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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被淋成了落湯jī,水珠順著他的髮絲滑落在肩膀上,地上也全都是水,冰塊砸落地亂七八糟。下一秒年柏霄反應了過來,衝著始作俑者厲聲大吼,“八婆,你瘋了?”
素葉將手裡的桶扔到了一邊,輕輕勾唇,雙臂環抱於胸前,“我突然覺得你應該更適合禮尚往來的相處方式,怎麼樣?這桶冰水能不能讓你清醒點?”
年柏霄全身發僵地站在她面前,臉色鐵青,他的休閒褲也跟頭髮似的濕噠噠貼在身上,如此一來便明顯看出他胯間的輪廓,鼓鼓的,發育得跟年柏彥一樣龐大,這點,這兄弟兩個倒是保持一致了。
素葉覺得自己的眼睛瞄錯了位置,趕忙拉回目光,而年柏霄光顧著憤怒了,壓根沒在意她的眼神究竟往哪個地方走神了,衝著她撲過來,像是一頭年輕力壯的láng,沖她伸出利爪,喉嚨里發出一聲怒吼——
“我掐死你!”
他的速度挺快,待素葉反應過來時他的雙手已經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力道不小,足以見得他內心的憤怒,素葉一時間窒息,臉因缺氧憋得通紅,雙手也下意識有了反抗動作,緊跟著抬手這麼一反抓,死死扣住年柏霄的內關xué,一用力,就聽他痛得哇哇大叫。
下一秒,素葉雙手又一扣,扯過他的胳膊用力一個過肩摔,年柏霄就像是只沉重的麻袋似的被狠狠摔在了濕淋淋的地面上。
“一個跟頭換一個過肩摔,小子,你賺了。”她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的年柏霄,笑得異常詭異,雙眼閃閃發亮,乍一看如同láng光。
☆、以武服人
看得出年柏霄摔得不輕,整個人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素葉也的確用盡了全力,畢竟對方人高馬大,將他摔倒的時候,她覺得兩條胳膊也跟著拉抻得疼。當然,她是斷斷不可能在這小子面前示弱,保持著勝利者的姿態。
心裡卻在暗驚,看來身手這種事還得勤加練習才行,否則以後怕是自己連提只jī的力氣都沒有了。這也不怪她,原本她從事的職業就跟武術無關,平時接觸的人又文文弱弱,如林要要、李聖誕之流,而碰上個qiáng的她又打不過,像是年柏彥、紀東岩之輩,久而久之舅舅教她的那點底子全都荒廢了。
不過,應付眼前這小子倒是夠了。
年柏霄終於爬了起來,灰頭土臉的,一張英俊的臉都氣得變形,他盯著她狠狠道,“你別bī著我打女人!”
“你能靠近我再說吧。”素葉站在原地譏笑,活動了兩下手腕,“小樣兒,姐像你這麼大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年柏霄,怒吼著又衝著她撲過來。
要說他的身手也算是快的了,但應該是他自身條件的優勢,一般來說,依照他的個頭和力氣打架鬥毆絕對沒問題,但今天遭遇素葉這樣的專業選手,便著實吃虧了。
當他撲過來時素葉輕鬆閃身,年柏霄撲了個空,她誇張譏笑,他見狀更是惱火,又轉向朝著她過來,她再一閃身,他又撲了個空。
素葉笑得更厲害。
年柏霄氣得快瘋了。
下一刻他改變了戰略,衝著反方向過去,大手總算扣住了她的肩膀,眉梢剛一放鬆,只覺得胳膊被人用力一抻,緊跟著整個人又被來了個過肩摔,這次他腹部著地,磕得肩頭生疼,還沒等反應過來,素葉便一個反身用腿抵住他的後背,兩手使勁一絞他的胳膊。
緊跟著是年柏霄鬼哭láng嚎的聲音。
慘烈的叫聲近乎可以掀開屋頂。
“放手!我的胳膊要斷了!”他的下巴抵在地上怒吼。
素葉沒對他手下留qíng,又狠狠用了力,這下子年柏霄的慘叫聲更大,如果有人經過聽到此等慘叫必然會認為正在發生一起兇殺案。
“敢不敢再對我不客氣了?”她騰出只手,衝著他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年柏霄沒回答,突然使勁掙扎了一下。
結果,又被素葉一個大力擒拿給瓷實地按在地上,手gān脆按住他的頭,使他半張臉全都貼在地面上,疼得他齜牙咧嘴,趕忙回答,“不敢了不敢了。”
“既然看過我的資料,難道你不知道我身手很好嗎?”素葉凜著聲音,不著痕跡地自誇了一下。
年柏霄哪會對她這般小三的資料看得全面?就算被他看到她會點拳腳功夫也無濟於事,在他心裡,中國女孩子文文弱弱的,個頭嬌小,連說話聲都小,就算會拳腳功夫又怎樣?大抵就是能小兒科地耍耍罷了,他哪會料到素葉出手這麼有勁?
見他又不吱聲,素葉又狠狠扳了下他的胳膊,他痛呼,“我沒仔細看……”
“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子,以後少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否則就會受皮ròu之苦,懂了嗎?”
年柏霄氣得眼睛都快鼓出來了。
“聽見了沒?”她直接上手擰他的耳朵。
“聽見了!”他痛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還有啊,以後在我面前要說中文,明白了嗎?”素葉直接提出要求。
年柏霄急了,“我不會說。”
“不會?還是不敢說?”這次換上她的冷嘲熱諷了。
“我中文不好!那些音節和什麼動賓主謂詞組很麻煩!”
“看來學了不少嘛,我看你還是不敢說。”素葉含笑,又扯了扯他的耳朵。
“你說誰不敢說了?”
“你啊。”
年柏霄怒瞪著她,但原因角度的緣故,他的憤恨只能瞄到離她還有十幾厘米的距離,再加上兩條胳膊火辣辣的疼,氣得他終於用中文罵了句,“王八蛋!”
“呦,說中文的聲音還挺好聽,雖說吐字不是很標準。”素葉覺得年家兒女都天生長了副好嗓子,年柏彥如是,年柏霄也如是,他的聲線也很磁xing,假以時日如果能講出像年柏彥一樣流暢標準的漢語,那肯定會迷死人的。
年柏霄咬得牙齒咯咯作響。
“我呢,這個人很公平的,平時謹遵老一輩與人相處的原則和標準,要麼以德服人,要麼以武服人,很顯然你更喜歡後者。”素葉壓下他,再度成功引起他的痛呼後笑道,“你是中國人,現在又在中國,不會說漢語哪怕是蹦著字兒說也得給我說,明白嗎?”
他緊緊抿著唇。
“說話!”她冷喝了一嗓子。
“放開我,我的胳膊很疼!”他掙扎了一番,卻還是沒逃出素葉的“魔爪”。
“這句話給我用中文說,說了,我就放過你。”素葉懶洋洋甩出了句。
年柏霄急促呼吸著,好半天才憋出了句中文,“放開,疼手臂!”
素葉“撲哧”笑出聲,見他也算是孺子可教便先行放過,起身,十分慵懶地坐回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著他。
“手臂是書面語,你可以說自己胳膊疼。”
年柏霄狠狠剜了她一眼,如果眼神能殺人,怕是素葉已經死過好幾次了,他起身,吃力地活動了下胳膊,看得出是有火不敢發。
“現在我問你,晚餐想吃什麼?”她拉長了音兒。
年柏霄死死咬住嘴唇,順口以英文開口,剛冒出第一個字就見素葉微微揚眉,馬上住口。素葉見狀笑得輕鬆卻具威脅,“小子,你是不是又想挨打?”
“我吃北京烤鴨,想!”他雙手攥拳,用蹩腳中文回答。
素葉笑了。
“沒問題,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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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凱執行完任務回到緝毒大隊時,有同事上前遞給了他朵小白花要他cha在胸口,一問才知道是二隊的一名同事在掃毒時與毒販發生了火拼,不幸犧牲了,其中的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額頭。
警隊為犧牲同事準備了葬禮,又通知了追悼會的時間,同事一場,素凱也參加了。
葬禮上,犧牲的同事家屬哭得死去活來,尤其是他的妻子,眼睛都哭腫了,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看樣子也就五六歲的模樣。
這麼多年素凱不知道參加過多少同事的葬禮,見到了太多死於毒販手中的同事屍體,漸漸地,他對毒販痛恨到極致的同時也深深無奈。可今天,當他看到亡者的妻子抱著孩子哭到昏厥時,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疼。
旁邊站著的是剛剛獻完花的二隊隊長,良久後無奈嘆了口氣,“做咱們這行的啊,要麼就別結婚,要結婚就別做這行。”
素凱轉頭看著他。
“素隊,我說的可是肺腑之言吶,你看看咱們緝毒大隊的,天天泡在前線的男人不是單身就是離了婚,女人各個男人婆嫁不出去。”
素凱承認這是真的,就連正在跟他說話的劉隊,聽說前一陣子也離了婚,聽說是他妻子實在無法忍受一年見不到他幾次的婚姻狀況,帶著孩子主動離開了他。
看著亡者的照片,又看著那些哭得撕心裂肺的家屬,素凱的心qíng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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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葉家的緋聞逐漸平息了下來。
尤其是阮雪曼中毒事件,幾乎沒人再提了,不過就是短短的幾天功夫,舊的消息被每天大量湧進的新消息給取代,更何況是沸沸揚揚的、毫無根據的緋聞呢?
但阮雪曼依舊不肯回家,死活要在醫院裡住。
剛開始葉鶴峰還來勸說,後來許是也煩了,就隨她去了。
如此一來倒是辛苦了葉玉和葉淵,有時候葉瀾也過去瞧瞧,然後又會給素葉打電話,熱qíng激昂地說阮雪曼在醫院裡怎么小心翼翼,又說警察們似乎已經放棄了調查。
素葉覺得能查出兇手的機率太小,因為但凡是線索全被葉家的人統統弄沒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當然,她始終沒跟葉瀾提及年柏霄,不提是有小小的私心的,其實她不想讓年柏霄與那邊接觸,不想讓他跟那邊建立友好的關係,尤其是葉玉。
她可不想到頭來年柏彥的弟弟倒戈相向,最後向著葉玉說話,那麼,最為難的不是她素葉,而是年柏彥了。
接下來這兩天,素葉倒是跟年柏霄相處得不錯,當然,這個“不錯”的評價是素葉自詡的,年柏霄雖說不像是前幾日那麼冷嘲熱諷,但也沒主動到一拍即合的熱qíng程度,他不愛搭理她,也甚少說話,不過素葉要是問他話的時候,他也會乖乖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