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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不便cha言,只是微笑,年柏彥則開口解圍,“文森先生說笑了。”
“看見你沒事我這心就放下了,大事未成,我想你也不甘心倒下。”文森言歸正傳,只是笑容有點詭異,“現在可是履行你我合約的時候了。”
素葉在旁看得清楚明白,關心是假,來看年柏彥怎麼下台才是真。身邊的年柏彥則開口了,雲淡風輕,“照你我的賭約,文森先生,輸的人可是你啊。”
“沒錯,你的確用了極少的錢拿回了這個礦,但是別忘了,你拿到的可是個空礦,原本的價值也不過就是一億七千萬,你卻花了兩億。年總啊年總,你不能為了贏我和保住你在珠寶行業的地位就以本傷人吧?這樣得不償失。”
年柏彥笑了笑,沒反駁什麼。
文森又接著開口,“不過呢,賭注嘛,始終就是個遊戲,我倒沒bī著你一定要從這個圈子裡退出來,公開承認自己輸了也就可以了。再者,我想你也用不上我的開採團隊,價值只有區區一億七千萬的鑽礦犯不上勞師動眾。”
素葉盯著文森,恨得牙根痒痒,這分明就是來落井下石了,又看向年柏彥,見他神qíng漠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個時候真希望自己能有能力替年柏彥扳回這一局,他是那麼驕傲,讓他公然認輸無疑是將他剝皮。
年柏彥卻還是笑得清淡,不疾不徐道,“可能得讓文森先生失望了,你的開採團隊必然要為我服務。”1dq3Q。
素葉一愣,他何來的如此自信?
“哦?”文森一聽來了興趣,“年總這是大材小用了吧?”
年柏彥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許桐,許桐二話沒說上前,將手中的文件jiāo給了年柏彥,低聲道,“轉讓鑽礦的法律文件已生效,您具有開採權。”
他看了一眼文件後點點頭,又問,“裡面什麼qíng況?”
“正如年總您推測的一樣。”許桐神神秘秘說了句。
年柏彥終於笑了,這次的笑是漫進眸底深處的,將文件重新遞給許桐,看向文森,“既然文森先生對M100-2這麼感興趣,倒不如跟我下礦去看看怎麼樣?”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文森當然巴不得,話落,便朝著M100-2的方向一指,“車呢?千萬別告訴我咱們走過去。”
“何必那麼繞遠?從屬於jīng石的M100-1鑽礦可以直達M100-2。”年柏彥笑著落下這話後轉身就走。
文森一愣,趕忙跟上。
一行人直接入了M100-1鑽礦,素葉始終攙扶著年柏彥,許桐在前方帶路,途徑許多作業的工人,紛紛起身跟年柏彥打著招呼,他逐一點頭示意感謝,就這樣,一直來到鑽礦深處。
這是素葉從未來過的深度,上次她也不過就是站在了鑽礦的三分之一處,到了此地才恍然,這就是上次年柏彥要求進行河道改道的地點,有五六個人早他們到達,身邊盡數都是素葉看不懂的儀器,看樣子十分專業和昂貴。
其中一人看到了年柏彥,快步上前一臉驚喜,說話間近乎手舞足蹈,“年總,我們已經勘測出M100-2毛礦的鑽石存儲量。”
“初步估算是多少?”年柏彥目光如鷹隼。
“這是前所未有的巨型礦藏,從初步勘測的結果來看,M100-2鑽石存儲量總礦的百分之七十,這個數額一旦公布出去將是驚人的!”那人激動地咽了下口水,“年總,是近90億噸的存儲量!”
☆、誰都不是對手
像是一幕反轉劇,M100-2這個毛礦像是編劇手中被翻來覆去揉圓了捏扁了的角色,前一刻還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jī肋,下一刻它已翻身農奴把歌唱,命運和未來價值來了個大逆轉,素葉清楚地看到,當年柏彥聽聞這番匯報後,岑薄的唇角緩緩上揚,眼底似有重擔終於煙消雲散了似的輕鬆。
她征楞了,這一戲劇化的轉折令她頭腦發懵。而站在一旁的文森顯然也極為驚愕,一把扯住匯報者的胳膊,嗓音近乎尖細,“你說什麼?90億噸?”
匯報者被他嚇了一跳,求助似的看向年柏彥。年柏彥這時開口,語氣從容,“文森先生,看來你要及早兌現賭約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文森鬆開了手,不可置信地盯著年柏彥,“這明明就是個空礦,怎麼可能有高達90億噸的存儲量?一定是你們勘測錯了!”
“看來,文森先生之所以會信誓旦旦跟我打賭,原來是收到了內部消息。”年柏彥唇角依舊輕挑,“我想可能是上天眷顧吧,才讓我從中撿了個大便宜。”
文森踉蹌了一步,忽然警覺地看著年柏彥,“是上天的眷顧還是你一直知道這個礦不是空的?”
“木已成舟,再追究原因無非是自尋煩惱了。”很顯然年柏彥沒打算據實以告,或許是他不想,或許是他覺得làng費時間,總之下一句補上的話也淡若清泉,“好馬要配好鞍,這樣才能突顯價值,所以我要謝謝你的賭約,不但可以令我進駐BRIGHT,還能免費得到文森先生開採隊的鼎力相助,這樣一來還真是為了省了一筆不小的費用,文森先生,記得一定要為我們jīng石擇一個位置最好的店鋪。”
文森盯著年柏彥,良久後才嘆道,“小子,算你厲害。”
年柏彥只是輕輕一笑。
文森走了,年柏彥親自送客。等他再返回來的時候,臉色雖說還是略顯蒼白,但眼角眉梢已有明顯笑意,90億噸鑽石存儲量,換做是誰都不可能雲淡風輕,更別提早兩天被來自社會各界和jīng石股東們輿.論壓力壓得透不過氣的年柏彥,只要這個巨礦投入開採,就意味著開啟了無法估算的利潤空間。
年柏彥再次與勘測組們確定了開採位置,要求在前期勘測的位置每一步都務必jīng准,許桐在旁展開圖紙,素葉在旁正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都是些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號,還有各個位置的連線、角度,看得她頓時頭大。
“年總,我們按照您的經驗指示已經成功勾出M100-2毛礦的大體形狀和內部結構,您看一下。”許桐將圖紙遞給年柏彥,指著其中一個點,“我們將鑽礦分為、B、C三個縱區,奧斯頓和其他商家看到的位置是區,區是最外層,鑽石存儲量極低,其實他估算的沒錯,區只有一億七千萬的存儲量,而B區是中間層,這一層的鑽石存儲量近乎為零,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空層,這也是給外界造成是空礦的最直接證據,但是巨大的存儲量是在C區,C區最有利的開採入口只能通過M100-1,也就是咱們jīng石原本的鑽礦才能發現,年總,您當初推斷的絲毫不差,這非但不是個空礦,而且還是個巨額利潤的礦藏!”
年柏彥看著圖紙,滿意點點頭,許桐又問,“現在來自總部的壓力越來越大,jīng石股價也動dàng不定,年總您看……”
年柏彥沉吟片刻,果斷命令,“通知國內公關部一小時內出公關稿,聯繫相關媒體儘快發稿,記住,我要頭版頭條。將鑽礦的具體存儲含量發給總部,媒體方先不用透露具體數字。”
“好,我馬上去辦。”許桐點頭。
素葉明白年柏彥的做法,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排除股東們的異聲,還可以穩定jīng石集團股價,一箭雙鵰gān淨利落。
從鑽礦出來的時候天色略晚了,夕陽在天邊扯出長長的尾巴,最後漸漸失了身影。素葉先行上了車,待年柏彥將全部事宜jiāo代給許桐後也上了車。車門關上時,素葉才聞到屬於年柏彥的那道熟悉氣息,混沌的大腦卻沒因此而清醒,反而更加脹痛。
年柏彥系好安全帶後沒馬上發動車子,轉頭看向素葉,替她緊了緊安全帶後輕聲問道,“怎麼了?”她整個下午都沒怎麼說話,而他始終在忙,偶爾抬眼看她的時候,總能看見她站在個角落裡安靜非常。1dsc。
耳畔男人溫潤的嗓音多少喚醒了素葉,她抬眼,眼眸深處有一些茫然,衝著他輕輕搖頭。年柏彥看著她道,“今晚我們住在約堡,還是前兩天住過的酒店。”
素葉點點頭。
他收手,正要開車的時候她終於開了口,“還是我來開吧,你有傷在身。”
“沒事。”
他發動了車子,一路前行,漸漸遠離鑽礦。
夕陽終於落山,天邊最後一點光亮也被吞噬,夜幕降臨時空氣有些薄涼了,素葉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後退的建築物,緊了緊外套,年柏彥是體貼的,察覺出她的動作,伸手按下了關窗按鈕。
窗子緩緩關闔,狹小的空間開始肆意流竄著淡淡的木質香,安靜極了。
她始終窩心於他的體貼,吸了吸鼻子,輕聲開口,“那麼,你現在算是億萬富翁了?或者身價比這個數額還高?”
年柏彥不是沒發現她的qíng緒變化,雙手穩穩搭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語氣認真,“葉葉,你別忘了鑽礦是屬於jīng石的,就算是億萬富翁也是你父親首當其衝,我在jīng石不過就是拿工資和分紅。”
“我不明白。”素葉看著車玻璃前方,兩束燈光將黑夜驅散,中間一條路被照得刺眼的亮,“依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單gān,為什麼要在jīng石屈就?”
“我說過,葉家有恩於我。”
素葉扭頭看著他,“你有離開的打算嗎?”
年柏彥笑了,“怎麼像是答記者問時間?”
“我只是好奇。”
前方紅燈,年柏彥開始放慢速度,最終在紅燈前停了下來,他看著車窗前,像是在盯著紅燈,又像是在思考似的,良久後道,“恩報完了,也就是離開的時候。”
不知怎的,素葉聽著這話格外彆扭,她沉默了。
“是不是還有話要問我?”年柏彥轉頭看著她,微弱的光亮下她的臉如巴掌大點,嬌小憐人。是中刻手清。
素葉輕輕點頭,“是啊,可我現在的腦子還是混沌的,想問的問題太多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她很想知道鑽礦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原本的問題她以為自己已經想通了,以為所有的答案就是那樣了,但今天發生的一切再次超出她的預料,還有許桐,她明明只是按照年柏彥在信中的囑咐給許桐打了個電話而已,怎麼她就出現在南非了?原來所有的事還沒完,像是剝筍似的層層疊疊看不到底兒,還有奧斯頓的死,那麼,她在年柏彥的這場心戰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一系列的問題攪得素葉有氣無力,直衝到了嘴邊,又吐不出來,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