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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但是小玉是我的親生骨ròu,我不偏不倚了這麼多年也算給你留臉了。”葉鶴峰冷冷打斷她的話,“柏彥提出離婚我沒任何意見,因為這是對小玉的一種解脫;柏彥以後要是真跟小葉在一起,我也沒意見,因為我相信以柏彥的為人,只要是他喜歡的就一定會對她好,小葉也是我疼愛的女兒,我希望她能夠幸福。如果兩個女兒都要幸福的話,離婚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阮雪曼氣得全身發抖,指著他,“好啊你個葉鶴峰,今天你總算把實話說出來是吧?你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什麼為小玉好?如果你是一碗水端平的話就別給素葉增加股份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素葉進公司甚至進董事局嗎?怎麼不見你為小玉的未來cao心呢?那個賤女人究竟有什麼好?她死了不要緊,還派來個妖jīng女兒攪亂了小玉的婚姻不說,還弄得葉家上下不得安寧!”
葉鶴峰聞言後怒火中燒,拍案而起,“阮雪曼你給我聽好了,葉家的產業是我葉鶴峰一步一個腳印打下來的,我怎麼分配是我的事!我不但會保留小葉的股份,而且還會更改遺囑,葉家的這幢老宅也會標明有她一份!”
“你、你——”
“有這個時間你給我好好說服小玉的思想工作,你我都吃了婚姻的虧,難道還想看著女兒受苦嗎?”葉鶴峰衝著她冷喝完畢後便出了書房,離開了家。
阮雪曼一個身心不穩跌坐在沙發上,嚶嚶哭了起來。良久後,有人敲門進來,是葉鶴城,見狀後趕忙上前,“大嫂,你這是怎麼了?我剛一回來就看到大哥氣沖沖地出門了。”
“鶴城啊……我的命好苦啊。”阮雪曼一把摟住葉鶴城,哭成了淚人兒。
葉鶴城皺緊了眉頭,嘆了口氣。
書房門外,一雙眼緊緊地盯著裡面的qíng況,那眼幽暗得嚇人……
☆、聰明人與聰明人戀愛是件愉快的事1
亨利先生是個白人。
南非是個有色人種居多的地方,白人在南非這片土地上一直占領政治經濟高地,雖說新南非政權的建立一直在完善和提高黑人的地位,甚至黑人已有了參政權,但實際上這裡的黑人依舊生活在社會中下層,社會地位不高,很多黑人的孩子依舊上不起學。
亨利是這次鑽礦投標的負責人,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留著山羊鬍,穿得西裝革履地考究,剛一落座會議桌時便點了一支雪茄,悠然自得的菸絲將他那張不年輕的臉勾勒得影影綽綽,眼是褐灰色,令素葉想起了千燈鎮的灰瓦來。
在南非,很多礦產都是私人的,政府無權參與私人礦產的管理和處理,這些礦產自然是包括金礦和鑽石。而礦主得到礦產的方式有很多,其中也不乏會採用些bào力手段。來jīng石分部的路上素葉已從年柏彥口中獲知這位亨利先生不但是此次負責投標的人,他也是名看貨商,所謂看貨商實際上相當於總批發,全球的看貨商不足百人。目前全球的鑽石產量90%是被DTC(戴比爾斯)壟斷,看貨商是經過DTC按照資歷和世襲條件jīng選而出的大珠寶商大鑽石商,能進入DTC進行選貨的人會拿到極低的價格,因為條件苛刻,所以每年很少有新人加入。
亨利是屬於世襲,他的父輩們都是老看貨商。
當然,還有些鑽石商會在資金允許的前提下進行購礦,例如年柏彥,又例如紀東岩,如此一來就可以不受DTC控制,這得要求投資人的眼光敏銳和多年的經驗,因為一旦運氣不好投到廢礦那就意味著身敗名裂。
素葉是跟著年柏彥一同來見亨利先生的,一進會議室便差點被煙霧嗆到,她是向來受不了雪茄的味道。亨利見年柏彥來了便將雪茄擱置一邊,起身伸手相握,一旁是貝拉,許是沒料到素葉會跟著來,皺了皺眉後又看向年柏彥,笑臉相迎。
亨利看向素葉的時候雙眼一亮,山羊鬍也跟著類似驚喜的qíng緒一顫一顫的,“年先生,這位漂亮的女士也是你的助理嗎?”
年柏彥剛要回答,素葉卻衝著亨利一伸手,唇角的笑很清淡,宛若chūn日枝頭梨花,“你好,我是jīng石聘請的心理顧問素葉。”
亨利一愣,連旁貝拉也愣住了。
“亨利先生?”素葉始終保持伸手的動作。
“啊,你好你好。”亨利這才反應過來,伸手與她相握。
年柏彥在旁不動聲色地挑了挑唇,縱容了素葉的自我介紹,一伸手,“亨利先生,請坐。”
亨利坐下後忍不住打量著素葉,目光染上些許遲疑,“素小姐年紀輕輕就能成為jīng石的心理顧問真令人佩服,請問你的導師是?”
“drin博士。”
亨利瞪大雙眼,“drin博士?就是在國際心理學領域拿了幾項大獎的drin博士?”
“是,他是我的老師。”drin博士是目前全球炙手可熱的心理學專家,主攻行為學,他出生在心理學世家,祖祖輩輩都是跟人xing心理打jiāo道,所撰寫的心理學報告一次次成為全球各類心理學專業的教材,是個脾氣怪異的小老頭。素葉倒是沒有胡說,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她攻讀行為學時的導師就是drin博士,只不過後來她迷上了夢境分析,導師成為了丁司承。
應該說她是drin博士的得意門生,亦是丁司承為之驕傲的徒弟。
亨利衝著她豎起手指,連連點頭。
“今天我不過是來湊個熱鬧,亨利先生當我是透明就好。”素葉始終淡淡地笑。
“好好好。”亨利也跟著笑了笑。
年柏彥與亨利兩人就目前鑽礦的qíng況進行了商談,在這期間素葉沒多說一句話,在旁慵懶地倚靠在椅背上,目光卻時不時打量著亨利,而亨利的眼神也會偷偷往她身上瞄,見她也在看著他時便尷尬笑笑,又轉移目光繼續與年柏彥聊正事。
貝拉在旁做著記錄,一絲不苟。
亨利帶來了一些資料,有關鑽礦的結構圖,大致是想給競標商打點氣,當然,他們兩人暫時不會涉及金額上的問題,畢竟投資商不止年柏彥一個,必要的規矩亨利還是要遵守的。
兩人洽談了近兩個小時,當亨利第十次看向素葉時,年柏彥轉頭對素葉道,“下去轉轉吧,別走遠了。”
素葉就等著他這句話呢,一聽馬上起身,衝著亨利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了會議室,臨走前她看得很清楚,亨利明顯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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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廣場前的人不少,有人慵懶地餵著鴿子,有人推著孩子散步,有人行色匆匆。南非是個貧富分化的地方,窮人不少,但亦能引起富商聚堆兒,素葉特意調查了一下,在全球不足一百人的看貨商中,這個地方就占據了十七個名額,可見這裡隱藏著巨大的財富。
時間尚早,她先是逛了逛ShoppingMll里的SuperMrket,面積還真是壯觀,足足逛了一個半小時後又逛了逛周遭的品牌店,倒也沒買什麼,只是經過一些個鑽石店的時候走進去瞧了瞧,璀璨人眼,價錢比國內便宜,但也不足以達到能令人瘋搶的地步。
拜年柏彥所賜,在他私掏了錢包利用金錢you惑促使她死磕了鑽石知識後又經過昨天的輪番高壓政策,她對鑽石的了解的確遠勝於從前了,如今站在鑽石店中亦能像個熟手似的看出鑽石的好與壞。當然她還沒達到年柏彥那般的火眼金睛,不過照比常人也敢妄稱專家了。
正在拿著一枚鑽石群鑲的小權杖在看,店內的工作人員卻目不轉睛地盯著素葉的脖子看,等她百無寥寂地走出鑽石店時,身後有人叫住了她,她回頭,是個黑人。
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腦子裡又浮現出剛進舊城區的一幕。那黑人見她目光驚恐馬上停住腳步,示意她不用緊張,並十分有禮貌地拿出名片,隔著幾米的距離向她展示,“女士你不用害怕,我是剛剛那家鑽石店的經理,這是我的名片。”
素葉也知道自己過於緊張了,不好意思地上前後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後略感疑惑。
“哦是這樣的,我是想問一下你脖子上戴的原石是哪得來的。”黑人經理指了指她的脖子。
素葉伸手摸了下,淡笑,“朋友送的。”這是昨天得到的藍鑽原石,還未經過打磨,乍一看如塊光禿禿無光澤的破石頭似的,年柏彥答應帶她去打磨中心進行打磨,在此之前她怕丟了,便在酒店附近買了個項鍊扣將原石裝了進去掛在脖子上。
黑人經理一個勁盯著原石,“這塊原石你打算轉手賣嗎?我會給你個好價錢。”
“啊?”素葉這才明白他跟出來的原因,馬上搖頭,“不賣。”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出的價錢不會低。”
“不不不,不是錢的事。”素葉馬上拒絕,“它對我很重要,意義不同。”
黑人經理目露失望,但還是理解地點點頭,末了叮囑了句,“女士,建議你還是將原石放好,這個地方很亂,再加上你很漂亮,引人注目的機率會更大。”
素葉心裡一哆嗦,點點頭道謝。
待那人回店後,她趕忙將項鍊的繩子放長,將原石掩藏在衣衫中。一時間倒也沒心思逛街了,劫色她倒是無法去想像,最怕的就是劫財。
愛財如她,劫她的財形同要了她的命。
一路近乎快步地往回走,回到了曼德拉廣場中心才稍稍鬆了口氣,這裡的人多,就算有人有心搶東西怕是也難下手,坐在噴泉旁,素葉原本想著要不要給年柏彥打個電話,目光不經意掃過街角,有一道身影快速地閃到了一邊。
微微遲疑了下,她便低頭故作視而不見,卻在一兩分鐘後以餘光掃過,街角的那人還在,是個男人,黑人,身形瘦小,戴著深藍色的鴨舌帽,穿著休閒倒是很簡單。素葉心裡卻咯噔一下,她在逛街的時候似乎見過這個人,這麼說,他一直跟著她!
閃過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被人跟蹤了!
因為她脖子上的原石嗎?
不會吧……
素葉覺得自從來到南非後就幸運與倒霉並存,不過她也很快適應了,這個地方原本也是上帝與魔鬼同住的城市,那麼她或幸運或倒霉倒也正常了。
生平第一次經歷了被跟蹤,沒有想像中的害怕,卻平生出了一點刺激。
素葉使盡攥了攥手機,心想著還是不打給年柏彥,他在談正事,她不想耽誤。眼角的餘光掃到廣場附近的咖啡廳時笑了笑,轉身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當她倚窗落座後,那個頭戴藍色鴨舌帽的黑人也推門跟著進來,他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距離素葉的位置不遠不近,角度正好能夠進行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