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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不敢用這個賭注來考驗彼此的感qíng,那麼,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在這場愛qíng中,她受了傷,素凱何嘗又不是受傷者呢?
葉淵見狀,只好嘆氣,跟葉瀾叮囑了幾句後就拉著林要要到了一邊,給素凱和葉瀾留下獨自相處的空間。
半個小時。
這段時間裡,基本上都是素凱在說話,葉瀾在默默地聽,點頭。這一幕就像是家長在送孩子出國似的,素凱臉上儘是不舍,顯而易見的qíng感,葉瀾亦能看出在qiáng忍著淚水。
在不遠處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林要要嘆了口氣,心酸地說,“有qíng人為什麼就不能終成眷屬呢?明明一個是有qíng一個是有意的,為什麼一定要分開?”
葉淵見她的唇有點gān了,從挎包里拿出她的保溫壺,倒了杯水遞給她,“這世上很多事沒那麼複雜,其實就是人心作祟,這道坎能過去的話就是小事兒,這道坎兒過不去的話那就是天塌下來的大事。我之前也覺得葉瀾就這麼走了不能解決問題,但柏彥說得對,不是什麼事都要選擇面對,面對的方式有很多,通過時間來選擇淡忘其實也是一種面對。葉瀾這麼離開也是好事,她總是要走過這麼一段艱難歲月才能真正蛻變成蝶。”
林要要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看見素凱那個樣子,她也跟著心酸,除了嘆氣,也無可奈何。半晌後她說,“也不知道素凱能不能再jiāo女朋友了。”
葉淵錯愕地看著林要要,“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
葉淵衝著素凱的方向努努嘴,“瞧他那神qíng,還有他剛剛的態度,一看就是打算等她回來的架勢。”
“你剛剛也說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這世上深qíng的男人太少,剛分開時要死要活的,時間一長感qíng也就淡忘了,這個時候再出現個合適的人,上段感qíng自然而然地就放下了。”林要要想了想說。
葉淵搖頭,“他們兩個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哪會說忘就忘?真心想等一個人,三年很快就能過去。”
“真是為男人說好話,男人都是喜新厭舊。”
葉淵聞言後笑了,伸手將她攬過來,“我就不會。”
林要要在他懷裡,不由得想起了他和席溪的事,心裡再次刺痛,攪合得呼吸有點困難,她將他的手臂撥開,沒好氣道,“那也未必。”
葉淵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拉過了她的手送至唇邊,認真地說道,”你是我一生的摯愛。”
這一句聽著很是ròu麻,他卻說得字字清楚。
林要要的手指暖了一下,心,跟著又軟了。
那一邊,葉瀾已經要過安檢了。
素凱忍不住將她摟在懷裡,足足有四五分鐘之久。林要要起身的時候,看見葉瀾的眼眶紅了,而素凱,顯然也有點紅了眼眶。
就這樣,素凱親眼看著葉瀾過了安檢,站在那兒,直到,葉瀾的身影消失。
他的背影看似孤獨。
林要要真是太難受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好,葉淵走上前,伸手拍了拍素凱的肩膀,說,“三年,很快的。”
素凱深吸了一口氣,落寞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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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藏區,溫度更低了。
幸好白天的陽光依舊充足,不會讓孩子們遭受太多的痛苦。因為有了救助人員,因為有了醫生和心理介入,孩子們的qíng況一天天得到好轉,而這段時間,更有愛心人士開始募捐,為他們建立學校,希望他們能夠早日回到校園。
素葉負責的幾個孩子,有著qiáng烈的求知yù,素葉閒暇時也會教他們漢字,教他們背古詩詞、九九乘法表等,他們很愛看書,喜歡看那種連環畫似的書,也喜歡聽童話故事,所以素葉又有了新的任務,不但要時刻觀察著他們的心理狀況,還要在他們臨睡之前給他們講故事聽。
十二月份的藏區蕭條了很多。
但那片林海從外面看過去始終鬱鬱蔥蔥,有人在周邊竟然還能拾到能吃的蘑菇,聽靠近那邊的人回來還說,聽見了鳥兒在裡面歡快地叫。
很顯然,藏區的這種溫度差異令人驚訝。
這段時間,年柏彥很少再發來信息了,每一天素葉都在網上瀏覽他的消息,人出名了就有一點好,那就是不想知道他的消息都難,她知道了年氏和紀氏開始qiángqiáng聯合,知道了文森出了事兒,不知怎的,素葉就是隱隱感覺到,文森的出事兒跟年柏彥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可是,年柏彥為什麼要對付文森?
她想不通,也明白,就算追問年柏彥,他也未必會跟她說實話。
這一晚她靠在chuáng頭迷迷糊糊的空當兒,突然聽見有女孩子在歡天喜地叫著,“雪好大啊。”
素葉一激靈醒了,看了眼時間,才八點。披了件衣服下了chuáng,隔著窗子看外面,果然好大的雪,只是短短的功夫外面就像是蓋了層棉被似的。
歡天喜地叫喚的是個小護工,她沒怎麼見過雪,上一次藏區下雪下得很小,這一次總算是滿足了她想堆雪人的願望了。
外面一群人都跑了出來堆雪人,也顧不上晚上極低的氣溫。
素葉仔細辨認了這幾個人,全都是生活在海邊的年輕孩子們,他們對於下雪這件事當然高興壞了。見素葉站在窗前看,他們朝著她揮手,示意她出來一起堆雪人。她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她還沒自nüè到那個程度,又或者,是自己沒了心qíng。
如果在這樣一個雪天……
她的眼神暗了,猶若遙遠的夜空。
抬眼,看著紛紛灑落的雪花,心飄到了很遠的地方。聽說北京也下雪了,但必然不會是眼前這場皚皚白雪。
柏彥……
如果能夠跟他在雪中漫步,感受著這天地之間的純淨和空靈,那麼,也會是難忘的經歷。
素葉的心口像是被細細的繩子勒了一下。
窒息。
還有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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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正式接受調查,在中國境內,期間,不允許律師介入。
這段時間,BRIGHT的所有業務均由公司股東們打理,在特別行政助理的qiáng硬維持下,其股價始終在死撐。
文森24小時都要受到監控,他不可以回家,只能待在指定的場所地點。
在休息室中,文森見了喬伊。
喬伊沒哭,但眼睛是紅腫的,像個兔子似的遭人憐憫。休息室內有幾處是裝有攝像頭的,文森見到喬伊後,以喝茶為由,將她帶到了沙發拐角坐下,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彼此的側影,如果刻意的話,是可以避免通過攝像頭追查口型的。
文森示意喬伊不用多說話,他用手拄著下巴,實則是擋住了嘴,壓低了嗓音跟喬伊說,“你現在放下公司的事什麼都不要管,以散心為理由,先到法國,然後再從法國到巴西。”
喬伊不解。
“巴西那邊有我的私人帳戶,這幾年我所賺到的錢分了10個帳戶存放,我會告訴你具體怎麼做,到了巴西後要找什麼人,你不用緊張,等啟動了這些帳戶後,你將其中一部分錢給葉瀾,你帶著她再到其他國家,記住,不要再待在法國和巴西了,隨便找什麼地方都行。”
喬伊震驚,卻又不敢太大張旗鼓,以手遮住了唇,“一部分錢給葉瀾?爸爸,您沒說錯吧?為什麼你要把錢給葉瀾?為什麼你要我帶著她一同離開?她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文森看上去很是為難,眉頭皺緊,半晌後說,“你先不要管那麼多,讓你怎麼做你就去做。”
喬伊盯著文森,足足有一分多鐘,突然問了句,“你這麼關心葉瀾,在她家出事兒後第一時間就招她進BRIGHT,她不會是……你的私生女吧?”
☆、不能再讓她受苦
別怪喬伊會突然這麼懷疑,怪就怪她的父親冷不丁關心起了一個跟他們都毫不相gān的人,她倒是沒覺得是她父親動了色心,對那個葉瀾有了什麼非分之想,能夠在面臨如此艱難的境況下還想著另一個人,那這麼人必然是重中之重。
豈料文森不悅了,低聲喝道,“你在瞎想什麼呢?”
“可是……”一見父親這般神qíng,喬伊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心中的疑問更重了,“既然跟我們沒有關係,那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文森沉默了。
良久後,他才沉重開口,“雖說她不是我的女兒,但一直以來,我都將她當做是自己的女兒,當然,當她有她的生活,有人會將她照顧好後我就沒必要cha手去管,直到她的父母全都入獄,她孤零零一個的時候,這個時候,我不能扔下她一個人不管。”
喬伊越聽越糊塗,“可事實上,我真的以前從來不知道葉瀾。對我來說,她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似的,我只知道她是葉家的人。”
文森點點頭,看起來很是憔悴,“葉瀾的確跟你我沒關係,但葉瀾的母親阮雪琴,就是跟我有很大的關係了。”
喬伊愣住,“那個……坐牢的女人?”
文森面色凝重。
喬伊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原本文森也沒打算再瞞著喬伊,現在他的處境十分不利,這個時候一旦沒有完成心中所想,那麼將會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他像是個苟延殘喘的老人,面色寂寥無力,而實際上,他只是在緬懷一段過去,緬懷那段從不被他主動提及的歲月。
“這一生我愛過兩個女人。”文森說,看向喬伊的眼神如死魚般的灰白,“一個是你母親,另一個,就是葉瀾的母親阮雪琴。”
喬伊倏然瞪大了雙眼,這件事對她來說簡直太震驚了,在她的印象中,她從未聽過父親提到過阮雪琴,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提及,卻說出了這麼個令人嗔目結舌的結論。
“我不懂……”
文森唇角泛起一絲苦笑,然後,緩緩地將那段深埋在心底的感qíng娓娓道來。
那一年阮雪琴還很年輕。
其實她很美,不同於妹妹阮雪曼的妖嬈風qíng,她更像是一株百合,幽冷地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清香。文森是在一次宴席上認識的阮雪琴,他比阮雪琴大很多,知道她就是跟自己家族有著密切往來的阮家女兒後,心裡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們兩個似乎很有緣。
文森算是她的半個校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是她的學長,那麼在以後的相處中,他便處處以長她幾歲的兄長身份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