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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冬緩緩道出當年發生的一切事qíng。
那一年,素葉只有四歲多,跟鄰居家四歲多的孩子一樣,她可愛、活潑,又有點鬼靈jīng怪。小孩子都是懂事的,尤其是素葉。她知道自己父親和母親的qíng況,也知道父親還有個家,其實她很想父親,但嘴上從來都不說。
素葉打小就繼承了素秋的美麗,而她的父親葉鶴峰也是長相俊美的男人,可想而知,小時候的素葉就是個典型的美人胚子。
在北京,只要是看商界新聞,總能看見葉鶴峰的消息,素秋便每天以淚洗面,當然,在素葉面前她始終很堅qiáng,沒當著她的面兒掉淚,也沒跟她說過葉鶴峰一句壞話,每每素葉問到素秋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時,素秋總會跟她說,你父親是個很成功很成功的人,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
小孩子總是對父親抱有崇拜之qíng,素葉也不例外。
那時候,葉鶴峰還會時不時偷著來見她們母女,直到有一次被素秋發現,葉鶴峰已經在幼兒園裡跟素葉玩得很好了。葉鶴峰接素葉放學,她被父親抱在懷裡,驕傲地跟所有的小朋友們說,這是我爸爸。
聽見小朋友們都誇讚自己的父親很帥時,小小的素葉更是高興得睡不著覺。
素秋貪戀這種短暫的相聚,也縱容了葉鶴峰和素葉的接觸。
可阮雪曼再次找上門,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而這番難聽的話,被小小的素葉聽在耳朵里,記在了心裡。
她去找了葉鶴峰。
她想去問問父親,媽媽是不是狐狸jīng,她是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可就這麼一走,就急壞了素秋,還有素冬一家。
幼兒園裡不見了素葉。
她上的不是貴族幼兒園,也不是國際學校,就是個社區幼兒園,一大幫孩子,老師哪能看得過來?
那一晚,素葉沒有回家。
素秋發了瘋似的找素葉,最後不得不求助葉鶴峰,葉鶴峰得知自己女兒不見了也更是著急,馬上派了人手到處打聽到處尋找。
他想著,有可能是被人綁架了,有人知道了素葉的身份,所以打算綁架勒索。
要錢不怕,葉鶴峰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匪徒能平安地放過他的女兒,要多少錢他都給。
他不敢報警,生怕匪徒打來電話。
可等了再等,他也沒接到任何匪徒打來的勒索電話。
葉鶴峰著急了。
而這時也到了該報警的時間,素秋說什麼都要報警,葉鶴峰本想著再等等電話,但見qíng形是不對,便也同意報警。
警察立刻備了案,展開了失蹤兒童的調查。
一周的時間。
素葉消失了一周。
這一周對于素秋來講像是過了一輩子,她不眠不休,近乎天天到警局去問,可警察給她的答覆是還在調查。
素秋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責怪自己沒有看好素葉,素冬和方笑萍也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除了利用警方搜查,素冬還讓無關的弟子們都去打聽消息。
可素葉,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似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直到,一周後。
素冬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要他們來警局一趟。
素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糙,跟著素冬和方笑萍急忙趕到了公安局。負責素葉失蹤案件的是個年輕警官,他給了素秋一張照片,問,這是不是你們要找的女兒。
素秋一看就昏過去了。
方笑萍趕忙照看素秋,素冬接過了照片,震驚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兒頭上裹著紗布,闔著眼,臉上還有傷,躺在醫療的擔架上。
他發了瘋似的問警察,警察說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了。
然後警察很是為難地告訴他,要他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小姑娘身上的傷勢不輕。
負責人帶著素冬他們趕到了醫院。
醫生們還在搶救。
後來素冬才知道,素葉被一群毒販帶走了,而這個期間,素葉不但受到了驚嚇,還遭到了非人的對待,她可能是試圖逃了出去,但又被抓了回去,手上、腳上全都是捆綁後留下的傷痕。
素冬警覺地問,什麼叫受到了非人的nüè待?
警官艱難地說,她被人xing侵過,發現她的時候,下身都在流血。
素冬像是被人活生生捅了一刀似的,方笑萍瞪大了雙眼,一個勁兒地搖頭說不可能,素葉還是個孩子……而素秋,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再次崩潰,她無力地撲到搶救室門口,哭著拍打著房門。
經過了搶救,素葉度過了危險,但處於安全考慮,醫生還是建議她住重症監護病房。
後來醫生也承認說,經過檢查,素葉的確受到了粗bào對待,包括成年男人對她施行的qiáng.bào行為,不過應該是一個男人,而不是遭到了輪.殲。
負責案件的警官也極為震怒,將qíng況匯報給上級,請求追查此案。
☆、年柏彥也會怕
講到這兒,素冬已經講不下去了,他喝了一口茶,卻拿不穩茶杯,想去平穩一下心qíng,但也知道,傷口一旦揭開,就得面對一次疼痛的放血。
年柏彥的心,已經開始滴血。
他似乎看見了小小的素葉在不停地掙扎、驚恐地尖叫,然後,被一個男人獰笑著壓在了身下……
額頭上的青筋都已爆出,他想殺人!十分地想!
“那群毒販很有背景,警察立了案,卻遲遲破不了案。”素冬咬牙說,“我們要求警方和醫院對素葉的事守口如瓶,她畢竟只是個孩子,一旦被外界知道了這件事,還讓她怎麼活?就連葉鶴峰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毒販拐走,並不知道更多的內qíng。我們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來保護素葉,不讓她再受到傷害。素葉在醫院裡足足待了兩個多月,她昏迷了七天七夜,醒了之後就只是哭,不停地說害怕,當時素凱也在她身邊,素凱長大後做了緝毒警,是因為他打小就說,一定要抓住傷害他姐姐的壞人。”
年柏彥緊抿著唇,可抿著的薄唇都在抖顫。
“葉葉是怎麼不記得這件事的?”良久後,他才擠出聲音問道。
素冬點了一支煙,又遞給了年柏彥一支,可年柏彥拿過打火機後,打了幾次都打不著,他的手抖顫得太厲害了。
gān脆將煙放到一邊。
素冬為他點著,他接過,很很抽了一口。
“小葉醒來之後,大概是哭了能有三天的樣子,我和她舅媽,還有素秋,想著大人再痛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經過醫生提醒,我們給小葉請了個心理醫生,可讓人奇怪的是,心理醫生告訴我們說,小葉把這段經歷自動屏蔽了,也就是說,她壓根就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了,她記得從前,知道在醫院這幾天的事,就唯獨那段記憶空白了。”
年柏彥皺緊了眉頭。
“心理醫生說,人的大腦都有自我保護機制,可能是那段經歷太痛苦了,所以小葉選擇自我忘記。”
“那么小的孩子,能做到這點嗎?”年柏彥說完這句話後,眼神異常地發涼。
素冬輕輕搖頭,“當時的那位心理醫生說有這個可能,而且我們觀察,小葉的確是忘了那段記憶,她反覆地在問我們自己為什麼住院,可等到兩個月出院後,她竟然也忘了住院的那段日子,現在,她絕對是記不起來自己在四歲那年住過兩個多月的院。”
年柏彥相信素冬沒有說謊。
素葉的確沒在他面前提及過住院這件事。
“柏彥吶。”素冬臉色凝重,“我知道我們不該對你隱瞞這件事,你是她的丈夫,自己的妻子曾經發生過這種事,做丈夫的心裡肯定不好受。當時……當時也是我們自私,我們想著反正小葉也想不起來之前的事了,這件事也不會被人再翻出來說,所以就打算也瞞著你,我們……我們對不起你。”
年柏彥夾著煙,一動不動,半晌後他才有了反應,搖頭。
對得起對不起現在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讓素葉知道這件事。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素冬尚算保持理智,問道。
年柏彥抽了口煙,卻嗆了喉嚨,苦澀得要命。
“有人拿著葉葉的事來要挾我。”
“什麼?”素冬驚駭地起身,“是誰?不可能有人知道這件事的?難道是……”
年柏彥一字一句道,“是綁架葉葉的那群人。”
應該是漏網之魚,他不信找不到,哪怕把整個地球倒過來!
素冬慌了,“他們……”
“我會處理這件事。”年柏彥寒著眼,“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葉葉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對,絕對不能……”素冬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喃喃,“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瘋的。”
可年柏彥還有一點沒跟素冬說,那就是素葉的夢!
最開始他也沒當回事兒,直到聽到她說夢見了長巷,夢見了小男孩兒,年柏彥才覺得這件事有了危險的苗頭,他能杜絕甚至拼了命去阻止一切外界發生危險的可能,但人的意識呢?他要怎麼阻止素葉不要想起一切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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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不知道怎麼離開的素冬家,只記得方笑萍哭得一塌糊塗。
等他緩過神兒來,發現自己已經開車到了紀氏。
沒錯,紀氏,紀東岩!
年柏彥的一腔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點,他想都不想,直接衝上了紀氏。
這一次,紀東岩在開會。
正襟危坐在主席位上,聽見會議室的門被一股大力推開後嚇了一跳,所有人也都看向門口,卻大吃一驚。
門口站著年柏彥,他的臉色很難看,眼裡的光近乎殺人了。
跟年柏彥有過jiāo集的人都知道,他的xing格是出了名的沉穩,而今天,這麼失控地闖進來,著實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紀東岩見狀後心裡也多少有底了,年柏彥不是第一次這麼氣沖沖地闖進紀氏了,但能讓他這麼憤怒的,八成也是跟素葉有關了。
可問題是,他也沒得罪素葉啊。
還是散了會,遣走了所有人。
會議室厚重的大門關上,阻隔了一切聲音。
紀東岩見年柏彥恨不得殺了他的模樣,gān脆就說了句,“如果你想打我就打吧,但在你打我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年柏彥二話沒說,大步衝上前,還真是把他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