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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了,如果繼續下去,他怕是沒耐xing再給她開出好的條件了。
於是,今晚葉玉改變了初衷,按照年柏彥的意思直接說出了假結婚的事,她現在唯一能乞求的就是,年柏彥會留有餘地,繼續幫她保守她和曲藝的秘密。
葉鶴峰畢竟是經過大風大làng的人,率先反應了過來,眉頭像是兩條擰緊的毛巾,替大傢伙發出了質疑聲,“你們兩個是假結婚?婚禮都舉辦了,什麼叫假結婚?”
“婚禮不過就是個給大家jiāo代的儀式,我們兩個沒有登記結婚。”葉玉重重嘆了口氣道。
葉鶴峰怎麼都不肯相信這是事實,扭頭又看向年柏彥。
年柏彥微微點頭,贊同葉玉所講的。
葉鶴峰這才傻了眼,好半天陡然大怒,“你們兩個這是胡鬧!”大手用力一拍,茶杯里的水都濺了出來,“為什麼假結婚?”
一句話問得葉玉啞口無言,她從沒想過用什麼答案來回應這樣的問題。
倒是一旁的年柏彥淡聲開口,“只能說,當時我和葉玉是最合適的,但未必是最相愛的,葉玉不愛我,我對葉玉相敬如賓,這是一段最長久的婚姻關係。”
年柏彥的話可圈可點,雖說這段關係說的苛刻,卻給葉玉留足了主動的餘地。
葉玉也明白了年柏彥的意思,既然給了她個台階下,那她gān脆就緊緊抓住,於是接著他的話,看向葉鶴峰繼續說道,“爸,您和我媽一天到晚地盯著我,天天催促我去相親,不是這家的李公子就是那家的王公子,跟葉家有jiāoqíng年齡相仿的算來算去也就那麼幾個,難道您能允許我嫁給個普通的上班族?年柏彥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jīng石有他的一部分,二來他做事沉穩有度,不會像其他男人似的離譜誇張,所以我才選擇了他,跟他假結婚,又不影響我的自由。”
葉鶴峰氣得不輕,聞言後眼睛冒火地又看向年柏彥,“她瞎鬧你也跟著瞎鬧?柏彥,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怎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各取所需罷了。”年柏彥波瀾不驚,“葉家對我有恩,在這件事上配合了葉玉也算是我報了葉家的恩qíng,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發生了就由不得自己,所以現在這個時候,還是還各自自由的好。”
一句“報恩”令葉鶴峰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年柏彥最後一句話是話裡有話,聰明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暗意來,所謂的身不由己怕只是因為個素葉的出現,之前年柏彥與白冰傳出的緋聞倒是讓葉家人相信了那麼一陣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年柏彥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如果真是和那個白冰夜夜笙歌的話,可能會沒有後續消息傳出?倒是白冰自說自話唱著獨角戲,年柏彥不回應但也不阻止的態度,令葉家人知道他是有意在保護著誰。
葉鶴峰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當葉玉提出離婚時他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之前年柏彥的態度已經給他打了預防針,兩個都是他的女兒,他如何表態都是錯,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兩人竟是假結婚。
倒是阮雪曼不依不饒了,她又開啟了瘋婆子程序,矛頭直接指向年柏彥。
“年柏彥,你這叫報恩吶?有你這麼報恩的嗎?沒女人的時候拿我們女兒做墊背的,現在身邊有女人了,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你想提出離婚就正大光明地提出來,說什麼假結婚?你噁心誰呢?”
“媽,假結婚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葉玉急忙開口,當初的確是她主動找到年柏彥,與他達成了這項決定。
“傻女兒啊,你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啊,你有什麼苦衷非得向著他說話?他年柏彥現在外面是有女人了,才迫不及待想把你給甩了,你還傻乎乎地上他的當?”阮雪曼真是怒了,句句口不遮攔,“他是不是威脅你了?又或者慫恿你這麼說的?假結婚?你要是跟他假結婚然後一拍兩散,最後便宜的還不是他?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阮雪曼,你給我閉嘴!”葉鶴峰震怒之下吼了一嗓子,指著樓上,“你給我上樓去,別當著孩子的面兒大呼小叫丟人現眼!”
“現在咱們女兒都吃虧成這樣了,我還管什麼丟不丟人現不現眼的?”阮雪曼歇斯底里,目光一轉,“姓年的,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你是怎麼欺負我女兒的?你跟她假結婚?你說假結婚就假結婚了?婚禮當天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你想退就退?全天下的好事都落你一人兒頭上了是吧?你把我女兒當成什麼了?你跟她沒結婚還辦什麼婚禮?沒結婚還睡在一個房間?你占了我女兒便宜,現在又想拍拍屁股走人,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報恩?沒我們葉家,能有你年柏彥今天?你現在在jīng石是一手遮天了,是鑲著金邊兒的成功人士了,所以就有了花花腸子,被狐狸jīng迷了眼睛就打算把老婆甩了是不是?你年柏彥算是個什麼東西?”
阮雪曼字字往人心窩子裡戳,心qíng是可以理解,但攻擊xing太qiáng,辛酸又潑辣,素葉聽著心裡都擰著勁兒疼,分分鐘都想跟阮雪曼對罵一番,可這個時候如果她再飛揚跋扈,那麼真正為難的人就是年柏彥,便壓著氣,任由阮雪曼一句句“狐狸jīng”的含沙she影。
葉玉這邊兒gān著急也沒用,她能說的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她沒有辦法說服家人相信他們兩個是假結婚。
葉鶴峰原本就心煩意亂,被阮雪曼這麼一折騰頭更疼了,一個晚上,兩樁大事一個連著一個地來,他已經承受不住再多的刺激,便怒喝了管家,讓管家帶阮雪曼回房。
阮雪曼始終不回去,開始哭喊,葉淵沒辦法只好在旁邊勸說。
早早回房的阮雪琴和葉瀾也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下了樓才知道葉玉和年柏彥假結婚的事,阮雪琴也驚住了,葉瀾則眨巴著眼睛用敬佩的目光看著年柏彥,她倒是先把父親的事放了放,坐在了素葉身邊,豎著耳朵生怕落下每一個細節。
阮雪曼見人多了更不怕了,又開始怒罵年柏彥的忘恩負義,但她還算是保持了點理智,在罵素葉時只是含沙she影,沒明目張胆,一來在葉鶴峰面前她也不敢太過放肆,二來她也沒有確切的證據,正所謂“抓賊拿贓捉殲在chuáng”,這些她都沒看到,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葉鶴峰被氣得不輕,年柏彥卻阻止了葉鶴峰qiáng行拉阮雪曼回房的舉動,任由阮雪曼歇斯底里地謾罵,等她終於消停了會兒後,他才淡淡說了句,“現在,我可以開口了吧?”
素葉在旁始終沉默著,靜靜地看著年柏彥,她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個遭亂的局面,總之她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難以想像到他竟然可以等著阮雪曼罵完,可見他是有足夠自信的。
能夠在亂局中沉得住氣,是一個男人最難能可貴的品質魅力,素葉急躁的心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也跟著落下,她相信他能擺得平。
阮雪曼怒瞪著他。
年柏彥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低沉問了句,“到了嗎?”
下一秒掐斷通話,抬眼命令管家,“開一下門。”
管家微愣了下,趕忙走去開門。
客廳的門開了,門口站在一人。
待走進來後,素葉順勢一看,愣住,怎麼是許桐?
葉家人也沒料到許桐會來,紛紛詫異。
許桐很是平靜,與年柏彥的表qíng如出一轍,走上前,對著葉鶴峰微微欠身叫了聲“董事長”後,便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到了茶几上。
“這是可以證明年先生和葉小姐兩位當初假結婚的證據,婚禮上的結婚證是假的,這裡有民政局給出的未婚證明和結婚證的鑑定,還有當時年先生找的在場律師,他的證明,林林種種的這些資料諸位看了就會明白。”
☆、不,我很開心
收集和整理這些鑑定材料,不需要太長時間卻稍稍làng費jīng力,因為當時的律師去了國外定居,許桐好不容易才打通了對方電話。這些事都是年柏彥曾經叮囑她去做的,當時她不理解為什麼要這樣做,等拿到這些證明材料後才恍然大悟。
她跟在年柏彥身邊這麼多年,早就知道他是個周全行事的人,當年柏彥吩咐她今天帶著資料來葉家時,許桐就知道他是打算撇清與葉玉的關係了。
資料不厚,夾在黑色的文件夾中,頭頂的懸燈發出幽幽的光打落在黑色文件夾上,晃動著一股子森冷。
葉鶴峰半信半疑地拿過文件,翻開,一件件查看,臉色也逐漸變得鐵青,在看完最後一頁後將文件“啪”地扔到茶几上,氣得手指都在顫抖,“你們、你們兩個簡直是在胡鬧!”
“對不起,董事長。”年柏彥率先道了歉,語氣清淡。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董事長嗎?”葉鶴峰咬牙切齒,“柏彥吶柏彥,葉玉是個女孩子沒經過什麼大風大làng的,想出這種荒唐的主意也就罷了,你跟她是一樣的嗎?怎麼能跟著她一起胡鬧做出這種荒唐事?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做什麼事兒都不用經過我同意了是吧?我還沒死呢!”
年柏彥沒解釋太多,除了心平氣和地道歉外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在旁的葉淵拿過資料看了看,待葉鶴峰氣呼呼地坐回沙發上後開口說了句,“沒結婚總好過離異,爸,柏彥都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您就別為難他了,柏彥這麼做也是為了葉家。”
“我知道你的心思。”葉鶴峰看向年柏彥,眼裡又痛又憔悴,“可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面跟我說,何必拿著婚姻開玩笑?這麼多年你盡心盡力為jīng石我都是看在眼裡的,在我心裡你跟我的兒子無異,我供養你上學,培養你成才不是為了要你的報答,我是誠心誠意想讓咱們是一家人。你要知道,我不會bī著你去做你不喜歡做的事qíng。”
從小到大葉鶴峰就看好年柏彥,也一心想著把自己女兒嫁給他,一來是知根知底,二來他始終明白,留住年柏彥好過被他當成敵手,這也是他始終在jīng石集團保留年氏股份和部分股東的緣故,就是讓年柏彥覺得jīng石是他的根,就算他想走都走不了。
所以,當葉玉有一天跟他說,她和年柏彥談戀愛了打算結婚了,他是最高興的那個,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就是他的思想寫照,但在高興之餘也擔憂了一下,他覺得兩人的結婚有些突然,因為之前年柏彥無聲無息的,也沒透露過這方面的意思。
直到現在葉鶴峰才明白,原來這就是當初兩個人商量好的戲碼,騙過所有人的戲碼。
這時,年柏彥終於起身,朝著葉鶴峰微微欠了下身,“對不起董事長,我想說的這些資料都已經說明白了,這也是葉玉最終的決定,畢竟我和她這種關係不能維繫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