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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真的很恨,很不得把她拆解了,連皮帶ròu的吞進自個兒的肚子裡,誰也不能覷覦。
腦子裡的狂躁一點點加劇,他的怒火在看到他們一家三口那種和睦的時候迅速將理智焚燒殆盡,那雙充了血的眼睛全是殺氣。
“連翹,你真他媽狠心!”
老實說,他真的恨不得要了他們的命,一個不留!
可是再多的恨意,也不及想把她帶回去好好呵護的渴望來得qiáng烈……
邢烈火,原來你也會犯賤啊!現在她哪怕說要他的命,他也能義無反顧,就是放了她這點兒,他做不到!
她是別人的妻子?!有什麼關係?
她是別人孩子的媽?!又有什麼關係?多養一個孩子罷了,他又不是養不起。
——這就是他目前腦子裡,很傻很犯賤的想法。
管他媽那麼多,反正他只知道這是他的老婆,那些都被她刻在骨頭fèng里的東西,想讓他一點一點的挖出來埋葬掉,怎麼可能?那可都是連著心肝帶著ròu的,稍一拉扯便會是血淋淋的傷口。
此時,機場大廳的門口,還是人來人往,他們的劍拔弩張很快便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行色匆匆的旅客當然也沒有忘記看熱鬧的本能,指指點點的看著這齣搶女人的戲碼。
可是,劇中之人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連翹梗著脖子,聲音帶著請求的意味兒,“邢烈火,請你讓我走……”
目光冷冽地望著她,望到她眸里的軟弱,邢爺滿腔的憤怒終究還是軟了下來,聲音低沉得有些沙啞。
“不行!連翹,跟我回去,咱們回家,好嗎?”
低低的聲音,竟帶著懇求。
聽得連翹心裡很痛很痛,她從來不怕他怒,真的真的就怕他這要的柔qíng,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這能讓她瞬間產生一種馬上投入他懷抱里的衝動。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
“對不起,我不能。”她如實說。
“最後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他說得咬牙切齒。
垂下眼瞼,連翹心裡哀嘆。
火哥……
如果沒有那些該死的事qíng該有多好啊,咱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可惜,今天不痛苦,今後就會有長長的痛苦,道德的譴責我受不起,必然你也會根著痛苦……
再抬眸時,目光又是冷清,“呵,難道你不計較我跟過別人?還生過孩子?”
喉嚨梗了梗,邢烈火不敢去細細思索她這句話里的那些意思和意境,只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放開她的手,更不可能讓她離開。
於是,他沒有回答她這句話,語氣裡帶著對自己的嘲諷,出口的還是那句話,固執得如同一頭蠻牛。
“要麼自己跟我走,要麼我綁了你走,你自己選擇……”
“我不會跟你走的。”
“很好,不聽話的女人,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冷冷的輕嗤著,邢爺的語氣里已經冷得沒有了一絲溫度,猛地伸出手來狠狠捏了捏她的臉,“連翹,你是最了解我的,bī急了老子什麼事都gān得出來!”
怔愣之間,連翹還沒回神過來,更沒想到他會猛地揮拳出擊?
一拳下去,就狠狠砸在了艾擎高挺的鼻子上,下一秒,他動作敏捷的伸出手,直接就從站立不穩的艾擎手裡將正在看熱鬧的連三七給拽了過來,直接扛在自個兒的肩膀上,然後一隻手拽住連翹,轉過頭來冷冷地說。
“警告你,不要跟我搶女人!還有你連翹,別bī我犯渾,後果怕你擔不起!”
說完,扛著孩子,拽著女人揚長而去——
抹了一把溢出鼻尖兒的鮮血,艾擎望著遠去的三個人,苦笑不已。
“喂喂……大土匪,放我下來!”連三七騎在他脖子上不停的掙扎。
其實吧,這小丫頭心裡正偷著樂。
以前她看到小朋友騎著爸爸的脖子那樣子可威風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也可以騎自己老爸的大馬了,多得瑟啊,真沒想到她家的老爸這麼酷,這麼帥,這麼高,現在她騎在脖子上,純粹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覺啊。
哇哈哈!
“小丫頭,閉上嘴,要不然一會兒老子揍你!”一隻手按住肩膀上扭得像只大蝦的小丫頭,一隻手還得拽緊不發一言的連翹。
不過,這會兒他心裡已經舒服多了。
為啥呢?
因為以他妮兒的身手,別說他扛著個小丫頭,就算他沒有,她要真心反抗也得花上一陣功夫,可是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就乖乖跟他走了。
那麼這代表什麼呢?她服軟了!
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他顧不得旁邊的行人投來的異樣眼光,只要能把他媳婦兒給弄回去,他壓根兒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怎麼想他,再諷刺的目光在他看來都不及思念她那痛楚的萬分之一。
是的,連翹之所以不掙扎,不反抗,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正如他所說的,她是了解他的。
他要做的事兒,他要帶她走,她如果再反抗,怕是艾擎都得跟著倒大霉了!
老實說,她原本以為,這都六年過去了,他怎麼說也該娶妻生子了,說不定早就把她給忘了,哪裡會料到一回國就在機場被他給劫住?
要說不感動,那純粹是騙人的,這個男人記了她六年呵……
……
而現在,被他銬著手銬拽進那輛熟悉得讓她有些心痛的戰神車裡。
她的心,如刀絞一般難過。
往事更是瞬如cháo涌——
六年前,六年後如出一撤,這個霸道的男人還是那個樣子,直接擄了她就弄回家。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他根本就不了解她有沒有嫁過人,還是這麼一意孤行?
難道說,他真的不計較這些?
她很難相信!
——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著,這是往景里的方向,連翹知道,記憶深刻。
看著司機大武那個熟悉的背影,她這會兒心裡特別的犯堵,六年了,他似乎還是老樣子,習慣了的人和物,一般都不會輕易的更換。
他倆坐在後坐上,手銬連在一起,卻始終不發一言,氣氛有點兒沉悶,而副駕上的小三七也撇著小嘴兒,很顯然,她被他親爹給隔離了。
連翹有些頹然的與他拉開距離,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心裡一陣陣的悲涼。
明明她想了六年的男人就在旁邊兒,她卻不能去抱他,不能去靠著他,還得想方設法的推開他……
心,真的很痛。
她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沒有辦法抗拒他,也恨造化弄人,為什麼偏偏是他殺了她爸爸?
……
不知道究竟是太過疲憊還是習慣了在他身邊就特別的安詳,她想著想著腦子就有些暈乎了,然後,上車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她眼皮就開始不住地打架了,幾分鐘後便聽從了周公的安排,靠在椅背上徑直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