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頁
喬伊一臉委屈,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年柏彥看出文森眼裡的慍怒,淡淡說道,“巨額利潤我無法給你,但是,本金加利息,我可以還給你。”
“柏彥哥哥,你別亂說啊。”喬伊忍不住了,不顧文森的勒令開口勸說。
幾十億的利息,也不是個小數目。
她又轉頭看向文森,“爸,您這麼做不是在bī柏彥哥哥嗎?這商場上的事本來就有變數的,柏彥哥哥又不是神仙,哪能預測那麼準確?誰都有失策的時候啊。”
文森這次沒吼喬伊,而是看著年柏彥冷笑,“你是沒有預料到還是,故意放我鴿子?年柏彥,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懂幾十億資金一挪動的風險有多大,就是因為你的一個決定,害得我在南非那邊開發鑽礦也失了利,對於jīng石的那杯羹我已是勢在必得,現在好了,南非那邊我要怎麼去解釋?你還利益?年柏彥,你要還我的多了去了!”
年柏彥始終雲淡風輕,眉宇之間似乎連波動都不曾有過,等文森咆哮過後,他才開口,“就算賠上我所有的家當,我也會補上你的窟窿。”
“與其讓你賠償,倒不如把你扔到南非那邊替我賣命!”文森毫不客氣道。
年柏彥卻笑了,“我不會替你賣命。”
“你——”文森氣得手指頭直抖索。
喬伊見狀不妙,趕忙起身坐在了年柏彥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柏彥哥哥,你的話也別說得那麼絕,你也知道我爸他一向欣賞你的能力,你就過來幫——”
“總之,欠你的我一定會還。”沒等喬伊說完,年柏彥便起身打斷了她的話,看向文森,態度堅決。
文森見他這個態度後更怒了,拍案而起,“年柏彥,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是吧?我文森的鴿子你敢放,我文森的邀請你也敢拒絕,還真是有恃無恐對吧?你別忘了,這裡是中國,不是國外。只要我這邊對你關上了大門,你以為還有哪家企業敢對你敞開大門歡迎你?只要我這扇門關上了,就意味著所有的大門都關上了,更意味著,你將徹底滾出這個行業!”
年柏彥任由他破口,相比文森的怒氣沖沖,他似乎永遠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等他罵完後,年柏彥開口,“總之,我不會欠你的。”
話畢,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氣得文森在辦公室里大吼,“年柏彥,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年柏彥在等電梯的時候喬伊追了出來。
他頓步。
“柏彥哥哥,我不相信你是故意放了我爸的鴿子就是為了阻止他發展南非鑽礦。”喬伊看著他說。
年柏彥面色不改,“事qíng已經發生了,再計較太多也無濟於事。”
“其實我爸就是說氣話,他的xing格就是那樣,這麼多年來身邊的人哪有敢忤逆他的?你這麼氣他,他肯定不高興啊。柏彥哥哥,你進去跟我爸說兩句好話不就行了嗎?得罪他gān什麼呀?”
年柏彥的態度很清淡,“你還是回去吧。”
“柏彥哥哥。”喬伊苦口婆心,“你這麼得罪他,未來的路會很難走的,難道你真不想在這行做了嗎?我爸可是說到做到的,他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這個圈子本來就不大,他一開口,哪家公司還敢請你呢?”
電梯來了,年柏彥走了進去。
“喬伊謝謝你,不用為了我跟你爸爭執。”有些人的人qíng是不能欠的,正如文森,跟他合作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行,就要及早全身而退。
“喂,柏——”
電梯門緩緩關上,也遮住了年柏彥的身影。
喬伊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笨蛋,你這又是何必呢?”
——————————華麗麗分割線——————————
文森果然不依不饒,憑著他在商界的力量,大有封殺年柏彥的意思,一時間弄得人盡皆知,緊跟著就成了骨牌效應,正如文森說的,之前排著隊想要挖年柏彥的企業各個都打了退堂鼓,對年柏彥視而不見了。
而年柏彥為了償還文森的利息,也近乎傾盡了所有積蓄。
媒體有八卦的就開始繪聲繪色,講述著一個鑽石大亨如何沒落的故事,一時間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而紀東岩那邊,開始了後續的收購,最後敲定了保留素葉和葉瀾的股份,而阮雪琴的股份被沖淡了太多,除此之外,保留下來的還有林要要的股份。
林要要之前是沒有股份的,她手中持有的是葉淵的那份,是當初素葉拼了命為她保住的,等葉淵恢復了正常身份後,林要要就有心jiāo還股份,但被葉淵拒絕了,他願意把自己的那份轉給要要。
獲利的獲利,失利的也在失利。
夜深了。
素葉從夢中驚醒時身邊不見年柏彥。
她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出了臥室。
書房的燈還亮著,說明年柏彥還在裡面。
放輕了動作稍稍推開了書房的門,卻見年柏彥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之中。她愕然,走了進來。
年柏彥沒反應。
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喝了酒,酒杯里還殘留著紅酒,他靠在那兒,闔著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素葉知道這陣子的事對他打擊不小,之前幾乎每天都有人上門邀請他合作,但現在,因為文森的關係,很多企業都不想得罪那人,都避而不見。
經歷再多的男人,也終有承受不住的那天,而這一天怕是對於年柏彥來說已經來了,他向來就是雄心偉略的一個人,現在事業受到了重創,怎麼能不頹廢?
輕嘆了一口氣,將空酒瓶和酒杯拿走。
再回身時,卻見年柏彥已經睜開雙眼了,他看著她,借著昏暗的落地燈光,一瞬不瞬。
素葉趕忙坐回到他身邊,凝著他,輕聲說,“回房睡吧。”
年柏彥沒吱聲,還是看著她。
素葉笑了,湊近了他,“親愛的,你是喝醉了嗎?自己喝酒多沒意思啊,你一聲令下,我可以陪君笑醉三千場啊。”
年柏彥沒有被她逗笑,抬手,壓了她的頭下來,低低喃道,“葉葉,我把你的錢也賠進去了。”
素葉眨巴了兩下眼,抿唇笑,“我的錢?你哪動我的錢了?”
年柏彥的氣息落在她的鼻樑上,嗓音帶醉,卻異常溫柔,“傻瓜,你不知道什麼是夫妻共同財產嗎?我婚後賺的錢一半也屬於你的,就算你我沒結婚,我最對不起的人也是你。我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除非你承認自己的懦弱
這樣的夜晚,這樣安謐的空間,連同年柏彥的嗓音聽上去也柔柔的,有醉酒的酣,亦有深qíng的醉,他看似醉了,可眼裡的光看著異常清醒明亮。
素葉聽了這話後沒有悲傷,也沒有責怪,gān脆趴在他的胸口上,輕輕笑著,“現在這個樣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了?”
“明知故問。”年柏彥見她這般,心裡更是隱隱地疼。
素葉抿唇笑,“什麼呀,我覺得現在特別好啊。”
“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之後?”年柏彥哭笑不得,抬手輕撫她的腦袋,“葉葉,從我決定要你跟我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想著給你最好的生活,物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給予你心理上的安穩。但現在,我連最起碼的物質保障都沒法兒給你,又怎麼能夠給你帶來安全感呢?”
他眼底的寂寥如菟絲滋生蔓延,這一次素葉看得一清二楚,也痛了心扉。但她原本就不是個自艾自憐的女人,更何況面對的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便故意笑道,“哦也對,jīng神建設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的嘛。”
年柏彥看出她眼底的取笑來,無奈嘆了口氣,“葉葉,我在跟你說認真的呢。”
“那人家也沒開玩笑啊。”素葉gān脆側躺下來,擠在了他的懷裡,抬手輕輕玩弄著他領口上的扣子,“反正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只認錢不認人的女人唄。”
年柏彥稍稍側過身,低頭凝著她,“我沒這麼想。”
“那你話里話外什麼意思啊?”素葉故意不悅,“就好像我就是衝著你的錢來的似的。”
年柏彥看著她,沉默。
素葉咬了咬唇,也沒說話,她其實原本想說,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生活,在沒遇上你之前,我也沒餓死凍死,我自己也能養活自己。但這番話在舌尖上轉了好幾圈後就咽下去了,意思是對的,但如果這麼表達的話,肯定會戳傷年柏彥的自尊。
她在想著如何安慰他才好。
窩在懷裡的女人小小的,如同只柔軟的貓,令年柏彥覺得心都化了。眼裡泛起不舍,言語卻略顯殘忍,“葉葉,如果……現在你想離開我,我會同意簽字。”
素葉愕然地看著他。
“這個四合院我會留給你。”年柏彥看著她說。
素葉心裡騰起一股火,但還是壓下了,咬咬牙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淨身出戶唄?”
年柏彥苦笑,“現在除了這棟房子,我好像也沒什麼了,我能留給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小小的火苗已經壓不住了,騰在了眼眸深處,她起身,沒好氣地說,“那你把這房子給我了,你住哪兒?”
年柏彥在她身後淡淡地說,“你就別管我了。”
素葉抿著唇,忽地轉頭盯著他。
年柏彥嘆了口氣,起身,輕輕將她摟住。
木質香混合著酒氣,一層層將她包裹。
她的心收緊了一下,就這樣,滿腔的怒火就這麼被驅散了。對於他,她永遠無法狠下心去責怪。沒了怒氣,委屈自然而然就攀升了。
“你是不是跟我過夠了?寧可用一棟房子來打發我。”她控訴,“你在外面也一定有其他女人了,是不是打算跟我離婚後就住她那?”
小臉下一刻被年柏彥的大手扳了過來,他的眸亦轉為嚴肅,“胡說什麼呢?我在外面怎麼可能有女人?”
“那你讓我離開你?”素葉反問。
年柏彥摟緊她,低低地說,“我現在這個樣子,等同廢人。”
素葉再也忍不住,轉身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態度很是堅決,“年柏彥,咱倆結婚的時候你發的婚誓你不記得了是不是?是你說的你不會離開我,這輩子都不會,你不是自詡是遵守承諾的人嗎?現在這麼快就想食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