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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中國市場才是重中之重,當然,不是說國外那部分不重新啟動,只是,我會將重點放在北京這邊。”年柏彥過了第一遍茶,輕描淡寫地說。
紀東岩看著他嫻熟的動作,又聞言他的話,忍不住問了句,“我怎麼瞧著你這是要退休的節奏呢?哎,你測過你自己的心理年齡嗎?”
年柏彥挑眼瞅了他一下,然後繼續泡茶,沒搭理他。
“打算什麼時候上市?”紀東岩伸了個懶腰,“否則你年氏可沒法兒跟我勢均力敵啊。”
年柏彥倒了茶,“上市也需要時機。”將其中一杯茶放到紀東岩面前,似笑非笑道,“最快的方式就是借殼,雖說現在不允許,但這個殼就看怎麼利用了,而BRIGHT,就是這個殼。”
“依照你的能力,想要上市不難。”紀東岩亦是一語雙關。
年柏彥舉起茶杯,“先以茶代酒。”
紀東岩端杯,與他的輕輕一碰,兩人一飲而盡。
完畢後,紀東岩放下了杯子,故意道,“貴公司考慮還是欠妥當啊,連瓶像樣的酒都沒有,年柏彥,你現在是在接待身價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都有占一席之地的貴客啊,更重要的是,我還是你的債主,你就一杯茶來打發我?”
年柏彥抿唇,“你用不用時刻把我欠你錢的事兒掛嘴上啊。”
“我怕你貴人多忘事。”
年柏彥哼笑,“這年頭要債的才是孫子。”
紀東岩的臉都成了屎綠色。
半晌後,他敲了敲茶杯,“我不喝茶。”
“那你喝什麼?”
紀東岩想了想,懶洋洋地說,“我的心理年齡比你小一輪,我喝咖啡,甜甜的那種。”
年柏彥用鄙夷的眼神瞅著他,按了電話鍵,“給紀總準備一杯卡布奇諾。”
紀東岩在旁拉長了聲音,“要你的特別行政助理給我端來。”
年柏彥瞥了他一眼,語氣淡然地對著電話補充了句,“讓簡助理把咖啡端起來。”
“簡助理。”紀東岩等他掛了電話後yīn陽怪氣,“男的女的啊?”
年柏彥悠哉地喝著茶,“吃飽了呢最好是喝點茶刮刮你的油膩,喝咖啡只為了見一個人,紀總,你這個彎拐得有點不利於健康。”
紀東岩笑了,“健不健康的,得要看過你的助理才知道。”
沒一會兒,有人敲了門。
一道修長的身影進來,西裝革履,很是一張年輕的臉,眉目星朗,唇邊淺淺含笑,他沒有北方男人的粗狂豪氣,有的儘是南國男子溫潤如玉。
“紀總,您的咖啡。”男子將一杯卡布奇諾十分規整地放在了紀東岩面前,連帶的,放上了一張帶有燙金邊兒的餐布,一枚jīng致的咖啡勺躺在其中。
紀東岩抬眼看這男人,一時間覺得有點眼熟。
男人做好這些後就退到了一邊,“年總,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年柏彥瞟了紀東岩一眼後笑了笑,對男人說,“沒了。”
“那我先去忙。”男人朝著兩位微微點頭示意了下,然後出去了。
好半天紀東岩都沒吱聲,等年柏彥開始倒下杯茶的時候,只見紀東岩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他是誰了!”
年柏彥對於他的一驚一乍絲毫沒反應,淡淡qiáng調,“他是我的行政助理簡言。”
“我聽說過他,連英國王儲都稱讚過的華裔助理,年柏彥,你怎麼請到他的?他的辦事能力很qiáng,像是許桐,跟他都不是一個段位上的了。”
年柏彥挑眉,“怎麼,你羨慕嫉妒恨?”
“我還真是嫉妒恨,沒羨慕。你可真行,果然請了個男助理,這娶了老婆的人,連女助理都不敢用了。”紀東岩將咖啡放到了一邊,還在喝茶,他原本就不是為了喝這杯咖啡,只是為了看人,現在人是看到了,心裡卻不平衡了。
“年柏彥,那個簡言長得挺漂亮的,你們兩個站出去,會被外人誤會你xing取向有問題,這樣吧,你把簡言讓給我,我再給你找個男助理,怎麼樣?”
年柏彥無語,剛要對他冷嘲熱諷一番手機響了,他接起手機,對方的語氣很急,連帶的,他唇邊捻著的笑也冷卻了,眼底凝上厚重。紀東岩看到他的表qíng明顯發生變化,詫異極了,只聽年柏彥說了句,“好,我馬上趕過去。”
通話結束,紀東岩忙問發生了什麼事。年柏彥命簡言馬上安排一切事宜,然後跟紀東岩說,“我得馬上趕往藏區,葉葉為了找人進了當地的一片林海,那裡很危險,她跟幾個同事已經與外界失去了聯繫。”
☆、迷失
藏區,這幾日的日光極好,沒有下雪,白天因為陽光的充沛,遠處的雪山似乎都在融化,到了晚上,雖然冷,但因為白天能量的儲存,倒是也沒那麼難熬了。可現在,白天的時候少了很多歡聲笑語,原因是,素葉一行人進入林海已經兩天了,這兩天的時間裡他們找了不少當地的老人帶路,試圖尋找他們的行蹤,但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他們估計素葉等人已經迷失在林海的深處,並非是在林海的邊緣,否則他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尋找,他們至少應該能聽到他們的聲音或看見他們留下的記號。如果他們真的深入林海,那麼能夠找到他們的希望就少之又少。
那片林海裡面究竟有多大,深藏在裡面的危險有多深誰都不清楚,只是聽當地人說,那片林海是上天用來懲罰惡人的,但凡走進林海的人沒有一個是活著出來的。裡面充滿了誘惑,同時也充滿了危險。
在當地,那片林海是禁地,小孩子不會輕易往裡面跑。
自從素葉等人進了林海後,一些人組成了救助隊就很想往林海深處去尋找,被當地人勸阻了,在不知名的林海深處,危險程度不亞於一片未開發的海底深處。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打電話通知素葉等人的家屬,此事非同小可,家屬們必須要了解qíng況才行。
素葉不是故意進入林海,在所有人都知道林海的危險時,素葉也很清楚。
這件事還是要從顧琳照顧的一個孩子說起。
那個孩子因為在地震中喪失了父親而變得膽小怕事,由顧琳來負責他的心理安撫工作。小孩子今年六歲,現如今跟著母親相依為命,但母親在地震中砸傷了腿,這幾日天氣寒涼,他見母親的腿似乎愈發嚴重心生著急,想起當地的一個傳說。
相傳在雪山附近的廣茂森林裡長著一種通體發白的靈芝,這種靈芝如果泡在牛奶中就會長得愈發快速,並且藥效奇佳,有起死回生之效。那孩子想著白靈芝也一定能讓母親重新站起來,便只身前往雪山附近的森林去了。
雪山附近的森林,就是讓當地人諱莫如深的林海。
有人跑去告訴了顧琳,說她照顧的孩子眼瞅著進了林海了,孩子的母親當時就瘋了,哭喊著要去找孩子,顧琳更是驚呆了,緊跟著是心生害怕,一旦那個孩子出了什麼問題,她也難辭其咎。
於是,就只能硬著頭皮自告奮勇去林海尋找。
而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素葉那裡,她是組長,組員出了問題她也脫不了gān系,得知顧琳已經進入林海一個小時了,她趕緊收拾好背包,帶了些必需品和防身用的工具,打算進入林海。
林海外圍站滿了人。
有救助人員,還有當地的居民,朝著裡面指指點點的,救助隊隊長見素葉背著背包趕過來了,紅著眼說,“怎麼辦?那個孩子已經找到了,他只是在林海的邊緣轉了轉沒敢走進去,可是顧醫生不知道他已經出了林海,不顧大家勸說一個人進去了。”
素葉一聽孩子已經找到了,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兒,在人群中巡視,果不其然,那個孩子站在人群中,正在抹眼淚,他的母親很嚴苛地說這話,看樣子是在訓斥他,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素葉走上前安慰了那個孩子,然後跟隊長說,我會進林海找顧琳。
嚇了眾人一跳,隊長忙搖頭,一個勁兒地說危險。
“顧醫生是我的組員,她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素葉覺得這件事自己是責無旁貸,雖說她很生氣顧琳的自作主張,但畢竟事qíng已經發生了,總要想辦法解決才行。
正說著話,何明、方倍蕾和程軍也趕過來了,何明和方倍蕾各自都背著背包,只有程軍沒有背背包。素葉驚訝,何明和方倍蕾紛紛表示要跟著她一起進林海尋找顧琳。
素葉當然不同意,但何明和方倍蕾十分堅持一定要前往,一時間素葉也無法說服他們兩個。程軍見狀後將素葉拉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跟她說,這種能夠算業績的事他們自然爭著搶著。
素葉怎麼可能不清楚方倍蕾和何明的真正意圖,無奈嘆了口氣,說,但那種地方有可能把命都能搭進去。
“一旦顧琳被他們成功找到呢?這筆功勞當然要記他們腦袋上,你真當他們有多關心顧琳嗎?”
素葉也知道方倍蕾和何明心意已決,多說也無意,便只能叮囑程軍在外面注意qíng況,一旦他們超過兩天沒有動靜,那麼一定要想辦法找人來營救。
她自己有危險不怕,怕的就是犧牲其他人的xing命。
就這樣,素葉、方倍蕾與何明一行三人進入了林海,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的身影漸漸被樹影遮住。
此時此刻,他們就坐在枯樹旁,周圍全都是參天林木,偶爾有鳥叫聲經過,但聽著十分遙遠。
兩天了,他們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在什麼方位,指南針失靈了,試圖順著一路留下來的路標去走,卻發現依舊是在打轉。
他們迷路了。
迷失在這片令當地人都談之色變的、沉默的原始森林中。
這是一片讓人絕望的地方,它有著變幻莫測的溫度,有著令人迷眩的聳立高林。白天這裡的溫度足可以讓人熱到發瘋,到了晚上又冷得深入骨髓,而這裡的林木,茂密得讓人咂舌,抬頭看上去,密密匝匝的樹枝遮住了陽光,形成了炙悶。
他們也曾試著通過陽光來辨別位置,但還是無濟於事,上天好像在跟他們開著玩笑,總會在他們以為看到了希望時又來了狠狠地打擊。
素葉終於相信了。
這裡是禁地,是上天用來懲罰世人的地方。
又或者,這裡原本就是最後一片樂土,只是有人闖了進來,那麼必然會遭到報應。
如果是在度假,那麼這裡是絕佳的地點。
只要有陽光,就有溫暖的環境,有鳥兒的歡叫,有不知名的各類奇形怪狀的植物,這個季節竟還有盛放的花兒,只是好多花都開得十分奇怪,艷麗無比,隨著陽光而嬌艷,遇冷又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