害怕了,她現在一心只想著素凱的qíng況,能來這裡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門外有動靜。
像是有人在說話,又好像是腳步聲。
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她聽得不是很清楚。
葉瀾心裡咯噔一聲,視線迅速地在房間裡掃描,落在不遠處的一個長頸木雕花瓶擺設物的時候停住,心生一計。
很快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應該是衝著這邊走過來了。
葉瀾躡手躡腳地竄到了門後,攥緊了手裡的那隻木雕擺設物,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腳步聲在門前停住。
然後,是門把手緩緩轉動的聲音。
葉瀾揚起了手裡的木雕,只等著對方推門進來時給予對方致命一擊。她曾經聽素葉說過,人在面臨危險時所激發出的爆發力是極qiáng的,這一下很重要,關係到她能不能虎口逃脫的問題。
但問題是,她是要將這木雕衝著對方的腦袋上揮過去嗎?
手裡的木雕很有分量,應該是實木雕刻的。
這打下去的力道不輕,打在人腦袋上會不會令對方喪命?
正在遲疑間,房門就開了。
一隻男人的腳先邁了進來,緊跟著是半個身子。
葉瀾只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心裡緊張極了,攥緊了手裡的木雕,盯著那人的後腦勺直咽口水。她從來沒有襲擊過人,也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她只想著電視裡的人在遇上壞人入侵時都能瀟瀟灑灑地舉起手裡的武器,狠狠地衝著對方砸過去來保護自己,但輪到自己怎麼就不行了呢?
她的手臂抖得厲害,舉高的木雕像是千斤重似的,怎麼也無法衝著那人的後腦砸過去。
就在這時,發現房間裡沒人的男人突然轉過了頭,目光準確無誤地鎖住了站在門後戰戰兢兢地高舉著木雕的葉瀾。
葉瀾的危險意識這才被點燃,緊跟著是自我保護機制的自動開啟。
她大叫著,舉著木雕就沖向了那男人。
奈何,這個時候再發起主動攻擊實為失敗,木雕落下時,男人輕而易舉地接住了木雕,然後手勁一緊,木雕就從葉瀾手裡被硬生生奪了下來。
沒了武器旁身的葉瀾頓時像是被人拆了翅膀的鳥兒似的驚恐無力,雙腿一軟一下子攤在了地上,盯著入侵的男人,瞪大了雙眼。
“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的話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一句原本威脅的話卻被葉瀾說得結結巴巴,成了一句徹頭徹尾來體現她內心又多焦恐無力的求饒式言語。
男人許是沒料到她會嚇成這樣,上前了一步。
她嚇得頻頻後退,驚叫,“不准過來!”
男人見狀趕緊停住了腳步,“我不是壞人。”
“壞、壞人都不說自己是壞人!你要不是壞人的話,我怎麼會被無緣無故帶到這裡?”葉瀾嚇得緊緊閉著眼,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男人見她太緊張了,gān脆作罷,什麼都不說,蹲在了她的對面,看著她。
半天沒動靜。
葉瀾覺得奇怪,小心謹慎地睜開了眼。
“啊——”下一秒再次驚叫,但聲音短促。
男人在她對面蹲著,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瞧。
“你、你這麼看著我gān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抓我來這兒要gān什麼?我、我可警告你啊,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抓了我也是白抓!”
她這才看清對面的男人,長得挺男人氣的,濃眉朗目的,看著不大像是個大殲大惡之人。
男人聞言這番話後笑了,開口,“我要是毒販,一聽你這話就清楚你是知道點什麼了。”
葉瀾一愣。
男人笑得慡朗,起身,“你就是素凱的女朋友吧?”
葉瀾目光里充滿了警覺。
“我是素凱的同事。”男人見她還像是個刺蝟似的,趕緊自報家門。
葉瀾盯著他,神qíng遲疑。
“葉小姐,我們抓了你回來實在是迫不得已,請你放心,我們沒想要傷害你。”男人心平氣和,語氣很輕,“請你跟我來吧,是我們隊長要見你。”
葉瀾摸著牆邊站了起來,狐疑道,“隊長?什麼隊長?”她怕是圈套,始終不敢說出緝毒警這三個字。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忍不住笑了,衝著門外的方向,“放心,我們隊長就在樓上,你不是要見素凱嗎?”
葉瀾一聽這話後馬上就跟著他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