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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逃!”

    又是那個童稚的聲音將她驚醒。

    chuáng榻上的素葉驀地起身,下意識抬眼看了牆上的時間,相同的時間。

    汗水浸濕了長發,額頭上濡濕一片難受得要命。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回想剛剛在夢中經歷過的畫面,睜眼之前的影像有點漸漸模糊。

    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她瘋狂地搜集音樂,也瘋狂地記錄自己做過的夢,希望能有那麼一次可以分析出自己的狀況。人陷入夢境之中和清醒過來完全是兩個世界,除了jīng神恍惚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患者外,正常人都可以記錄自己的夢境。

    當人在夢中驚醒時,睜眼前的畫面是最清晰的,一旦睜了眼又或者是開口說了話,清晰的畫面就會漸行漸遠,所以在曾幾何時,素葉每每做了夢學會的就是盲記,記錄夢境的本子上也是歪歪扭扭的字體,卻十分清晰地記錄了當時的場景。

    她想起了那些本子,突然樓下放雜物的房間發了瘋似的翻找,終於在一個盒子裡找到了厚厚的日記本,翻開,是她曾經的字跡。

    深夜下了雨。

    窗子外是電閃雷鳴。

    素葉披頭散髮及蒼白的臉看上去如鬼魅般,她在一頁頁快速翻看,最終眉間失落,如同無主孤魂般游離到客廳的沙發上跌坐下來,日記本落在了腳底。

    她記錄過有關這個反覆做過的夢,但都是統一的那道童稚聲和難以入耳的金屬般音樂,其餘的她再也記不起來,也許是沒夢到,也許是她醒來就忘了。可今晚不同,直到此時此刻她還清晰記得,她似乎被什麼人擁進懷裡,那人在她耳畔急促著低喝了句快逃。

    夢中的她第一次轉了頭,夜色下看清楚了那人的臉,竟然是年柏彥!

    窗外雷聲大作。

    沙發上,素葉蜷縮成了一團,揉著發脹發疼的太陽xué,她怎麼會夢見了他?夢中明明就是個孩子。她寂寥地躺了下來,頭腦卻異常地清晰。

    她深信人的每一個夢境都是潛意識的反she,所以她不會忽視每一段夢境的形成。也許是今天聽到年柏彥無心提到了小時候,也許是近來與他走得太近,在她的潛意識中已經留下了痕跡。夢中的她似乎很害怕和焦慮,這可以反she出她在現實生活中的不安全感,那麼年柏彥出現在她夢中,並且以英雄形象出現將她拯救,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潛意識已經覺得,他是安全的,是值得信賴的?

    素葉扭頭,目光落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的菸灰缸中還有被他摁滅的菸頭,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煙糙味和他的木質氣息。

    她,陷入了沉思……

    ——————————

    年柏彥說一不二,巴納最終沒能保住自己的職位,還是被辭退了。與此同時辦公室所謂小玩意兒滿天飛的環境也被肅清,因為年柏彥的鐵腕政策,沒人再敢將自己的辦公桌打造得跟遊樂園似的。

    素葉順利得通過了考試,在巨額獎金的利誘下,年柏彥還真是親自做了考官,每一道都問得刁鑽艱深,但奈何眼裡只有錢的素葉是拼了命地發揮自己的小宇宙,愣是對答如流,最終得到了他的首肯,那筆獎金也順利地落入她的帳戶。

    原本一切都陽光明媚著,蟬鳴依舊,荷香漫天的,卻很快有人打破了這份平靜,為原本就燥熱的盛夏徒增了喧鬧。

    是在一個周五的午後,阮雪曼終於衝進了素葉的辦公室,甚至連門都沒敲,身後還跟著葉玉。

    她來,是終於看到了年柏彥戴著素葉買的那對袖扣。

    ☆、小三的鼻祖

    素葉知道這一天終會到來,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從同意進入jīng石集團那天起,她要的就不是什麼偷偷摸摸。所以同事間曖昧的眼神她可以視而不見,不經意竄走的流言蜚語她可以一笑置之,為的就是在某一天真正能夠跟那個令自己母親鬱鬱而終的女人公開宣戰。

    於是,這一天來了。

    當阮雪曼不顧葉玉的拉扯自顧自闖進辦公室時,素葉正跟許桐商討針對新員工的心理培訓內容,兩人的話題被闖入者打斷,許桐回頭見來者時先是一愣,但常年的職業素養也使得她很快收斂了那抹驚訝,面色恢復平靜。

    相比許桐的冷靜,素葉更是可用“波瀾不驚”加以形容,她將身子朝椅背上輕輕一倚,岑涼的目光躍過阮雪曼的臉落在了緊跟在後面驚慌失措的助理身上。“身為助理,難道你不知道沒預約的患者是不能進來的嗎?”

    助理的臉慘白,“對不起素醫生……”她不過是個助理,人家身份是總裁夫人和總經理夫人,公司都是人家的,她要如何阻攔?

    幸好素葉也沒打算追究她的責任,不過是借著旁人來指桑罵槐罷了,淡淡了句,“你去做事吧。”

    助理暗舒一口氣,趕忙抽身離開。

    阮雪曼不是聽不出素葉以患者二字暗諷,jīng描細繪的臉微微抽動一下,直接看向許桐,含笑,“許助理,我和素醫生有點事要談,可否請你迴避一下?”

    撞見許桐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原本就打算挑著年柏彥不在公司的空擋來的,沒成想許桐會在素葉的辦公室里,許桐是年柏彥身邊的人,此女人jīng明能gān不說還學的年柏彥素來冷靜的特質,怕是這件事早晚也會傳到年柏彥耳朵里,但來都來了,再在此時退出去完全不可能。

    許桐的笑容標準,大方不卑不亢,“好。”話畢便悄無聲息地離開辦公室。

    待清除障礙,阮雪曼才在素葉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環顧了周圍jīng心布置的環境後微微扯唇,“小葉,按理說我不該打擾你的工作,你們年輕人都忙,時間寶貴。”

    “媽……”葉玉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坐下,暗自扯了扯她的胳膊,“咱還是走吧。”

    阮雪曼轉頭瞪了葉玉一眼,葉玉便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素葉沒打算來個待客之道,依舊慵懶地靠著椅背,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既然如此,總裁夫人還是有什麼話就說吧。”

    阮雪曼微微眯眼暗自打量著對面的素葉,她的眼角眉梢像極了當年的素秋,那個連一向自詡美麗的她見了都為之嫉妒的女人,看著素葉,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坐在楓樹下與葉鶴峰婉約相笑的素秋,那個即使身穿廉價衣服卻還是令人移不開眼球的素秋。只是,素葉遠比素秋多了份凌厲,尤其是在她眼神漠然時,那凌厲似乎可以穿透人心。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也別怪曼姨說話直接。”她壓了壓氣,再開口時唇齒揚笑,“我覺得你不適合繼續待在jīng石,看得出你也不喜歡這份工作。”

    葉來過要知。葉玉在旁抬眼,悄悄打量了素葉一下。

    素葉卻也笑了,放下杯子,“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想辭我?可以,給個充分的理由先。”

    阮雪曼的嘴角抽動了下皺眉。

    “還是——”素葉沒給她回話的機會,繼續輕描淡寫道,“一個處心積慮靠著雙胞胎奪人丈夫的女人終究開始擔心自己的罪孽會不會落在自己女兒身上,為防後患決定再次出手解決障礙?”

    阮雪曼一下子像是被人戳了重點,“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眉宇轉為苛厲,“當初是你母親那麼不要臉奪走我的丈夫!”

    “媽——”葉玉見qíng況不妙趕忙上前規勸,“有話好好說,大吵大鬧讓人看了笑話。”

    “你傻呀,丈夫都快被人搶了還怕笑話?”阮雪曼皺緊眉頭,她早就懷疑年柏彥和素葉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從那次的家宴開始,那套昂貴的秋味就被年柏彥那麼隨隨便便送於她手,這倒也沒什麼,令她震驚的是,留宿的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年柏彥竟是從素葉的房間裡出來的,緊跟著是之後的內蒙之行,再到她親眼看見從老爺子書房裡出來的年柏彥竟戴了一對眼熟的袖扣,那袖扣就是素葉當著她的面兒買下來的。

    素葉的眼神早就涼透了,冰冷開口,“真是奇了,這年頭賊喊追賊的人還真不少。”

    阮雪曼轉頭盯著素葉。

    “怕是你當年爬上那張豪門大chuáng也是使了手段的吧?”素葉忽的輕輕笑了,又看向葉玉,“對了,你真應該聽你媽的話,讓她教教你使點什麼手段才能籠住男人,哪怕再故技重施也是好的。”

    葉玉臉色忽的變蒼白。

    阮雪曼豈會令自己女兒吃虧,但也不會蠢到跟她大吵大鬧,咬了咬牙,“你自己開條件吧,怎樣才能離開葉家離開年柏彥?”

    “這話應該從葉玉口裡問出來更有趣,是吧?”素葉冷眼看著葉玉。

    葉玉死死咬著唇,好半晌才開口,“小葉,其實我們今天來不是跟你鬧的,就是希望你能離開柏彥,之前我就找你談過了,好的歹的也跟你說了不少。對我而言,葉家的股份你想拿多少都無所謂,只要能離開柏彥。”

    “你傻了,什麼叫葉家股份想拿多少無所謂?”阮雪曼一把將她扯到身邊,低聲喝道。

    “媽,那是爸的決定咱們誰都阻止不了。”葉玉稍稍提升語調,轉頭看向素葉,“我只求你離開柏彥,別再跟他走得那麼近,別再讓他戴你送的東西,別再有事沒事地纏著他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素葉沒立刻回答,卻從阮雪曼和葉玉的話中得出重要訊息,大腦也跟著快速運轉,很快就理出清晰的一條線。她一直在質疑年柏彥和葉玉的婚姻,原因就是他們兩個婚後始終分居,雖說在曾經的家宴上葉家要求葉玉搬回四合院,但貌似並沒有聽年柏彥提及過後續,年柏彥應該不是有事沒事喜歡往葉家老宅跑的人,那麼她就可以推斷出,是她的父親為了想要補償她而提出分些股份出來,年柏彥是集團重要決策人自然要參與這次的談話,那麼,阮雪曼在葉家見到年柏彥也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這兒她心中冷笑,股份?鬼才稀罕!1c2。

    “我的傻女兒啊,你是年柏彥明媒正娶的老婆,跟她這個小三低聲下氣做什麼?”阮雪曼不是個吃啞巴虧的主兒,將葉玉往身後一扯,像是保護自己小崽的母jī似的,“你個好好的姑娘如果正兒八經去談戀愛,我和你父親都雙手贊同,但你竟不要臉地勾.引了自己的姐夫?這話傳出去你覺得好聽是嗎?別跟我說什麼真愛,你這種女人能有什麼真愛?還不是巴著葉家的股份?你成功了,老爺子都恨不得把自己手頭上的股份給你,所以說你還圖著年柏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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