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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體沒有打撈到!
連翹眼神微澀,被他握緊的那隻手,忍不住地微微發抖。
是死無全屍,是炸成了碎片,還是已經葬身了魚腹?但凡想到其中的任何一種,她都覺得心抽得疼痛。
“連翹。”專注地望著她,邢爺蹙著眉頭:“不要難過,他自己的選擇,不會後悔。”
心裡涼涼的,連翹疲憊的眼睛瞪著天花板,好半晌沒有再說話。
事qíng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每每想到這一點,窒息般的痛苦,就刀片似的戳痛她的心。
如果,沒有打撈到屍體,是證明他還活著,該有多好啊?!
會嗎?會有這種可能麼?!
這不是電視連續劇,死而復生的戲碼會有那麼多嗎?
一時間,氣氛凝重。
良久……
嘆了口氣,邢爺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輕描淡寫地淡笑。
“媳婦兒,你再這麼痛苦,我可要吃醋了!”
心裡一怔。
嘟囔了一句,連翹望著他,沒好氣地吸了吸鼻子,“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目前為止,你還沒有吃醋了?”
邢爺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又低下頭去,在她跳動的睫毛上吻了吻,捧著她的臉,手指憐惜地撫著她有些溫潤的眼眶。
“你要聽真話麼?”
“嗯。”
“真話就是,有點不舒服。但他是個真爺們兒,又救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如果計較還是人麼?”
連翹閉上眼睛,靜默幾秒,突然問,“邢子陽那天說的話,你介意麼?”
“什麼話?”他的手停了下來,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她。
“說我和艾擎在房間裡……”
微微一愣,邢烈火眼皮兒顫了顫,聲音有些悶,“都過去了!不開心的事兒,咱以後別提了。”
邢子陽故意留下來給他的激qíng視頻,他的確是看了。
看到了她和艾擎激丶烈的親吻,擁抱,看到她……
作為一個心肝脾胃腎都齊全,大腦也正常運轉的男人,要說完全不介意純粹是扯淡的。只不過,qíng況特殊,他能夠理解,在那樣的qíng況下,即便真的發生什麼,也怪不著她。
難過是有的,只不過,更多的是心疼和遺憾。
見他沉默,連翹望了他許久,才含糊不清地喚他的名字。
“火哥——”
“我在,你說。”
身體放鬆了一些,她雙臂拉過他的脖子,讓他俯身過來靠近了,她才低聲喃喃說:“火哥,我跟他沒有做。”
不管火哥怎麼想,她半點兒都不希望到了這種時候,再和他發生什麼誤會。更不希望讓他對艾擎高風亮節的人品,有絲毫的誤會。
邢爺愣了愣,忽地嘆氣。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們沒做,視頻我看了……”邢爺淡淡地說著。沒有責備,沒有難過,如果非要糾結點兒什麼qíng緒的話,那或許可以稱得上是遺憾。
視頻明顯是被邢子陽刻意剪輯過的,到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就沒了,目的當然就是為了引起他誤會。卻沒想到這恰恰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同時也足夠證明,後面什麼都沒有了。
要不然,他又何苦剪輯?
表qíng滯了滯,連翹抿唇,眸子裡有些cháo。對上火哥頗為複雜的臉,她被他表達出來的信任和尊重感動了。手指張開,與他gān燥的大手緊扣,這種觸感,總能讓她產生一種特別溫暖的幸福。
特別的窩心。
抽出手來,她又撫上了他的額角,在他硬扎而刺手的寸發上磨蹭著,感受著從手指到心尖的縈繞和眷戀。隨後,慢慢地,她的唇邊一點一點地綻放出了笑容,千百種qíng緒迴轉後,只剩下了最後一種。
“火哥,謝謝你,我愛你。”
火哥說得對,過去的,不能再改變,就讓他們沉澱在記憶里吧。
面前這個,是她愛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要共度一輩子的丈夫。
對艾擎,她或許有各種各樣的感qíng,唯獨缺少了與火哥在一起的那種悸動。
那就是愛qíng。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場心傷!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嘆息!
如今,艾擎!
就是那一聲嘆息。
望著她突然綻放出的絢爛笑容,邢爺剎那失神,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你突然這麼笑,笑得我有點發瘮呢?”
“噗!笑還不好麼?以後每一天,我們都笑著過……”
心裡一dàng,邢爺激動地俯頭吻上了她的唇,呼吸間充盈著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微微地失神。咦!真奇怪,這兩天似乎都沒有聞到她身上那一直都有的香味兒了。
怎麼會沒有了?
“我有什麼不對麼?你gān嗎小狗似的嗅?”
皺了下眉頭,邢爺對她的形容有些無奈,但這會兒不想讓她cao那麼多的心。再抬起頭來時,他揉了揉眉心,將目前比較迫切的事兒說了出來。
“連翹,有件事兒我想告訴你!”
“這麼嚴肅?啥事兒啊!”
邢爺颳了刮她的鼻子,故作輕鬆地說:“我準備休個產假……”
產假?!這事兒玄幻了撒!
連翹疑惑輕睨了他一眼,“甭逗我發笑!我一笑,肚子上的傷口就會抽得痛。”
愛憐地在她還壓著沙袋的小腹揉了揉,邢爺的樣子看著又平靜又平靜:“沒跟你開玩笑,我準備好好在家陪陪你和孩子們,前段時間太忙了,我都沒有盡到責任……”
連翹知道他什麼意思,挑著眉頭問:“產假多長時間啊?產假完了呢?”
沉默幾秒,望著她dòng徹的雙眼,邢爺的聲音有些低啞。
“產假完了,休病假。”
這事兒瞞了她這麼久,其實他心裡也不太好過。前一段時間是因為顧及著她的肚子,怕她難過動了胎氣。既然現在孩子也出生了,他就必須踐行彼此不再隱瞞任何事qíng的承諾,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謊言,都不想再有。
終於,他坦然相告了,
連翹掀開唇衝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連翹,我要是成了瞎子,你還會跟我麼?”
“你要是瞎了,我也牽著你的手,給你唱沂蒙山小調,行不?”
“呵,好。”他唇角彎了彎,不經意的別開臉,掩飾著自己的小尷尬,“你早就知道了?”
“邢爺,你真聰明,你以為我笨啊?”連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
眼睛一紅,邢爺抱著她的雙臂一緊,臉突地埋在了她的頸窩,低聲說:“我的媳婦兒,當然不笨!對不起,連翹,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qíng,我都不會再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