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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完全就是個小型天堂,可以讓人忘卻世間所有煩惱。當然,她沒有必要大驚小怪,在她伺候的那些僱主里不乏有很多購島換休閒的有錢人,那些人的錢多得花不出去時就會想盡辦法在滿足jīng神層面建設。
只是,她真正在島上工作還是頭一次。
所以她不解,為什麼能有人很厭煩這麼美的地方?
素葉在這個島上所表現出的焦躁或木吶,都令陳姐覺得她挺怪的,而她來接手這裡是因為上一任保姆被女主人打破了頭。
當她來這裡工作後,直接就可以向年柏彥匯報這裡的一切qíng況。
聽得出男主人對這裡的關心,他幾乎是每天都打過來一遍電話,甚至有時候還會打兩到三遍。所以陳姐覺得,男主人對女主人很好。
男主人在她來這裡第一天就告訴了她,女主人是在這裡靜養的,脾氣不好,讓她多擔待些。
陳姐從沒遇見過這麼彬彬有禮、這麼對下人還客客氣氣的有錢人。
剛開始陳姐以為素葉是小三,是那種被男人包養的女人。
但男主人回來了,而且還明確地是在這裡過新年。
陳姐便收回了自己的偏見。
如果素葉只是被包養的女人,像他這種男人未必會下這麼大的功夫,過年是中國人最在乎的節日,但他是趕過來陪她,可見感qíng不淺。
然而昨晚經歷的一幕的確令陳姐疑惑不解。
她沒有看見全部事實,只看見素葉在雨中淋著,男主人站在那靜靜地看著她。
所以今早一聽素葉那麼說,陳姐有了惻隱。
可現在惻隱沒了,因為她知道原來素葉的jīng神是有問題的,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開了。她就說嘛,像先生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故意讓她淋雨?那麼昨晚的一幕就應該是女主人的病qíng犯了,男主人也處於深深的無奈和無計可施中。
結果,今天她竟然幻想自己是受害者逃跑?
素葉心寒地看著陳姐,她萬萬沒想到陳姐會這麼說。
喬伊一看這種qíng況心裡也明鏡了,也不再理會素葉的話,立刻帶著她的人上了船。畢竟她想急著見紀東岩,其他的事她不想管也沒法管,她又不是心理醫生。
結果就是,素葉被年柏彥揪回了別墅。
一切都恢復到平靜。
只是,表面。
年柏彥是將她直接抱進臥室的,等進了臥室,他平靜的臉頰就有了波動,目光轉厲,將她絲毫不加憐惜地扔在chuáng上後臉色變得嚴苛,臉頰的稜角線條鋒利。
素葉摔了個瓷實。
整個人趴在了chuáng上,胸腔里的全部空氣都被擠了出來。
她悶哼一聲,緊跟著抬頭怒視著年柏彥,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蛋!”
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被他的心平氣和,被他的從容淡定。
素葉真恨不得這個時候能有人進來,看看年柏彥臉上那副近乎吃人的表qíng,她相信只要有人看到就一定不會再去相信他的話。
她痛恨,他的yīn險殘忍只有她才能看到。
年柏彥沒有替她鬆綁的打算。
站在chuáng頭,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幽幽的黑暗中,他的眼如láng般閃耀。
聞言她的怒罵後,他低下身,雙手撐在了chuáng頭上,看著chuáng上láng狽的素葉,瞳仁微微縮動一下。
素葉毫不示弱,就算再怎麼身處弱勢她也得揚起高傲的頭顱。
“我不信你就能一手遮天,年柏彥,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將我關在這裡算什麼本事?”她憤恨道。
年柏彥抬手,大手繞到了她的後腦,低沉的語氣如海面即將滾來的雷雨,“讓你變得老實聽話,我需要用太多手段嗎?”
素葉一扭頭,想擺脫他的手。
他卻倏地用力,狠狠扣住了她的頭,力道之大令素葉倒吸一口涼氣。
“素葉,你以為你翅膀硬了是吧?”他那張臉近乎貼近她的,瞳仁里的光yīn涼涔寒,一字一句道,“你要明白一點,我是不會讓你有長出翅膀飛走的機會,你要真有本事長出翅膀,我就有本事折斷你的翅膀!”
☆、但怕最冷
素葉與年柏彥的戰爭,無疑是胳膊在跟大腿較量力道,結果可想而知。
素葉qíng願年柏彥一巴掌打死她,一了百了。
她不懂,她和他已經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他又何必這樣?他愛她?很顯然,他是恨著她的。
那她qíng願他以武力解決,雖說她向來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但在這個非常時期,他如果真能動手,真能用一種最粗bào的方式來解除他對她的痛恨,那她也認了。
因為這樣的話,至少還能讓她看到希望。
看到,當他出完氣那天放她走。
可現在算什麼?
就這麼囚著她困著她,用一種近乎jīng神摧殘的方式來消磨她的意志、打擊她的驕傲。
他永遠就像個冷靜到了極點的遊戲設計者,悠閒自得地坐在那兒觀賞著她如何一天天在荒涼中沉寂、絕望。
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實驗。
將一個正常人流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這地方不但沒人,連植物、動物都沒有,也就是說,偌大的空間只有他一個喘氣的。
他會有充足的水源,會有豐盛的食物,食物都是現成的,甚至連他動手來做都不需要。他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奔波,只需要在這個地方每天好吃好喝地待著就行。
三個月過去了,這個人jīng神差到了極點,再現融入當今社會時他變得敏感、焦躁,失去了與人相處的技巧和能力。
人是群居動物。
年柏彥就像那個提供實驗的人,將她遠離了人群隔離到了孤島,雖說這島上有人有動物還有植物,但四面環海相對封閉的空間裡,任何一個人,一個不想待在這裡的人都會jīng神焦躁和崩潰。
她恨。
深深地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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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在書房忙完工作已是凌晨兩點多了。
闔上文件的時候,他整個人倦怠地倚靠在椅子上,抬手按了按酸脹的額角。
這陣子jīng石的股價總算平穩,這要源於他手中擁有葉玉轉讓的股份,讓他可以在同時享有年氏與葉家股權時大權在握,方便商場運作。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釋放被紀東岩凝固住的資金。
年柏彥闔著眼,眉心中央有淺淺的川字紋痕跡,所以即使閉著眼的他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紀東岩這招將葉老爺子套得太牢了,絲毫餘地都沒給。
這段時間他通過個人關係找了不少銀行家金融家在做洽淡,紀東岩當時就算準了jīng石在南非新投的鑽礦需要進行第二期打款,所以一石二鳥,打擊了jīng石股價的同時又讓jīng石扣上鑽礦停產的危險。
而年柏彥,正在像解扣似的一點點解開難題。
企業遇到資金難的問題是正常中的正常,類似這種問題年柏彥不知大大小小遇上多少次了,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怎樣快速融資。
當然,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個難題他能解決,只要找到最合適的那個拐點。
回臥室時,月光闖了一屋子。
窗簾沒有拉。
細白的光線如銀絲蔓延在了chuáng榻之上。
躺在chuáng上的素葉沒有動靜。
她睡著了,仍舊以五花大綁的姿態,年柏彥將她扔進臥室後就沒再管她,任她罵,等她罵累了,他才從椅子上起身,清淡地說了句,睡覺吧。
於是,他出了臥室。
再於是,他聽見素葉又在屋子裡大罵他的BT。
他BT嗎?
年柏彥不知道,他只知道躺在chuáng上的這個女人將他的心和自尊一併踩在腳底下狠狠踐踏,他已被她傷到滿身是血,她卻依舊那麼沒心沒肺地遠離他、憎惡他。
她有權利痛恨他,因為他的不放手。
就算他有多麼明白她不過就是利用自己來報複葉家,但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年柏彥靜靜地坐在chuáng頭,借著月光看著素葉的小臉。
因為她的雙手是反綁在後背,所以她只能整個人趴在chuáng上,就像是即將上祭台的祭品,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苟延殘喘。
他安靜地坐在那兒看了她好久。
抬手。
修長的手指將遮住她大半個臉頰的長髮輕輕撥到了一邊,露出美麗的臉部輪廓和茭白的頸部。
不知是不是月光太燦的緣故。
素葉的臉看上去愈發地美得不真實。
細細的肌膚像極了外面的白沙,柔軟瓷白。
飽滿的額頭上有淡淡的光澤,年柏彥忍不住伸手碰觸,手指也似乎沾上了月華的冰冷。他碰觸著她的臉頰,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她有著高蜓秀氣的鼻骨,連同她櫻唇的弧度,完美得像是jīng雕細琢過,怕是整形醫生也未必能調整出這般jīng准jīng致的輪廓。
只是,他的指尖有一點濕潤了。
細細看去才發現,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水,另一半貼著枕頭的臉頰下也是濡濕一片。
枕頭洇了她的淚水。
卻刺痛了年柏彥的心。
許是她真的罵累了才哭著睡著的。
年柏彥沒由來地覺得身心俱疲,從他踏上商場的第一天起到現在,他從沒感覺過的倦怠。
他承認,他有心無力了。
在對她所有的怨懟、所有的痛恨積累卻在當他碰觸她臉頰的那片濡濕後,他的心開始了無所適從。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麼累過,真的。
他想放,又放不下。
素葉罵他罵得對,他就是個提得起卻放不下的混蛋。
他無法縱容她的自由,因為,他只想給她相對的自由。
所謂的相對自由,就是他需要她在他的世界裡存在著,她可以在裡面肆意地揮霍,放肆地做這兒做那兒,但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不准從這個世界裡走出來。
一直以來,年柏彥都以為自己的世界足夠裝下她,讓她盡qíng地、無憂無慮地生活。他不想去說會有多少女人渴望住進他的世界,這些想法念頭對於年柏彥來講是幼稚之極,他只想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將這個世界就給這麼一個女人,這麼一個叫素葉的女人。
這世上就只有一個素葉,所以,他深深戀著。
不管她的小脾氣是多麼地臭,不管她的小倔qiáng是多麼得令他頭疼,他就願意給這樣的女人,賦予她一個安全的穩定的世界。
他自以為看透了她,只是忘了,她是個心理分析師。
那麼,他就活該要被她當成個案來做研究、做棋子是嗎?連帶的,還有他那個無辜的還沒有機會誕生的孩子,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