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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見素葉這般神qíng後心裡沒底,剛要開口勸說,就見她突然沖向丁司承,他一伸手,手指卻只觸及到了她的衣角。
丁司承眼睜睜地看著素葉衝著這邊過來,咬了咬牙,眼底的痛加深了一層。
素葉衝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嗓音雖是顫抖卻字字清晰:“丁司承……你跟要要究竟是怎麼回事?”
丁教授在身後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臉上尷尬的神qíng愈發明顯。他知道丁司承就要跟林要要結婚了,雖說一直覺得這兩人並不合適,但這是兒子的決定他也沒提出反對意見,可這陣子丁司承絕口不提結婚的事了,兩三番追問下去他才知道這兩人分手了,是丁司承主動提出來的,聽到這個消息他是既生氣又無奈。
聯眾機構人手不夠,他便將丁司承叫到機構幫忙,今天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接到了素葉的電話,她在電話中的聲嘶力竭不但令丁司承震驚了,就連他也坐不住跟著一起來醫院看看。
丁司承避開素葉的目光,但還是輕易感覺到那兩道鋒利的光像刀子似的劃在他臉上,他沒回答素葉的話反而問,“要要怎麼樣了?”
“丁司承,你回答我的話!”素葉不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
丁司承見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道,“我……提出了分手。”
走廊上除了丁教授外,所有人都震驚了。
緊跟著是素葉瘋狂地怒吼聲,“丁司承,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為什麼跟她分手?你為什麼分手?你知道要要有多愛你嗎?她愛了你多少年你自己拍拍良心想想!她曾經不止一次跟我說你一定會帶給她幸福!”說到這兒她死命將他拉扯到搶救室門口,指著裡面,“你就是這麼給她幸福的是嗎?”
“小葉……”丁司承看著歇斯底里的素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素葉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丁司承,如果要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這個滾蛋!你憑什麼跟她提出分手?”
丁司承有口難辯,看著她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就在這時,葉淵走上前,與素葉相比他顯得很冷靜,他盯著丁司承,一字一句問,“丁司承,當初是你追的要要?”
丁司承皺皺眉,沒回答。
“回答不上來?那好我問你,誰主動提出的結婚?”葉淵yīn沉著臉。
丁司承深吸了一口氣,“是我。”
話音剛落葉淵一拳就揮了上來,在旁的年柏彥眼疾手快,在他拳頭即將落下之前迅速地伸手將素葉一把扯進懷裡,葉淵的拳頭狠狠打在了丁司承臉上。
母每腳凌。丁司承沒留神,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地。
葉淵一個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脖領子又是一拳,丁教授見狀趕忙上前,卻被林母一把揪住,差點把他頭髮都扯下來,哭喊著,“你還教授呢?這就是你教育的兒子嗎?你們一家全都披著羊皮的láng!”
林父手忙腳亂地拉著架。
丁司承連挨了兩拳,心裡再懊惱也會激起怒火,起身跟葉淵達成了一團。年柏彥幾步上前,大手左右一一伸,分別扯開了葉淵和丁司承,不悅低吼,“鬧夠沒有?人還躺在裡面呢!”
丁司承鬆了手,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
葉淵也推開了年柏彥的胳膊,死盯著丁司承,大有撕碎的余怒。
丁司承抬眼看了下搶救室上方的燈,眼神又充滿愧疚,卻在看到素葉的目光後心裡涼了大半截,他從沒見過素葉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冰冷而憤怒,整個散發的氣息陌生得令他全身發寒。
林母衝上了前,死命推搡著丁司承,“你給我滾!我們家要要不想看見你這個禽shòu!滾!”
“咱們有什麼事等要要平安出來再說,行嗎?”丁教授捂著脖子上前規勸,走廊的異常騷動已引起了很多人的觀望,林母的聲音很大,也很彪悍,他的脖子被她撓了好幾道血印子。
“滾!你們姓丁的沒一個好東西!丁司承,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閨女跟了你這麼多年你說分手就分手,你把我閨女當成什麼了?看你文質彬彬的怎麼就這麼缺德?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們家要要就當從不認識你這個人!”林母一把甩開丁教授的手,將丁司承往死里推。
丁司承內心苦悶,再加上剛剛與葉淵打了一架,林母這麼一推他又沒站住,一下子跌坐在牆角邊,林父上前扯住林母,衝著丁司承“呸”了一聲,然後安慰林母,“這麼個畜生你還搭理他gān什麼?咱們要要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說完,將林母拉走。
丁教授這才走上前,看著依舊坐在牆角耷拉著腦袋的兒子後無奈嘆了口氣,“司承啊,這件事你必須得負責,要要就躺在裡面,是死是活到現在都不知道,你要是我兒子,就要像個男人一樣將傷害減到最低!”
丁司承像是鬥敗的jī,緊緊閉著眼,點點頭,良久後說,“爸,對不起讓您受連累了,您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等著。”
丁教授雖說心疼兒子,但現在躺在搶救室的也是人家心頭上的ròu,衝著他搖頭,“你啊你。”
待丁教授離開後,偌大的走廊分成了兩個陣營。
素葉他們幾人全都圍在搶救室旁,丁司承獨自一人呆坐在牆角,中間隔了好長一段距離。就這樣,兩撥人全都沉默不語地等待著,可搶救室上的燈始終沒滅。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素凱和葉瀾趕過來了,素凱原本是準備接素葉回家的,不成想在電話里聽說林要要的事後嚇了一跳,又趕緊給葉瀾打了電話,兩人這才急匆匆趕到醫院。
見到素葉後,素凱也心知肚明這一晚素葉肯定不會閒著,便往家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了qíng況後通知方笑萍說素葉今晚就先不回去了。方笑萍當然知道林要要和素葉向來要好,一聽這事兒後頓時炸了鍋,怒喝丁司承的忘恩負義,還揚言要去剁了丁司承。
素凱一個頭兩個大,好說歹說才勸服方笑萍別火上澆油。
許桐的行動很快,帶著兩套衣服又趕回了醫院,年柏彥勸服了素葉和葉淵先去換下衣服,等他們兩人離開了後,他才將目光落在丁司承身上,緩緩朝他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住腳步。
丁司承還倚靠在牆角,一動沒動,白大褂有些蹭髒了,他看上去láng狽極了。年柏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良久後淡淡開口,“你跟林要要分手,是因為素葉吧。”沒用問句,語氣十分jīng准地堅決。
丁司承的手顫抖了一下,抬頭盯著年柏彥,眼神複雜。
而年柏彥接下來的話就更簡潔有力了,“丁司承我警告你,不准讓素葉知道你喜歡她。”
丁司承微微眯眼,良久後突然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警告我?”
“你的愛來路不明,更重要的是,你會讓素葉背負沉重的十字架。”年柏彥雙手揣在褲兜里,不疾不徐,“我想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11745938
丁司承的冷笑一直蔓延入眼,“年柏彥,難道你沒讓她背負沉重的十字架?”
“我愛她至少會愛得比你正大光明些。”年柏彥直截了當,眼睛裡是咄咄bī人的嚴苛,“依我對葉葉的了解,她寧願跟著我一同受盡口伐筆誅,也絕對不願意跟閨蜜搶同一個男人。”
☆、相望無言暗自相擁
年柏彥的語調不高,甚至可以說連連語速都不疾不徐,卻那麼一針見血地直擊要害,至少這話落下後令丁司承的肩頭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盯著年柏彥,沒立刻反擊。良久後才緩緩起身,整理了下略微凌亂的白大褂,冷笑,“你的愛正大光明?那麼我想問你,你有多正大光明?我不適合她,那麼你呢?是你對她了解還是你一廂qíng願?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一個女人每天活在口伐筆誅中還能燦爛依舊的,你的愛對她來說不是幸福,而是災難。”
“如果是出於你心理醫生的專業建議,那麼我心領了。”年柏彥的語調始終雲淡風輕,眼角眉梢都不曾有過波動,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但如果以男人的身份,我想我沒必要接受一個失敗者的建議。”
丁司承目光與他相bī,咬了咬牙。
“你我都是成年人,很清楚知道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事不應該做,換做是我,可能不會縱容事qíng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
“年柏彥,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也未免有點太早了。”
年柏彥卻笑了,“你錯了,耀武揚威這句成語在我人生字典中就從沒出現過。丁醫生,你有個林要要拖著,今天又發生了這件事,你想在素葉面前洗白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事,確切說不是我的命令或者勸說,只不過是順帶腳兒把你的憂慮扯了出來,然後再補上了結論,僅此而已。”
丁司承的拳頭悄然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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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桐的眼睛是毒的,買給葉淵的衣服大小正合適,他換完了衣服出來,見搶救室上方的燈還亮著,眼角眉梢染上焦急,開始不安地在原地踱著步子。年柏彥走上前,抬腕看了眼時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慰籍。
葉淵多少有些壓不住氣了,良久後壓低了嗓音開口,“怎麼會這麼久?”
“別著急,我剛剛問過老袁了,林要要是失血過多,現在血庫血源充沛,別擔心。”年柏彥在與丁司承談完後順便又給醫院一直有來往的專家打個電話詢問。
葉淵聞言依舊惴惴不安。
這時許桐拿著手機上前,先行捂住通話位置,在年柏彥身邊小聲道,“年總,股東們還在公司等著呢,還有發展部劉經理、企宣部王部長也都等著跟您匯報有關M100-2鑽礦的相關事宜,您看……”
“再等等。”年柏彥想都沒想直接命令。
許桐不知道他要等什麼,但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重新拿起手機對著另一端吩咐,“年總這邊還有事走不開,對,還需要一段時間。”
她稍稍走遠,聲音愈加地小了。
年柏彥在原地又等了會兒,抬腕再看了看,沉了沉氣後問向葉淵,“葉葉怎麼還沒出來?”
葉淵這個時候也考慮不了那麼多,無力搖頭,年柏彥二話沒說朝著走廊盡頭的休息室走過去。
休息室的兩扇門緊閉。
年柏彥來到門口,抬手敲了敲。
裡面沒動靜。
皺了皺眉,他gān脆推門走了進去。休息室的空間不大,面朝西南方向,所以推門而入時能看見大片的夕陽西下的景觀,近乎是最後一抹的夕陽了,再遠處是透著夜際邊沿的黑濃,像是黑色與金色相jiāo匯的帶子徜徉在天際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