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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急促的嗓音卷著一陣風衝到了她們的摩托車前,也成功地打斷了林要要的話。
摩托車猛地剎住閘,林要要也跟著慣xing一下子撞在了素葉的後背上,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素葉看上去很冷靜,抬頭盯著眼前這個頭髮像是被chūn天這把屠龍刀修理過的男人,一字一句落下,“想找死走遠點。”
“想走?沒門!咱們得把剛剛你那一腳的帳給算了。”男人咬牙切齒,邪魅的臉頰泛著一股子láng狽。
素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平靜道,“能底氣十足地找我算帳,看來68米對你來說不成問題,下次可以挑戰更高難度的。”
“你——”
“等等,發生了什麼事?”林要要按捺不住了,探頭看著素葉,“你們認識?”
“不認識。”
“啊?”林要要又懵了,這丫頭怎麼一回國就招桃花運呢?還都是萬里挑一的好皮囊。
“我是來跟她相親的。”男人故意說了句。
呃……林要要瞪大雙眼。
“結果連蹦極都不敢玩,要要,你也知道我最擅長什麼運動。”素葉冷笑著補上了男人的話。
男人被搶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林要要大抵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了,對於素葉的xing子她還是很了解的,清了清嗓子目光對上眼前這位“楚楚可憐”的帥哥,“這位先生,你知道一對男女要成為qíng侶最起碼要玩到一起去,她是珠峰登頂的隊長,沒約你去珠峰上相親就不錯了。”
“珠峰?珠穆朗瑪峰……”男人竟結巴了。
素葉淡淡笑了笑沒說話,緊跟著又要發動摩托車。
“哎,素小姐——”
“你叫誰小姐呢?”這次是林要要不高興了。
男人馬上改口,“抱歉抱歉,我是想說我真有恐高——”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恐高只是恐懼症中較為單純的症狀,是你的自我防禦機制在作祟。剛剛踹你下去只是用最快的方式呈現出你所害怕的刺激,讓你對這種刺激習以為常,這叫做“滿灌療法”。”素葉慢悠悠打斷了他的話,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言簡意賅,“你可以叫我素醫生,剛才的治療當是免費送你的,要想痊癒可以找我,我會視qíng況給你打個九折。”
男人驚訝,下意識接過名片,低頭一看:夢境實驗心理學醫生、jīng神分析師素葉,下面是一串電話號碼。還沒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耳邊是轟隆隆摩托發動的聲音,再一抬頭,只剩下摩托蹭下的尾煙……
☆、傘下的男人
大雨沖刷了京城的熱鬧,雨霧席捲了夜色,夜闌偶爾的電閃雷鳴將這座城的浮華洗淨,只留下一串串霓虹朦朧的光影,這樣的天氣,長安街一如既往地堵成了長龍,紅艷的尾燈與閃電jiāo相輝映,極為壯觀。
聯眾心理坐落在繁華辦公區三里屯SOHO19層,與三里屯Villge、酒吧街隔街相望,占據了小資格調的天時地利的便宜,是一家中外合資的權威心理機構,除了接重要的個案外,機構還擔負心理行為研究和實驗的任務,能在這裡入職的心理師學術背景都不容小覷,所以天時和地利都具備的高級職場,人和自然是少不了的。
晚九點半,三里屯的夜生活被大雨bī得銷聲匿跡了很多,在不斷閃耀的各類廣告屏幕的裝點下倒是顯得端莊了不少。聯眾的工作人員還在加班,並沒有因為窗外的那場大雨而影響工作熱忱,只是這個案子有些棘手。
“王萍曾因患有嚴重抑鬱症在我們機構治療了一年多的時間,上個月已得到康復通知,昨晚十點五十九分意外墜樓身亡,警方已對王萍的丈夫展開調查,王萍的丈夫卻一口咬定王萍是因為心理疾病而導致跳樓身亡,為此警方希望我們配合調查。”站在幻燈前介紹個案的是聯眾心理權威心理醫生何明,穿著一絲不苟,嗓音略顯隨意,但眉宇間明顯有些嚴肅。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我們聯眾不利,警方也說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王萍自殺的可能xing很大,很顯然,如今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在我們頭上。”開口說話的是擅於催眠治療的方倍蕾,jīng致的妝容,態度較為激動,前不久已成為美國臨chuáng催眠治療學會會員。
在座的除了這兩位外還有七八位職業心理治療師,其中一位是聯眾心理的所長、權威心理學教授丁啟鵬。聞言方倍蕾的話後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塊,兩鬢髮絲在窗外電閃雷鳴的映照下更為斑白,他看了一眼時間,緩緩道,“我們再等一下素醫生,說不準她會有不同看法。”
“那位剛剛回國的女博士?”方倍蕾輕笑中帶著一絲高傲,“丁所長,王萍這個個案是我和何醫生一直跟進的,發生了意外連我們都沒找出原因,那位素醫生連qíng況都不了解,就算來了也不過人云亦云。”
所長張了張嘴巴剛要開口解釋,身邊的一位治療師也跟著幫腔開口,“所長,我們實在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外聘個組長回來,那個素葉個人資料少得可憐,長得是圓是方我們都沒見過,再加上她只有28歲,哪會有那麼多的經驗?”
其他人也開始眾說紛紜。
所長丁啟鵬始終安靜地看著他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裡所有的治療師哪一個不想去爭組長的職位?他就是不想打破了平衡才特意外聘高層。待幾人七嘴八舌平息後,他伸手做了安撫大家qíng緒的動作,“素葉的臨chuáng經驗也許沒你們那麼多,但她的觀點很獨特,早幾年我已經注意到她的碩士論文,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何明皺皺眉頭,“就算她再有能耐也不過紙上談兵,拿王萍的案子來說,連警方都開始認定她是自殺的了,所有人幾乎都認定了王萍是自殺,全都站在了一邊,難道她還能找出異議的證據來,我就不信——”
“所有人站在一邊不一定都是好事,比如他們都站在船的一邊。”一道嗓音橫空打斷何明的言論,gān脆利落,連同高跟鞋的聲音也絲毫不見拖泥帶水。“王萍不是自殺,疑點在她丈夫身上。”
所有人驚了一下,朝著會議室門口看過去——極為gān練冷艷的女人,剪裁得體的職業裝絲毫掩蓋不住女人妖嬈身姿,簡短職業裙將她整個身段襯托得更加完美,修長雙腿不見一絲贅ròu,如皓月的光澤。她的身後就是落地窗,大顆大顆的雨點砸在上面形成了雨霧,她就如雨夜中人魚,美麗惑人。她手裡拿了把傘,有幾縷長捲髮被雨水微微打濕,卻更平添罌.粟xing感的滋味。
男同事們全都咽了下口水。
丁啟鵬先反應了過來,趕忙上前打了個招呼,對著大家鄭重宣布,“這位就是素葉素醫生,聯眾心理的外聘組長。”
話音落下後有人先帶頭鼓了掌,漸漸地,掌聲加大。
素葉靜靜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幻燈播放的照片,徑直走到會議桌前,伸手直接關掉了幻燈片,所有人面面相覷。
“我接到丁教授的電話,之所以趕過來只想說明一下幾點。”她的嗓音如窗外的雨,清冽卻有力度,“首先,王萍已經康復,在回國的路上我已經看過所里所有的個案資料,包括她的。在她接受最後一次的心理治療時提及她所做的夢,她的夢是明朗的自由的,從她的夢中內容完全可以看出她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邏輯思維,不再呈現被抑鬱困擾的狀態;其次,建議你們將目光落在王萍丈夫的心理行為上,他常年陪同患者,心理是不是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我也可以理解成王萍在面對丈夫時絲毫沒想過反抗,王萍他殺的可能xing也很大;最後——”
她的語速很快,邏輯思維卻十分縝密,說到這兒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將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方倍蕾和何明身上,冷靜的嗓音多了一絲嚴肅,“王萍真的要是自殺,我建議兩位可以提前退休了,連王萍是否真的康復都要去質疑,那麼我自然也要質疑兩位醫生的專業xing。”
何明很是尷尬,方倍蕾一臉通紅倏然起身,剛要回嘴丁啟鵬馬上打住了架勢,“素醫生,你是懷疑王萍的丈夫有心理問題?”
“這是王萍丈夫在升職時做的心理評估報告,等你們看完了不妨jiāo給警方,王萍是自殺還是他殺這是由警方來決定的,我能決定的只有王萍丈夫的心理狀況。”素葉將一份報告從挎包里拿出來,放在了會議桌上,從開口說話到將報告放在桌上幾乎一氣呵成,果斷gān練。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氣,他們均沒料到這個空降兵竟然做了這麼多的功夫,就連方倍蕾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拿過報告坐了下來。
丁啟鵬也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增多,顯得雍容福氣了很多,他真真兒是沒看錯人,剛要夸上幾句豈料素葉衝著他又開口了,“丁教授,一周後才是我就職的日子,今天算是臨時加班,還有,因為暫時沒在這裡辦公,我的車子只能停在地面停車場並且自己掏錢。”緊跟著她抽過旁邊的一張紙條,在上面優美地划過一串數字遞到他手裡,“這是我的銀行帳戶,加班費外加停車費明天一併打到這個帳戶。”
“啊?”丁啟鵬怕是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種事。
“哦還有,我這個人沒加班的習慣。”素葉走到門口後又想起了這點,衝著丁啟鵬補充了一句,身後是大片雨霧中串起的霓虹,她在其中美得亦真亦假。
直到高跟鞋聲徹底消失了,不知誰冒出了一句:太帥了,真有個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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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下到一樓的時候,外面的雨更大了,雷聲大作伴著在大理石地面上炸開的水花,跟上帝滅世一樣恢弘磅礴。又是一道閃電的光影映了過來,將一樓24小時不間斷播放各類新聞的液晶屏照的透亮,不可避免地,素葉跟著這條光亮看清楚了屏幕上新聞的內容。
還是有關jīng石集團上市的新聞。
新聞的聲音很小,又或者被轟隆隆的雷聲掩蓋。素葉在屏幕前站了很久,直到聽見“jīng石上市集團總經理年柏彥”這一串的字樣後柳眉蹙緊。
之前她只關注jīng石集團卻忽略了年柏彥這個名字,他究竟什麼來頭?jīng石集團成功上市是否跟這個人有關?
素葉的心很亂,焦躁煩悶,不知是因為jīng石集團,還是因為年柏彥這個陌生的名字,又或者僅僅是因為今夜的雨太大了,擾亂了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