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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重逢,卻是建立在喪失親人的基礎上的,想想,就傷感了很多。
年柏彥衝著素葉伸手,她上前,他拉她坐下,輕聲道,“有些事總要面對的,雖然,我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素葉攥著他的手,輕輕點頭。
☆、誰能是救世主?
每天都有社會新聞,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新聞,忙碌的人們才能在螻蟻般奔波和寂寞間得到寬慰。
但葉鶴城已不單單是個社會新聞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被捕成了震驚全國的刑事案件。警方掌握了確鑿證據,而在面對直接證據時,葉鶴城也無從抵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先後對葉玉和葉淵起了殺念。
蔣警官負責這個案子,在審訊過程中,素凱也在旁聆聽。
葉鶴城主動向警方jiāo代了殺害葉玉和葉淵的經過。
審訊室內,葉鶴城坐在那兒,似乎一夜就白了頭,看上去十分憔悴。他的對面坐著蔣警官和他的助手,隔著觀察鏡,素凱沉默地站著,始終未坐,他盯著裡面的葉鶴城,腦子裡卻全都是葉瀾哭啼啼的臉。
“我是有心栽贓年柏彥。”葉鶴城gān澀地開口。
“也就是說,你殺葉玉是有預謀的?”蔣警官冷冷地問。
葉鶴城沉默了會兒,否認說,“不,其實……我並沒有想殺葉玉。”他看上去有些侷促,帶著手銬的雙手不安地jiāo叉。
“那晚,其實我也去了jīng石,等他們離開後,我看見年柏彥和葉玉單獨留下在談公司的事,當時葉玉因為曲藝的死很激動,也出言威脅年柏彥,而這一幕也被巡樓的保安看見了。我、我……覺得是個機會,便對電梯和部分攝像設備做了手腳,我殺了葉玉,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年柏彥完蛋。”
“你有幫手嗎?”
葉鶴城搖頭。
“經法醫鑑定,葉玉的致命傷是頭部,到了糙坪的時候她還沒死。”
葉鶴城深吸了一口氣,苦澀地說,“是,當時她已經認出是我了,所以,我不能再留活口。”
聽了這番話,素葉的後脊樑都在發寒。
緊跟著葉鶴城在警方的盤問下,如數地jiāo代作案細節和動機。
“年柏彥離開了jīng石,但大權是掌控在葉淵手裡,如果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就知道了龍石集團的事兒,我不能節外生枝,而且……如果他在jīng石一天,我就永遠無法坐上主席的位置。”
“你僱傭了殺手?”
葉鶴城點頭。
“也就是說,你殺葉淵完全是有預謀的?”
葉鶴城再次點頭。
“我需要幫手,想殺葉淵,單憑我自己肯定不行,我不能冒這個險。”
“你僱人殺了葉淵後,又殺了那個殺手?”
葉鶴城低下頭,“我不能留活口,而且那個人是出了名的無賴,我怕日後他再拿著這件事來威脅我。”
蔣警官又問了葉淵案件的相關細節,葉鶴城也都一一jiāo代了。
在問到曲藝的死時,葉鶴城矢口否認了,他聲稱曲藝的死跟他無關,他只是想要利用葉玉的qíng緒來對付年柏彥而已。
蔣警官又出示了葉鶴城在書房裡的那幾本書,開始盤問了有關葉鶴峰離世的qíng況。葉鶴城的qíng緒尤為激動,他說,“我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親大哥?”
“你連葉玉和葉淵都能殺害,怎麼就不能殺害自己的親大哥?”蔣警官咄咄bī人。
“我真的沒有!”
“那這些書怎麼解釋?還有老宅的管家已經jiāo代,你大哥葉鶴峰去世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所有的飲食都是你負責料理的。”
葉鶴城抓了抓頭髮,“是,的確是我負責的,但當時我大哥的胃口很不好,我只是想讓他的胃口好一些而已。”
“你野心勃勃,難道不希望你大哥死?”
“我一向敬重我大哥,說實話,他沒死的時候我壓根就不會想那麼多,可當他死了之後,他的子女都撐不起jīng石的時候,我才有了殺念。”
接下來的審訊素凱已經沒心qíng再聽下去了。
他靠著牆壁,頭昏昏沉沉的。
阮雪琴也被警方叫去問話,主要是針對葉鶴城殺人一案,警方想從她口中獲取更多資料。阮雪琴對於葉鶴城殺人一事表示一無所知,在詢問其行為時,她更解釋說自己不清楚。
不過在問及葉玉被殺那晚的qíng況時,她坦誠jiāo代說,當時葉鶴城的確不在家,警方問及當時做口供時為什麼撒謊,她說,她覺得這件事跟丈夫無關,所以才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葉鶴城被刑事拘留,等候司法程序。
素凱一直等到阮雪琴出來後才現身,阮雪琴看著他,問,“葉瀾爸爸被抓一事,你參與了多少?”
她的神qíng始終很淡,可目光尤為鋒利,看著他,大有bī問的架勢。素凱沉默了片刻,說,“證據,是我接到的。”
阮雪琴冷冷地看著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阿姨。”素凱神qíng沮喪,他想說對不起,但,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出了大門,沒料到葉瀾已經等待多時了。
見素凱和阮雪琴出來後馬上衝上前,揪住素凱的衣服,問,“我爸爸他……怎麼樣了?”
素凱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很小,“都已經承認了,葉玉、還有葉淵。”
“不……”葉瀾難以置信,她有點站不穩,後退了一步,喃喃,“我爸他不會殺人的,他……他平時對葉玉和葉淵都那麼好……”
阮雪琴上前,“瀾瀾。”
葉瀾紅了眼眶,很快眼淚就滑落了下來,“媽,爸爸不會是這種人的,不會……”
阮雪琴將她摟在懷裡,眼眶紅紅的。
素凱見到這一幕後心裡也很難受,其實他沒告訴葉瀾的是,葉玉被殺那晚,她的父親就是利用她毒癮發作時昏昏沉沉分辨不出什麼而逃過的警方盤問,給警方造成了破案上的困擾。
這番話,他沒法兒說給她聽。
葉瀾哭得很悽慘,緊緊抱著阮雪琴,“媽……一定要救爸爸,一定……”
“我會找最好的律師。”阮雪琴紅著眼,聲音哽咽,“所以瀾瀾,你要跟媽媽回家,這個時候你要留在媽媽身邊。”
葉瀾點頭。
素凱知道,這個時候再勸說葉瀾留在自己身邊也不可能了,也只能默認這種qíng況發生。不過幸好的是,現在葉瀾的qíng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經過前一段時間痛苦的戒毒,她對毒品已經很是牴觸,她不像紗卡常年吸毒,這是素凱比較安慰的。
葉瀾擦了眼淚,走到素凱面前,但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滑落,她說,“素凱,我要陪媽媽。”
素凱點點頭,想把她摟入懷卻又卻步了,只能說,“那你平時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什麼不對勁的馬上打電話給我。”
葉瀾看著素凱,yù言又止,然後,輕輕點頭。
素凱看著她,心有點疼,因為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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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īng石律師團全面介入了葉鶴城殺人一案,無罪釋放肯定是沒戲了,但鑑於他與警方認罪的態度尚算配合,所以律師團也只能儘量給他往減刑了打。
無心殺人和預謀殺人xing質完全不同,量刑加起來也夠葉鶴城受的了,如果能保住命已是萬幸。
jīng石陷入囹圄,從創立那天開始,這次算是遭受到了最大的重創。
所有人都在守望,在猜測。
他們觀望著是誰能成為jīng石的救世主。
誰是救世主?
葉家的男丁都已經dàng然無存,葉鶴城離世、葉淵被害、葉鶴城鋃鐺入獄,葉鶴城的女兒葉玉也被殺,素葉從事心理,對商業一竅不通,只剩下阮雪琴阮雪曼姐妹,還有一個女兒葉瀾,誰能擔此大任?
又或者,是當初離開jīng石的年柏彥?
再或者,jīng石要落入其他人之手?
誰都不知道,jīng石的股票市場背後還有幾隻運作的大手。
紀氏,忙碌的辦公環境。
窗明几淨的總裁辦公室,紀東岩擰著眉頭,坐在皮椅上看著對面的丁司承。
“一定要辭職嗎?”
丁司承點頭,“我已經不能再做什麼了。”
“你是紀氏最優秀的心理顧問,當然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紀東岩雙手一攤。
丁司承淡淡笑了笑,“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辭職。”
“你真的認為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紀東岩似笑非笑。
丁司承沉默,良久後說,“現在jīng石弄成這樣,說實話,我的目的達沒達到已經無所謂了。來紀氏的目的,就是因為葉淵,可我現在發現,葉淵就算死了,我的成就感也不是很大,也許,一開始我就錯了。”
“你想通了?”
丁司承重重嘆氣,點頭。
紀東岩見他去意已決,也只好同意。
等丁司承出去辦手續時,紀東岩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了。
☆、你向來都是那個漁夫
窗外是車水馬龍。
窗內,靜得使得紀東岩的聲音聽上去純粹而低沉。
“現在jīng石群龍無首,年柏彥,你現在還不打算出手嗎?”
那邊,嗓音淡然,“我會全面收購jīng石。”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紀東岩冷哼,“總算是洗淨了葉家的血,jīng石從此以後變得純粹了。”
那邊笑,“你認為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至少是在你籌劃的範圍內吧?否則怎麼就這麼巧,葉鶴城就坐牢了?”
“你怎麼不gān脆說我殺了葉鶴峰,然後又除去了葉玉,謀害葉淵,現在又成功踢走了葉鶴城這塊絆腳石?”
“你還忘說了一點。”紀東岩哼道,“還有那些老股東,怕是也沒資格再參與jīng石的決定了。”
那邊冷哼。
“罷了年柏彥,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個人怎麼會蠢到殺人?你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會利用局勢來扭轉自己的不利,”你不殺伯仁,卻能利用伯仁之死大做文章。”紀東岩挑眉,糾正道,“哦,準確說應該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年柏彥,你向來都是那個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