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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菜兒了。
★○
堅持,努力,就是連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譯電不會,學!
速度很慢,練!
逃避?這詞兒對她來說太過可笑,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給她逃避的港灣。
她的生命中,既然沒有這樣一個人,那麼哪怕把自己燒成灰燼,她也決不依靠任何人。
見天兒的被卜亞楠穿著小鞋,成捆的資料出現在她面前,常規的訓練還得跟男兵一樣。
靠之,XX那個OO,憋屈死了,可她怕麼?
怕個屁!
來吧!
笑容更歡暢了,對,這就是連翹的格調。擊敗它,擊潰它,她立誓要做一名鋒芒最尖銳的紅刺特戰隊員,不僅能武,也能文,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可倒霉催的是,夢想還沒譜兒呢,在火閻王走的第二天,她家的大姨媽就來造訪了!
她一向記不住月事的准日子,但不知道是不是體質的原因,每次來月事她都覺得腰和小腹痛得不行,血量也大,每回都覺得自己能丟掉半條命,火哥在的時候,他都會吩咐人給她做滋補的食物……
靠,怎麼又想到那個臭男人?
晃了晃腦子,讓她糾結的問題是,預定的任務得受這事兒影響了,一整天的訓練下來,肚子痛得她直冒冷汗。
第N次忍耐後,她受不住了,沒人心疼的孩子得惜命啊,她趕緊趁作訓結束的空閒點兒請了個假跑到市區的軍總醫院。
接待她的是一個中年女醫生。
一套症治檢查下來,女醫生神色有些凝重。
“同志,你需要休息,咱是女人,這經丶期高qiáng度訓練太離譜,我給你開個條兒,你回去jiāo給領導。”
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讓她心裡一暖。
但她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不用了,麻煩醫生給我打止血針吧,順便再開點止痛藥,我就是塊丟地上狗都不敢啃的硬骨頭,沒事兒!”
小丫頭都這種qíng況了,還有心思拿自己來打趣兒,女醫生心裡有些難受,但部隊的qíng況她比較清楚,也就沒再勉qiáng,而是按她的要求給開了止痛藥和針藥,臨走的時候又不放心的囑咐。
“還是那句話,儘可能的休息,革命是國家的,身體是自己的。”
噗!
沒想到這面善的軍醫大姐還很幽默,連翹微笑著沖她敬了個禮,轉身,長吁了一口氣,輕快地去了注she室。
身板兒優雅大方,軍步踩得不疾不徐。
嘴角掛著連翹式獨有的招牌微笑,很俏很美——
沒錯兒啊,她是連翹。
耐磨,耐壓,耐一切人所不能耐……大姨媽又算個啥?
……
沒多長時間,她又重新回到了機要處,卜亞楠這回到是沒有開口就責備她,而是淡淡地看看她,那冷漠的唇一開一合就吐出一串話來。
“表面功夫治標不治本,老大不在,你不用演戲像受了nüè待似的,沒有人同qíng你!”
果然是當官兒的,說話言簡意賅,沒費多餘的一個詞兒就將她的努力定位成了表面功夫。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在部隊,根本就沒有給反駁這個詞任何的溫chuáng。
連翹以前裝慫並不是怕得罪她,而是怕被人說持寵而矯。
雖然,這寵,並非真寵!
一想到這兒,她原本就微笑的臉更是燦爛如花了,身子往前湊了湊,小聲兒說:“你知道一塊石頭放jī窩裡做什麼用麼?”
不明白她的邏輯,但卜亞楠目光更冷了。
微微勾唇,連翹豪氣地拍拍她的肩膀,雖說個子不如她高,但氣勢十足。
“混蛋!”
“簡直反天了你,你今兒不把那些文件譯完,我關你禁閉!”
身後傳來卜亞楠鋪天蓋地的怒吼聲,如同bào風雪卷過來一般,連翹再次不識時務的頂撞了回去——
“放心,不用你關,我自己關!”
吸氣,吐氣,微笑。
人的一生雖然很漫長,但關鍵的往往只有那麼幾步,既然不能左右自己生命的軌跡,那麼就給生命增加砝碼。
一個決定,讓她開始沒日沒夜的訓練,練習,這對一個21歲的女孩子來說真的需要莫大的動力和勇氣,各種各樣的挑戰她都一一克服,微笑著迎了上去。
堅韌,堅qiáng,堅定。
日子流逝間,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紅刺總部整整呆了七天七夜,除去作訓時間,她吃,喝,拉,撒全在機要處,她偏就不信,她就攻不破譯電這座堡壘。
七天裡,她關掉手機,切斷一切的通訊。
而那個男人,也整整消失了七天。
有官方電話,但她都刻意避開與他直接接觸,不想,不管,不聽,不理任何與他有關的消息,告訴自己壓根兒就沒有這麼一個混蛋存在。
……
七天後——
紅刺譯電室。
夜深了,涼如水!
今兒常規作訓結束後,從下午到晚上,連翹就一直坐在辦公桌前,面前一大堆的資料在不斷減少,可她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原因很簡單,心qíng波動了,上午那個男人來了一個電訊,正式公文的後面竟莫名的加了五個字——
翹,勿念,望安。
勿念?!
念個屁,她都快把他忘記了。
這人啊,經不起尋思,這麼一想,她猛地想起還沒完成他jiāo待的任務呢,寫一份深刻的檢查,可她該檢查什麼呢?!
檢查不該痴心枉想?!
咬著筆頭兒考慮了半天,同樣也糾結了很久,檢查這玩意兒沒寫過,可上學的時候,她還真沒少寫過檢討書。
唰唰唰,寫唄……
第一句,“尊敬的領導,你好!”——好噁心!
第二句,“機要參謀是掌管了核心機密,更需要外qiáng素質,內練肝膽,對黨絕對忠誠,對祖國絕對熱愛,對領導絕對……”
啊啊啊!
寫不下去了,她撓了撓頭,幾天的堅持讓她累得快不行了,不斷地命令著自己要保持旺盛的戰鬥意識,不許退縮,領導不是說了麼,軍令如山啊。
好吧,她跟他之間,剩下的就是軍令如山了!
可,她頭腦不靈了,目光困鈍了,她又累又餓,今兒沒吃多少點兒東西,坐不住了。偏她還給自己較上勁兒了,古人‘頭懸樑,椎刺骨’她是做不到,但這幾天她沒少往自己腿上狠勁兒的掐,以保證jīng力集中。
罷罷罷——
一伸手,使勁兒在腿上揪了一把,‘噝’的一聲,痛得她呲牙裂嘴!
此時……
譯電室的門口,站著風塵撲撲的邢烈火,冷峻的面容緊繃著,雙眉擰得死緊。
原本他明日才返的行程,硬是被他改到了臨夜回京……
為了什麼?
那份急切的心qíng,渴望得讓他覺著壓根兒不像自己,可一回來就看到他的傻丫頭在近乎自nüè地掐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