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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舅舅家出來後,素葉就回了素凱那兒,他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舅媽幾乎是兩天過來打掃一回,倒是省了她找小時工的功夫了。
天黑時,有人敲門。
素葉誤以為是舅媽又來嘮叨什麼了,想都沒想開了門,豈料門口站著的竟是年柏宵。
他斜靠著門邊,外穿了件短款黑色夾克,裡面套了件F的白色帽衫,在品牌上就拉近了距離,仍舊是一條泛舊牛仔褲,馬丁靴,斜背著一個深藍色學院包,利落的短髮,配上帥氣的墨鏡,嘴裡嚼著口香糖,見她開門後衝著她擺了擺手,“嗨,最近過得好嗎?”
素葉有一瞬誤以為看見了年柏彥,心裡咯噔一下,也別怪她會緊張,年柏宵和年柏彥在身高上是一模一樣,連身形都差不多,光是這個身高就足以給她壓力。
一時間她站在門口,不出聲。
年柏宵見她愣住,抬手摘了墨鏡,往胸口一掛,詫異地眉頭都豎起來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素葉這才反應了過來,“哦,進來吧。”
年柏宵看了一眼客廳gān淨得近乎都能當鏡子使的大理石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優美的英文裹著磁xing的嗓音一併出來了,“我還用脫鞋嗎?我的鞋子穿上很費勁。”
“不用。”在四合院都不見他脫鞋進門,來這還裝文明了。
年柏宵就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四處打量了一番,誇張地chuī了個口哨,“不錯啊,雖然沒有三里屯那邊的大,但格局很好。”
這次見面,他對她在態度上倒是客氣了很多。
素葉也懶得糾正他用中文了,見他晃來晃去的直頭疼,便叫他坐了下來,又端了果盤給他。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年柏宵拿過紙巾擦了下手,然後拿過一個山竹,手指稍稍用力掰開,“我找了紀東岩,紀東岩說你到了舅媽家,我又找了舅媽,你舅媽好熱qíng啊,二話沒說就告訴我了地址,甚至把這裡的鑰匙都給我了。”
說著吃了一瓣山竹,山竹的酸刺激得他齜牙咧嘴。
素葉一聽瞪大了雙眼,“給了你鑰匙?”老天,舅媽這是搞什麼?
年柏宵懶洋洋地從褲兜里掏出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要我帶給我大哥的,說你一人在這兒她不放心。”
“給我。”素葉嚇了一跳,趕緊把鑰匙奪過來。
年柏宵一口吞了剩餘的幾瓣山竹,似笑非笑,“不給他了?”
素葉覺得奇怪,將鑰匙收好後盯著他,“你不會不知道我和你大哥已經分手了吧?”
年柏宵聳聳肩膀,“從他的神qíng我是看出來了,但他沒跟我說,既然你這麼說了,八成就是真的了。”
“我一直在利用你大哥,所以,我就是你口中的那種女人。”
年柏宵笑了,像是聽到了天底下可笑的笑話似的,“你利用我大哥跟我有什麼關係?”
素葉愣住。
“素,你要知道,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你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自覺間,他對她的稱呼有所改變,不再像以前那樣“餵”“餵”地叫她。
素葉垂眸。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是你大哥包養的qíng婦嗎?”
“事實上你把我大哥給耍了。”年柏宵憋著笑。
素葉見狀更加遲疑,“你看上去挺幸災樂禍的?”
年柏宵兩手一攤,不說話。
“你恨葉家的人?”素葉冷不丁問了句。
年柏宵倒是實在,“不喜歡,很不喜歡。”
“因為你父母?”
年柏宵想了想,“更是因為他,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替jīng石賣命。”
“所以,連帶的你就恨你大哥?”
“不,我恨他,有其他的原因。”年柏宵眼裡的光黯淡了些。
素葉瞧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奈何年柏宵沒有告訴她的打算,反問,“那孩子呢?”
“我為什麼要留著你大哥的孩子?”素葉的聲音發冷。
年柏宵看了她良久,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大哥知道了你打掉他孩子的事了?”
素葉沉默。
見狀,年柏宵也多少能猜出大致的qíng況了,搖頭,“素,你這麼做……怎麼說呢,在國外是犯法的。”
“你錯了,在國外還沒有胎心之前是不犯法的,有了胎心做掉才叫犯法。”
年柏宵無奈,“好吧,我說不過你。”
“你可以討厭我。”
年柏宵笑了,“我一直都很討厭你,所以,再討厭也討厭不到哪兒去了。”
“我打了你大哥的孩子,你還能跟我談笑風生?”
年柏宵用一副你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你打掉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素葉噎了一下。
年柏宵拿過了一個橘子,幾下剝皮後,塞了大半在嘴巴里,看得素葉心驚膽戰的,她問,“你怎麼像從難民營里出來似的?”
“這叫人生在世,活好眼前才是關鍵,有的吃就吃,有的玩就玩。”年柏宵給她上了一課,起身,手一揚,橘子皮準確無誤地投進了垃圾桶里,衝著她一揚手,“走吧。”
“走?”往哪走?
年柏宵上前gān脆拉過她的手臂,改成了中文,“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話說得對不對?”
“對是對,但,你和我好像都不怎麼得意吧?年柏宵,你用錯境遇了。”
“管它呢,我們喝酒去。”年柏宵說了句,又反應了過來,“哦,你的身體不允許,這樣吧,就當陪我喝酒,你喝……嗯,牛奶吧。”
素葉這時候哪有心思出去?搖頭。
“comeon,放鬆點。”他中英文jiāo加,“如果你的qíng緒很糟糕,倒不如發泄出去。”
素葉遲疑,良久後點點頭。
“你等我,我換件衣服。”
年柏宵笑了,給她比劃了下OK的手勢。
“餵——”他又叫住了她。
素葉頓步。
“要不你把這房間的鑰匙給我吧?萬一你想不開玩自殺什麼的,我就不用破門而入了。”年柏宵似真似假。
素葉拿著鑰匙,晃了晃,“這把鑰匙,我敢給你,你也未必敢接著。”
“為什麼?”
素葉指了指牆上的照片,“知道我弟弟是gān什麼的嗎?”
“聽說過,警察。”
“確切來說是緝毒警,掃毒的。”素葉晃dàng著鑰匙,“這裡很危險的,說不準哪天就被毒販打擊報復給炸餓了。”
年柏宵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我突然覺得……還是你收著鑰匙比較安全。”
素葉淡淡抿唇,進了衣帽間。
年柏宵踱步到了照片前,看著照片裡身穿警服的素凱,嘖嘖搖頭道,“這麼帥的男人,跟毒販打jiāo道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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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這陣子心裡總是惶惶的,不知是為了什麼,越到登記的日子心裡就越是沒底。這段時間,丁司承也總是往她家跑,跟她商量婚禮舉辦的細節,他知道她父母很不滿意這門親事,但還是主動打電話給她父母,有什麼事qíng都跟她父母jiāo代。
如此說來,其實他還真的是個負責的男人。
林要要原本想約著素葉一同逛街,買點結婚用的東西,但打電話時給素葉後覺得她的qíng緒欠佳也就算了,她辦的是喜事,而素葉的爸爸前陣子剛過世,所以她怕素葉多想。
天黑得很快。
從商場出來後已是長街霓虹。
元旦期間,各個商家都在做活動,也促使周遭的打車環境很糟糕,林要要拎著大包小包地站在街頭,看見輛空的計程車過來後馬上騰出一隻手拼命揮手。
車子倒是停了下來,可沒等她邁步,就見後面突然竄過個小伙子一下子搶著上了車,她氣得直跺腳,衝著車窗裡面喊了句,“你丫個娘pào!”
小伙子不動聲色,掏出鏡子整理了下被風chuī亂的頭髮。
計程車司機給了林要要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腳一踩,車子走了。
林要要氣得直哆嗦,正準備掏出手機叫車,又一輛車子無聲無息地滑到她身邊,她放下手機定睛一看,這車子有點眼熟。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葉淵那張憔悴不堪的臉。
☆、我很不好
借著路燈的光,葉淵的臉頰消瘦極了,那雙眼布滿了血絲,他停了車,打開車門下來,走到了林要要面前,淡淡問了句,“你提了這麼多的東西,他怎麼沒來接你?”
林要要沒想到能碰見他,遲疑地回了句,“他還有個客戶,走不開。”見他一臉頹廢的樣子,嘆了口氣問,“你最近怎麼樣?”
jīng石內部的洗牌她清楚,董事局大換血,眼前這個男人成了jīng石的第一大股東,但又將實權jiāo給了年柏彥,現在看來,這陣子他也沒去航空公司上班,葉家的變故看來對他打擊不小。
葉淵沒回答她的問話,而是伸手來替她拿東西,說了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覺得他現在應該好好休息,都這樣了還開車?
葉淵目光很淡,“這個時間很難打到車。”
“真的不——”
葉淵卻沒理會她的話,拎著她的東西轉身走向了車子。她沒辦法,只好跟在他的身後,周遭也有一些等車的小姑娘們,齊刷刷地衝著她這邊瞧。
那眼神瞅得她十分不自在。
葉淵將東西統統放到了後備廂,然後上了車,等她系好安全帶後發動了車子。
一路前行,離開了繁華區。
路燈染了岑涼,一個光圈一個光圈地打落在車窗上,像是時光油走,令人恍惚。
車廂里很沉悶,葉淵不說話,林要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讓他節哀順變吧,總覺得這話說出口挺假的。
還是葉淵首先開了口,他說,還有兩天你就登記結婚了,恭喜你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