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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究竟是出於恭維,還是對這桌上花花綠綠的豐富菜式真心欣賞,總之大傢伙兒吃得都直砸嘴,嘴裡夸著嫂子菜做得好。
當然,被人誇獎總是喜歡的,連翹豎著耳朵聽著這股風兒,心裡美得不行,然而挑著眉頭望向旁邊那個見天兒默默無聞下廚的男人,那張未加掩飾的臉上全是說不盡的得瑟,眉梢眼底全是嘿嘿嘿。
“咋樣兒?”
這話在外人聽來,就是問邢爺菜怎麼樣。
只有他自個兒知道,他媳婦兒這是在挑釁他呢,怎麼樣,你不下廚吧,功勞可全歸我得了。
小女人心思!
見她好不容易有了過去那些小脾氣,邢爺心裡喜歡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去計較這個,趕緊給她面前的菜碟里夾了菜,意有所指地笑笑,“你好,我就好。”
“咳咳,老大,你和嫂子倆說什麼暗語呢?”
衛燎斜著眼睛看過來,眼神兒里全是戲謔。
“吃你的飯!”瞪了他一眼,邢爺不怒而威。
嘆了口氣兒,衛大少爺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樣子蠻優雅的淺酌了一口,“嘖嘖,惱羞成怒!”
說完不再看老大的表qíng,將促狹的視線轉向埋著頭沒吱聲兒的謝銘誠,“誠子,咱兄弟倆走一個唄?”
“成!”
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謝銘誠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這傢伙,是借酒壯膽,還是借酒澆愁啊?!
你一杯,我一杯,大家都知道,咱當兵的人,xing格都豪慡,那酒量個個絕對都不是蓋的,夠勁兒夠霸道,一杯兩杯三杯想醉都難!
瞟了他一眼,衛燎憋著笑,又給他斟滿:“來,再一個?”
“成!”
得,又一杯沒了!
“行了,少喝點酒,多吃點菜!”舒慡捅了捅他的胳膊。
壞壞的一笑,衛大少爺也不害臊地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小聲兒在她耳邊說,“不喝醉,你哪兒會有機會?”
到底是老夫老妻了,舒慡倒也沒臉紅,只是瞪了他一眼收回手,替剛剛學會自己吃飯的衛舒子布菜。
“寶寶,吃這個蛋羹……”
可憐的衛大少爺被冷落了,臉上布滿了哀傷,低低嘆,“唉,有了兒子沒了老公……媳婦兒,你瞧瞧人家嫂子怎麼教孩子的,三七多獨立啊,咱兒子被你慣成啥樣兒了?”
挑了挑眉,舒慡聽了這話可不樂意了:“咦,你意見挺大的,這誰的兒子啊!他才三歲能自己吃飽麼?”
媳婦兒發飆了!
衛燎第一時間舉手投降,“我錯了,不該和兒子爭風吃醋……!”
噗嗤一聲,舒慡抿著嘴兒,“知道就好,等他大點兒就好了!”
“當初千想萬想的生兒子,現在有了孩子影響夫妻生活質量,真蛋痛!”衛燎由衷地感嘆著,說完又拿著酒去敬謝銘誠,“誠子,記住哥們兒的教訓,要及時行樂,趁年輕把chuáng上那點兒事辦明白了,孩子什麼的,晚點兒要不耽誤……”
這廝向來是個痞的,這話惹得大傢伙兒笑個不停,而謝銘誠嘿嘿笑了笑沒說話,小久姑娘一臉的窘迫。
大傢伙兒邊吃邊笑邊喝,氣氛還不錯,這麼幾個人平日裡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那感qíng其實都是極好的,隨著年齡的增長,能像這麼瘋瘋癲癲的時候越來越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都挺開心的。
如果不是邢烈火的手機鈴聲,相信這餐飯會一直在這種歡樂的氛圍下結束。
可是,電話它偏偏就來了。
邢爺瞧了瞧號碼,皺著眉頭起身就走出餐廳接電話去了——
走開去接,肯定是不方便讓人聽的公事了。
……
這時候舒慡好不容易把衛舒子給伺候得吃飽了,才開始端著碗自己吃飯,嘴裡邊吃著,話也沒停。
“喂,連子,你倆有沒有想過再生個兒子?”
“順其自然吧!”
這可是連翹的大實話,她倆也沒有刻意去避丶孕,但她從火哥那樣子分析,他絕對是想要個兒子的。
“媽,到底什麼時候才替我生弟弟?”拿著紙巾擦著小嘴兒的三七小美妞兒,扭過頭問得很認真。
“……”連翹有些無語了,這種事兒不知道怎麼和女兒解釋。
“老媽,每次老爸把你搶走,都說去生弟弟,你倆究竟行不行啊?”
三七這小丫頭上次那話可絕對不是說著玩的,被錢小寶欺負的時候就特別想要一個弟弟,在她的心思里,老爸老媽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想生弟弟就生弟弟,想生妹妹就生妹妹,現在沒動靜兒,她就覺得老爹老媽說話不算話,故意糊弄她。
可是這話說得!
連翹臉上倏地有點兒燒,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餐桌上表qíng極度扭曲的眾人,繃不住面兒了,拍了拍女兒的腦袋,“說完了就把弟弟帶上去玩遊戲,小孩子不許說這種話,惹人笑話!”
撇了撇嘴,三七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老媽幾秒,才輕哼了一聲:“說話不算數,長大鼻子,長鼻子!”
說完,不高興地過去拉了衛舒子就跑了!
等倆小孩兒走了,慡妞兒忍不住爆笑出來,“哎喲我這gān女兒,忒好玩了!話說,你倆究竟行不行啊?!”
“……閉上鳥嘴,吃你的飯吧。”
連翹嗔怪的話剛說完,出去接電話的邢爺回來了。
yīn沉著的黑臉,直接扭轉了天氣qíng況,將大傢伙兒的熱qíng全給澆滅了,審視的視線全都落到他沉沉的俊臉上。
拉了拉他的手,連翹問:“剛才還好好的,這是咋樣?”
沒有回答她的話,邢爺幽暗的眸子沉了沉,深瞥了謝銘誠一眼,“銘誠,跟我到書房來。”
“是!”
謝銘誠半秒沒有猶豫,立馬放下碗筷,就起身跟在他後面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凝固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有一點兒卻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尤其是小久,心沉得沒邊兒了!
*
書房裡。
嚴肅的氣氛甚濃。
邢烈火穩穩地坐在真皮大椅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對面的謝銘誠,冷峻黑沉的俊臉在燈光映she下,隱隱得帶著一絲絲的冷硬。
注視著他的凝重,謝銘成輕嘆著說,“老大,有事兒說吧。”
跟了邢烈火這麼多年,他相當的了解他的qíng緒變化,自然也判斷得出他要說的事qíng與自己有關。
而謝大隊長這個人吧,除去了與邢小久那點兒感qíng上有些彆扭外,凡是涉及到比較嚴肅的工作問題,他還是非常的鎮定和自信的男人。
淡淡的視線掃過他的臉,邢烈火思考了片刻後才開口,“銘誠,作為一個軍人應該如何?”
愣了愣,謝銘誠立馬起身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