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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年柏宵用了一副“你很廢話”的神qíng看著他,“我很忙。”
“忙著賽車?”
“嗯哼。”
“當初,年柏彥娶葉玉的時候,知不知道她是同xing戀?”
年柏宵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是年柏彥不知道她是同xing戀,還是你不知道年柏彥知不知道這件事?”
年柏宵哼笑,“警官,你在說繞口令?”
助手臉色難看。
年柏宵放下腿,身子前傾,一字一句說道,“我大哥,不清楚葉玉的事。”
助手記錄。
蔣磊終於發問,“聽說你跟你大哥的關係一直不好。”
“很好。”年柏宵否定了他的話,“警官,不要誤信謠言。”
“你大哥一直希望你到jīng石幫忙。”
年柏宵雙手一攤,用了英文,“事實上,他更希望我在賽車場上一展風采。”
蔣磊聽明白了他的回答,冷哼。
“是蔣警官吧?”年柏宵問。
蔣磊看著他。
“我認為,你更應該去調查一下誰跟我大哥有仇這麼整他,這樣才對。”他吐著十分優美的英文。
蔣磊盯著他的眼睛,也一字一句回答,“放心,警方不會錯過任何線索。”
年柏宵與他對視,哼了句,“希望這樣。”
相比年柏宵對警方一副敵視的態度外,其他人倒是極為配合警方。
第二波是排查跟年柏彥有關的業務合作夥伴或競爭對手,因為不排除有利益上的糾葛然後引發兇殺現象。
紀東岩作為最後一個被警察詢問的。
警察詢問他和年柏彥的關係,從之前到現在,看得出警方做了不少調查。
“文佳死後,你對年柏彥一直心生不滿?”
紀東岩笑,“我對他的不滿緣於他對我的痛下毒手。”
“你是指工作上的?”
“對。”紀東岩如實相告,“雖然說我明白商場如戰場,但作為曾經的兄弟,他一次次將我bī到無路可走的境遇,所以,我對他很不滿。”
“你痛恨他?”
“不,我只是對他不滿。”
“聽說年柏彥就今年秋冬新品問題跟你有過爭執?”
“只是謠傳,據我所知,jīng石今年的秋冬新品還在籌備。”
“檢察院對年柏彥展開調查一事你不是不清楚吧?”
紀東岩依舊風輕雲淡地笑著,“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清楚。”
“那來說說葉玉被殺一案吧,你認為是年柏彥gān的嗎?”
紀東岩輕描淡寫地說,“雖說年柏彥這個人在商場上的手段狠辣了一點,但殺人?他絕對不會這麼做,警官,這件事很明顯就是有人栽贓嫁禍,他那麼聰明的人,要真殺人也不可能在自家門口吧?還是在剛剛爭執過後,並且在有目擊者的qíng況下。”
警方逐一記錄。
葉家人無一例外接受排查。
阮雪曼平日裡很囂張,但進了警局就多少有點緊張了,坐下來,看著眼前的水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警方讓她複述一遍當晚在會議室里發生的事qíng。
阮雪曼便將那晚的事兒複述了一遍。
因為葉玉的死,她看上去qíng緒還是有點激動,眼睛始終紅紅的,都哭腫了。
“你的意思是,年柏彥利用jīng石困局想要吸納你們手頭股份?”
阮雪曼含著淚,“一定就是這樣。”
“葉玉平日來還跟誰有積怨?”
“她平時就張羅她的蛋糕店,一心就只想著工作,哪能跟誰有積怨啊?要說積怨,她只對年柏彥最有意見。”
阮雪曼的qíng緒不大穩定,警方只是簡單問了些問題。
葉淵和林要要也分別配合警方做了調查。
在面對年柏彥是不是有可能殺了葉玉這件事上,葉淵和林要要雙雙表示不可能,他們不認為年柏彥會做出殺人這麼嚴重的舉動來。
兩人也提出了散會之後兩人都不在現場的證據,散會時大廈的電梯還沒壞,電梯裡能夠拍攝到兩人離開的畫面。
阮雪琴和葉鶴城看上去很憔悴,在回答警方的問話時多少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有助手將葉瀾的事qíng附耳告訴了蔣磊,蔣磊心中明了,開始逐一問話。
“當時他們具體聊了什麼我已經沒心思聽了。”阮雪琴在複述的時候說道,她看上去很累。
“你是提前離開jīng石的?”
“對,因為我女兒……”她哽咽,“我很擔心她的qíng況。”
“一直以來,葉家人都很反對年柏彥持有葉家股份,那晚你怎麼同意了?”
“我從沒想過要把手裡的股權轉讓給年柏彥,當晚他提出這個要求後,葉家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反對的,但後來,他又提出暫借,所以我同意了。jīng石現在這麼亂,我也希望能儘快平復風波。”
監控畫面中的確拍到阮雪琴離開的影像,並且她離開時是跟著其他公司的人一同乘坐的電梯,警方也找到了那晚一同坐電梯的人,證實了阮雪琴的離開。
輪到葉鶴城的時候,他的嗓子很沙啞。
“你沒有參加董事會,有誰能夠證明你是在家陪女兒?”
葉鶴城一聽這話有點慌亂了,趕忙說,“警官,我、我真的是在家陪女兒呢,她、她的qíng況很不好,我壓根就走不開。我女兒能證明我在家……”
聲音很急,生怕警方將他懷疑。
蔣磊看得出他很緊張,這是最正常的反應。
“除了你女兒葉瀾呢?”
“除了她……”葉鶴城緊張地攥著手指,舔了舔唇,突然想起來,“我、我家還有傭人,她能證明我整晚都在家。”
說完,急急道,“警官,我是清白的,真的。”
蔣磊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讓助手記下他所講的。
然後警察排查了葉瀾家的傭人,傭人說葉鶴城的確一直待在家裡陪葉瀾,因為當時葉瀾的qíng況很不穩定。
問到葉瀾的時候,她看上去更緊張,整個人都緊緊貼在素凱身邊,一隻手還緊緊攥著素凱的衣角,像個慌亂的孩子。
幸好,她現在是清醒的,沒有毒癮發作。
蔣磊和素凱是認識的,見到這一幕後,看著素凱說,“我很佩服你。”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忍下心親自為親人或愛人戒毒的,看著素凱胳膊上的累累傷痕,蔣磊由衷地敬佩。
素凱簡單詢問了蔣磊的qíng況,蔣磊只是把能說的說了,素凱理解正是查案期間,有很多程序是不予公開的,所以也沒勉qiáng蔣磊。
他安撫著葉瀾,說蔣將官只是例行問話,讓她不要緊張。
可越是這麼說,葉瀾就越緊張,最後連手指頭都顫了。
“案發那晚,你毒癮發作是嗎?”蔣磊直截了當問。
葉瀾縮了縮身子,緊張兮兮地看向素凱。
素凱見狀,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溫柔勸說,“你要配合警方才行,將那晚的事兒一五一十說出來。”
葉瀾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向蔣磊,點頭。
“發作了多久,記得嗎?”
葉瀾搖頭。
“你爸媽都是一直陪著你的?”
葉瀾緊緊捏著手指頭,終於開口,“我、我當時的意識很亂,只能聽見我爸媽的聲音……”
“當時你們家的傭人也在?”
葉瀾仔細回憶,輕輕點頭,“我好像是看見她了。”
臨走之前,蔣磊跟素凱說,“你應該把她送到戒毒所,那裡有專業的工作人員。”他指了指他的傷口。
素凱笑道,“哪都比不上家。”
“你有信心給她戒掉?”
“我必須要給她戒掉。”素凱毫不猶豫說道。
蔣磊嘆了口氣,“紗卡戒毒到現在,共試圖自殺了十次,最後一次嚴重到差點搶救不過來。”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素凱。
素凱知道紗卡戒毒期間所發生的事兒,沉了片刻,說,“我會寸步不離地在葉瀾身邊,必要時,我會讓心理醫生介入。”
“你姐姐?”
“事實上,我姐的確是最出色的心理醫生。”
“可惜她被吊銷資格。”蔣磊問。
素凱看著蔣磊,輕輕笑了,“但這不足以造成我對年柏彥痛恨的原因,我姐很愛他,我也會愛屋及烏,蔣磊,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絕對不會做知法犯法的事。”
蔣磊也笑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就在剛剛,他已經無形之中盤查了素凱,而素凱也是聰明的,配合了他的盤查,不是蔣磊輕易相信素凱,只是,他的動機很小。
他沒有理由懷疑素凱,但面對一件xing質惡劣的兇殺案,蔣磊必須把懷疑對象範圍擴大,不能放過每一個細節才行。
素葉在警局裡,幾次都有控制不住顫抖的時候。
蔣磊坐在她對面,依照慣例,要她複述了一遍當晚的qíng形,素葉一五一十描述了,儘量讓語氣聽上去冷靜些、思路清晰些。
“葉玉叫住年柏彥要求單獨談話時,你為什麼沒做阻止?”
“我阻止了,但葉玉的態度很qiáng硬。”
“你下樓是幾點?”
“應該是十點半鐘左右。”
“誰跟你一起?”
“葉淵和要要,我們到車庫取車。”
“還有旁人嗎?”
“沒了,那時候已經挺晚的了,其他公司里的員工基本上都已經下班了。”
“葉淵他們走了之後你就一直在樓下等年柏彥?”
“是的。”
“大約等到幾點?”
素葉很肯定地回答,“應該是十一點半。”
“這麼確定時間?”
“因為我一直在看著時間。”
“後來你等不及了,想要上樓?”
“對。”
“為什麼?”
素葉想了想,“因為我覺得葉玉很無理取鬧,更覺得柏彥沒必要跟她聊那麼久。”
“你認為葉玉會傷害你丈夫?”
“我沒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