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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看得又很明白,這素葉完全將這仨小子當成了發泄包,恨不得抓著他們像是彈力球似的扔來扔去,高跟鞋一下下揣在這三人身上,漂亮的臉蛋都扭曲猙獰了。
當看到保安衝著這邊擠過來時,年柏宵生怕再惹事生非,趕緊上前扯住了素葉,抓起她散落在地上的挎包,二話沒說拽著她就跑。
身後,是高亢的音樂聲夾雜著保安近乎蚊子般擠出來的聲音——
“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奈何,當門口保安的對講機有了動靜時,年柏宵早就扯著素葉跑出了MI,朝著停車的位置跑過去。
有保安很快從裡面沖了出來。
年柏宵趕緊將素葉拉到了車群之中,身一矮,避開了保安巡視的目光。
工體北路來來往往泡夜店的年輕人不少,漸漸地,沖淡了保安四處尋找的視線。
年柏宵竄到車尾,抻頭看了一眼,見保安終於離開了後這才鬆了口氣,直接坐在了地上,倚著車子,調整著呼吸。
素葉也跑得氣喘吁吁的,見狀後問了句,“走了?”
年柏宵點頭,半天后轉頭盯著她,笑著搖頭。
素葉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你真厲害。”他衝著她豎起拇指,“一個打三個,你完全將男人秒殺。”
素葉瞪了他一眼,“你還是個男人啊?打架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杵在一邊就跟個木頭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看熱鬧的呢。”
年柏宵舉起手指做發誓狀,“上帝作證,我是真想幫你,但事實上你一個女的能頂三個男的,我上前不是幫倒忙嗎?萬一你打得興起,誤傷了我怎麼辦?”
“砌詞狡辯!”素葉嘟囔了句,揉了揉發疼的手腕,該死的,她的骨關節酸疼得要命,看來自己真的老了。
年柏宵懶洋洋地問,“你覺得那三個傢伙認得咱們嗎?”
“燈光那麼暗,人那麼多,他們才記不住咱們呢,怎麼,你怕了?”素葉譏諷。
年柏宵翻了下白眼,說了句標準的中文,“我是擔心你吃不了兜著走。”又伸手比劃了一下,“都有監控攝像頭的,對方要找我們輕而易舉。”
“放心吧,這種事在夜店裡常常發生,夜店哪能管得過來?”
“我指的是那三人。”年柏宵無奈。
素葉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年柏宵,你能有點出息嗎?那三個充其量就是小混混,你還被混子嚇到了?憑他們三個,純粹就是找打。”
年柏宵被她數落了一頓,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尷尬了,語氣也急了,“喂,我是關心你。”
“我還巴不得他們來找我呢。”她還正缺發泄的對象呢,這三人如果再敢找上她,她保證會打得他們連爹娘都不認識。
“走吧。”素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年柏宵也跟著站了起來,跟著她一路走到了自己的車子前,待她打開車門時他不緊不慢問了句,“嗨,你心qíng好點了嗎?”
素葉拉車門的手攥了攥,有片刻的停頓,然後看了他一眼,惡狠狠扔出了兩個字,“更糟。”
年柏宵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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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位於朝陽北路的星河灣。
當林要要終於將架在身上的葉淵一步三挪地搬到這套公寓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拼盡了全力將他移坐在沙發上後,她才終於吐了一口氣,額頭上大汗淋漓。
從酒吧出來後,葉淵就走路發晃,他無法開車,也死活不讓代駕的來開他的車,林要要無計可施,葉淵卻硬bī著讓她送他回家,無奈之下林要要只能頂著被警察逮住再告她一個無證駕駛的罪名,憑著自己三腳貓開車功夫終於將他運回了家。
只是,這套小區管理森嚴得程度不亞於皇宮內苑,保安盯著她盤查了好半天,那眼神堪比大內高手似的鋒利,最後還是葉淵懶洋洋地亮出了小區停車證才讓入內。
看著葉淵像是爛泥似的攤在沙發上,林要要無奈地嘆了口氣,從進了酒吧到出酒吧,葉淵說的話都沒超過十句,只是一個勁兒悶頭喝酒,他喝了好多酒,無聲無息。
“葉淵,你怎麼樣?”她站在沙發前,扒拉了一下他問了句。
葉淵睜眼,眸底透著淡淡的醉意,見回了自己家,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é,說了句,“我沒事,謝謝你啊。”
見他還有意識,林要要這才放心,,“沒事就好,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但願出了小區門口就能搭到計程車,千萬別犯高檔公寓常犯的毛病,怕是小區保安看著她溜溜達達從正門走出去都覺得奇怪吧。
拿起了包,她轉身要走。
卻聽葉淵小聲說了句,“能幫我煮點解酒茶嗎?我的頭疼得要命。”
林要要停了腳步,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略有為難,但目光落在葉淵身上,見他一臉的難受樣也多少有點不忍心。
“拜託,保姆要天亮才能來。”他倚靠著沙發,頭歪向了她這邊,嗓音低沉磁xing。
林要要見他的樣子真挺難受的,也心生惻隱了,返回來輕聲問,“廚房在哪兒?”
葉淵笑了,抬手衝著廚房的方向指了指。
林要要將挎包重新放到一邊,“那……你先坐這兒等一會。”
然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走進了廚房。
鵝huáng色的燈光為葉淵硬朗的臉頰增添了異樣朦朧,他仰頭靠著沙發,目光直視天花板,呼吸間有女人身上淡淡的芳香,很溫暖很柔和的氣息,時有時無地往他鼻腔里鑽,再仔細捕捉又不會刻意獲得。
他染醉的瞳仁微微一縮,一抹危險悄然蔓延。
很快地,林要要端著一碗煮好的解酒茶走了出來,小心翼翼放在了茶几上,然後趕緊抬手捏著耳垂,輕聲道,“稍稍涼些再喝吧,太燙了。”
葉淵被她的舉動逗笑了,抿唇,“燙著你了?”
“哦,沒事兒。”林要要笑道,然後拿起挎包,“你慢慢喝,喝完就早點休息吧。”
葉淵卻說了句,“急什麼?你進門連口氣都不喘,不累嗎?”
“太晚了,我得趕緊回家了。”
“等我一會兒,我把解酒茶喝了。”
林要要聽了這話不解。
葉淵嘆了口氣,“你的東西還在後備箱裡,不要了?”
林要要這才想起自己的那堆東西,還真是,葉淵不跟著下樓的話,她還真拿不了東西。想了想,在他對面沙發上坐下來,建議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可以把車鑰匙給我,我取完了東西再把鑰匙給你送上來。”
葉淵抬眼看著她,眼神閃過一抹異樣的光,他笑,“我不是什麼洪水猛shòu吧?讓你多陪我一會兒這麼困難?”
“你誤會了,我是看你喝了那麼多的酒,樓上樓下的太麻煩。”她趕緊解釋。
葉淵始終淺笑著,沒多說什麼,試了試解酒茶的溫度後,然後拿過個空杯子,倒了杯溫水給她,“你先喝點水歇會兒,我喝完解酒茶陪你一起下去。”
林要要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多加推辭,輕輕點點頭,拿過杯子,早就口gān舌燥的她咕咚咕咚幾下將杯子裡的水全喝光了。
“還要嗎?”
林要要笑著搖頭。
葉淵作罷,拿起碗,輕輕chuī了幾下後,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
“不會太難喝吧?”她問了句。
葉淵聞言後看著她,似笑非笑,“你親手煮給我的,怎麼可能難喝?”
林要要唇角的笑容停了一下,覺得他這句話說得怪怪的,但很快地她揮去心中的異樣感,說道,“只要別太難以下咽就行。”
“你給丁司承煮過嗎?”
她搖頭,“我沒見他喝醉過。”
“這種男人多沒qíng趣。”葉淵冷哼。
林要要有一絲尷尬,但也只當是他喝醉了亂講話,也沒多說什麼。葉淵還在慢悠悠地喝著解酒茶,她見狀後建議道,“如果不是很熱的話,最好一口氣喝下去,效果比較好。”
“然後,你就可以放心地回家陪丁司承了?”他意外反問。
林要要愣住,半晌後不可思議地笑了笑,“你說什麼呢?”
葉淵起身,竟朝著她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目光灼熱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低語,“這麼晚了,你是在自己chuáng上等著他還是,你要趕去他家?”
林要要的心咯噔一聲,呼吸隨之加促,身上的血液像是剛剛滾燙的沸水,迅速地在她身體每一處流竄,不知怎的,當他一靠近時,男人雄xing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酒香擰成了難以言喻的氣味,充塞了她的呼吸,讓她的心跳加快。
這是怎麼了?
“其實,你今晚完全可以不用回去。”葉淵說著,手臂嫻熟老練地圈住了她的腰,臉頰壓下,於她的耳側,“留下來,陪我。”
男人寬厚的大掌貼著她的腰,透過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滾燙。
她的心像是被人從嗓子眼裡揪出來了似的,呼吸更加急促,頭,有一瞬地昏沉。
咬著牙,將他一把退開,林要要說了句,“那些東西等改天有時間再取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話畢起身,頭卻愈發地沉了。
身子踉蹌了一下,很快地卻被也跟著起身的葉淵順勢摟住,她無力地貼靠在了他的胸膛里,眼前還是出現了重影。
“怎麼了?”葉淵一改剛剛醉意頹廢的模樣,低頭,薄唇在她耳際間輕輕廝磨。
林要要的嘴巴里gān得要命,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用盡了全力將他微微推開,腳步有點晃dàng,她像是個喝醉了酒的人,站也開始站不穩,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只看見他那張模模糊糊的臉。
“你……葉淵,你給我……用了什麼……”她只覺得舌頭都使不上勁。
朦朧中,她看到葉淵微揚了唇,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她意識還算清醒,心中警鐘大作,轉身朝著門口的方向搖搖晃晃走過去,手剛碰到門把手,雙腿一軟,整個人就癱軟在了地上。
這麼一摔,她再也站不起來了,全身綿軟地無力,像是被人抽了脊樑似的,大理石冰涼的溫度刺穿了她的身體,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淵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