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頁
“我……對不起……”
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他說一句便梗一句,心臟在怦怦狂跳。
妻子還活著,兒子恨透了自己——
為什麼?!
冷冷哼聲,邢烈火又勾起了唇角,仔細地看著他老爸那僵滯的表qíng,心裡覺得無比的痛快。
只是那份兒痛快里,又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和心酸……
這可是他的父母,從前恩愛無比的父母,他記得清清楚楚的是,他倆曾經那感qíng,好得跟他和連翹也有得一拼……
為什麼最後會弄成那樣,十三年,生死兩茫茫,一死一另娶!
究竟是什麼……
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勾搭別人老公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腦子一陣激靈,猛地一扭頭,將自己冷得像冰刀似的視線she向了柳眉。
“你……”
後者被他突如其來的冷冽目光嚇了一大跳。
幾秒後,瞧著她那股子慌亂勁兒,邢爺那張在對待外人時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突然裂開笑了笑……
“最好這事兒沒你的gān系,否則,我要你命償!”
聞言,柳眉臉色倏地蒼白,急忙地擺手否認——
“不,不……這不關我的事兒……遠征……”
------題外話------
妞兒們!麼麼噠!月底了,手裡還有票的砸我吧,狠狠地砸我!
坑深 110米 琴瑟和鳴和絕密文件
“不,不……這不關我的事兒……遠征……”
柳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尖銳,有些顫抖,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恐懼。
沒錯兒,她害怕。
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那麼也不會覺得失去有什麼可痛苦的,而世間最痛苦的事兒,莫過於曾經得到過再失去。
然而,哭泣和淚水對於一個愛她的男人來說,或許是有效的。
而不愛的男人呢?
聽到她的聲音,邢老爺子終於抬起眼來望著她了。
可是那一雙眼睛哦,來的時候還是睿智明亮帶著瘮人的凌厲,而此時此刻,那裡除了yīn沉晦暗和傷痛,沒有他的任何qíng緒。
看著這個女人,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女人,他說了和他兒子一樣的話。
唯一的不同,兒子是冷,而老子是狠。
“要是真與你有gān系,別怪我狠……”
後半句不用說,她自然明了。
“遠征……你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怎麼可能啊……你想想啊,姐姐死的時候……我們倆不是在醫院麼……那天婉兒病得厲害……難道你忘了?”抽抽泣泣的說著,柳眉那樣子,十足的委屈勁兒。
大概是急于澄清,她把老頭子的忌諱全都給忘了!
“閉嘴!”
又狠又痛苦地吼她,邢老爺子的眼睛裡那渾濁卻更加厲害了,然而扭轉過臉去,抹了把臉。
那一天……
那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那些往事,對他來說,卻成為了一段永遠都不堪回首的記憶。
那一天是他的妻子執意與他分居並搬到渭來苑居住的第五個年頭,同時,那天也是他第一次去看當時已經15歲的邢婉,這個他一次不慎的失足而意外帶來的女兒。
因為那天,邢婉病危。
而同樣也是那一天,全是由木質材料建成的渭來苑失火,大火漫天后,他摯愛了一生的女人永遠的離世了。
他永遠也無法忘掉自己接到電話時那種痛苦無助的心qíng,宛如胸口被人狠狠cha了一把刀子似的,而這刀傷從此再也沒有人能夠醫治。
可是,直到她離世,他也沒有得到她的原諒。
直到她離世,分居了整整五年,她也沒有再和他講過一句話。
追悔里……
長相思,催心肝!
“……嗚……遠征……你千萬要明察啊……跟我可真的沒有半點兒關係啊……”
他臉上冷漠的表qíng讓柳眉的淚水更來得大發了,要是派她去gān旱的地區賑災,一個人能抵得了一個大水庫的儲存量。
當然,表演也是需要觀眾的。
很顯然,她的表演失敗了,因為耀眼的陽光穿透了雲層,很快便將晨間的霧氣全都散盡……
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邢老爺子望了兒子一眼,那眼睛裡的痛苦無以復加。
“烈火,雅如,等一等……”
邢烈火看著他,沒有吱聲兒,但腳步卻是停下來了,而沈老太太卻有些吃力地避開了眼睛,望向旁邊的連翹。
疏遠,懼意,太過明顯!
她那神qíng戒備的樣子,完全都不肯多親近他一絲一毫的表qíng,將邢老爺子那顆心揪得生疼生疼的。
有什麼樣兒的因,就有什麼樣兒的果。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所以,他半點兒都不怪她。她有怨有恨,都是應該的。
而如今,他所有的希冀,不過就是她還能多看他幾眼罷了。
一大把年紀了,他也顧不得四周眾人詫異的目光,慢騰騰地從脖子上取出掛在衣服裡面的一個東西來,那是用一根兒紅繩拴在一起的兩顆戒指。
沒錯,就是很普通的那種紅繩兒,大概因為年代久遠了,已經完全褪色了,呈現著一片灰白。
兩顆戒指,瞧一眼便知是一對兒,其中一枚稍小的戒指上有著被火焚燒過的明顯痕跡,斑斑點點……而他卻一直掛在胸前,寸步不離。
柳眉瞧到,再次表示很受傷。
不過邢老爺子這時候哪裡能瞧得到她?!只見他吃力地扯開了紅繩兒,取下那顆被火焚過的戒指來,顫抖著手牽過沈老太太的手,將戒指放到了她的手心,輕聲說。
“雅如,你這是你的,拿好。”
哪料,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沈老太太慌亂縮回了手,扭過頭去不看他……
“對不起……雅如……原諒我……”
看著漠視自己的妻兒,邢老爺子有些哽咽著開口,“……雅如,我知道你心裡怨恨我,孩子們也怨恨我,有今天的下場,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怨不得旁人……但是……戒指,戴上……”
說完,他執著地看著她,那目光里難以掩藏的哀求,讓沈老太太似乎心軟了,還真就接過了戒指。
拿在手裡她仔細地瞧著戒指,裡面似乎刻著兩行蠅頭的小字,她瞧不清楚,但瞧的樣子卻十分仔細。
“雅如……你還記得它嗎?……”見到她研究的表qíng,邢老爺子激動地伸出手就握緊了她的手。
而沈老太太卻被他嚇得退後了一步,眼神里滿是距離和抗拒,驚慌地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雅如……”邢老爺子輕聲兒喚著拉過她的手來,將那枚戒指輕輕套在她蒼老得滿是皺紋的中指上,深吸了一口氣,極小聲的說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