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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易安然腦子‘嗡’的一聲,gān涸的眸底里,淚水驟然迸出。
想她死的人!
她明天審判後不是就要死了嗎?
為什麼這些人都不願意多等一天,一天啊,她最後的希望就是在庭審的時候再看看心裡那個男人,一眼,只看一眼都成。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等不及想要她死?
那麼,他呢?
他是不是也想她死?
一樣的吧!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好痛好痛,痛得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這種痛法兒了。
極致的痛!
他的無qíng,他的殘忍,他的決絕,比起這些人來又有什麼不同?
他,他,他,他,他們的心裡通通都只有一個女人,就是那個叫著連翹的賤人。他們的笑容為了她,他們的痛苦也是為了她。
而她易安然,到底算什麼?
曾經讓她最引以為傲的東西,無外乎只有一個——她是那個男人的初戀。
然而,最後的答案竟是那麼的讓她痛苦和難堪,他以前之所以接受她,竟然不過是緣於一種香味兒,而那種香味兒的產生,也不過是因為她服食了那種藥丸。
那些藥丸,是組織提供給她的。
她以前沒有問過為什麼,只懂得遵守,但是她從來都不知道,也正因為有了那種藥丸,有了那種香味兒,那個男人才最終接受了她。
而究其最深層的原因,竟然還是為了那個賤人。
她的人生,何其悲哀?!
最後,組織帶給她的,竟然還是一顆藥丸,但是她知道,這顆藥再也不會讓她體泛幽香的去勾引那個男人了。
她更知道,即便她死了,在那個男人心裡也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位置。
臉上的淚水肆意橫流著,易安然突然語帶譏誚地望著面前的男人,唇角哆嗦著一字一句緩緩開口。
“我得不到的,你也永遠都得不到。只不過我比你先走一步,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看著你會有什麼樣的死法。”
得不到!
一聽到得不到三個字,男人的臉色便驟然一變,繼而又yīn邪地冷笑起來,惡毒地掀起唇角,企圖用最絕qíng的話狠狠地打擊她。
“天堂?天堂是你這種人呆的麼,十八層地獄等著你呢!瞧瞧你自己,將會死得多沒有尊嚴,明兒一大早,將會有許多的人看著你光著身體的樣子。”
斜斜地睨著她,不知不覺的,易安然眼前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了……
殘存在最後的意識里,依舊是那個男人剛硬俊朗的樣子,繃得冷硬的線條是那麼的讓她喜歡。
她永遠記得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好,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正是這句話,讓她欣喜若狂的記了一輩子!
儘管他從來沒有對他體貼過一分鐘,更沒有用過一分鐘的心,但她從來沒有氣餒過。她一直覺得他既然能夠接受她,不管怎樣都是有幾分喜歡的吧,他的冷漠,他的拒絕,只不過是他天生冷qíng,不懂得表達感qíng罷了。
可當她親眼見過他是如何疼那個女人之後,她才知道,深深地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的感qíng。哪怕到了現在,就連見他最後一面,也成了永遠的奢望,一輩子的遺憾,哪怕是死亡,都沒有辦法洗去的遺憾。
一行淚水,緩緩滑落在臉頰上。
她空dòng的視線沒有焦點。她想最後喚一次他的名字。
可是,她的聲音卻好輕好輕……
“烈火……”
曾經,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接受了一個最美好的任務!
然後,她愛上了一個最美好的男人。
不曾想,她卻得到了一個最無qíng的結局。
坑深 125米 衛大隊長的醋味兒
今兒是易安然煤氣泄露案開審的日子。
雖然說邢爺不打算再去見她,但是對於審理的結果他還是十分關心的,無關乎qíng愛,主要這事兒涉及遠陽集團和帝豪集團,更涉及邢家內部的家族恩怨和私人恩怨,通俗點兒說——
茲事體大!
昨晚上他已經和還在醫院的邢小久通過電話,囑咐她和寧陽今兒毋必去參加庭審,配合律師進行一些必要的佐證,而寧陽還得作為控方證人出庭。
而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天不亮就起chuáng了,戶外跑了一圈兒回來女人都還在chuáng上酣睡,可是等他去浴室洗完澡出來,用毛巾擦拭著頭髮的手就頓住了。
chuáng上裹著被子的女人,正拿著手機偷偷在講電話。
他靜靜地望了會兒——
慵懶恬靜的女人是很美的,小小的身子置身在那張大chuáng之上,臉上似嬌似嗔,一頭絲綢般的長髮靜靜地垂下,白皙的肌膚襯得她更像是一隻開在寂靜池塘的白蓮,淡淡地綻放著她的妖嬈。
看上去竟像一副靜中有動的名畫。
清純與xing感兼有,顧盼之間,眉眼生姿。
他有點口gān舌燥,清了清嗓子,摒棄了心裡的旖念,有些不悅地問:
“今兒怎麼起得這麼早,在說什麼呢?不是讓你少用手機麼,還拼命的講。”
他聲兒有點冷,人看著也有些冷!
只不過麼……
那越聚越攏的眉頭,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看到他媳婦兒用手機講電話,還是因為身上火在燒,yù求不滿的徵兆?
被他這麼一頓抻攝,連翹咂了咂舌,對著手機那邊兒說了聲再見,立馬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她討巧地轉過頭來,對著跟前兒一臉不慡的他歪了歪頭,一臉戲謔的怪笑。
“女人之間的私密話題,不適合讓男人知道!”
知道她敷衍自個兒,而能夠讓這個懶女人放棄和周公的約會jīng神抖擻的離開了枕頭,那必然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舒慡了。
邢爺不動聲色地挑著眉頭看她,“又在給你姐妹兒出餿主意吧!”
呃……
火哥,你會不會知道得太多了!
可是她那是餿主意麼?
這慡妞兒離婚了,自個兒一個人過日子,現在多麼需要姐妹兒的肩膀靠一靠,她怎麼能不管不顧啊?而且,陷於家庭矛盾中的女人大多腦子都糊塗,思想都偏激,太需要一個頭腦聰明,能說會道的朋友開解開解了。
這個角色,不就是特意留給她的麼?
打了個呵欠,連翹一副還沒有睡飽的樣子,懶懶地癱軟在枕頭上,尖細的指間捏著被頭,似乎毫無意識地地玩著,輕聲兒說。
“火哥,你瞧我這種聚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女人,像是能替人出餿出意的麼?”
差點兒繃不准那張冷臉兒,邢爺好不容易才憋住笑,面容平靜地望著她笑逐顏開的樣子,淡淡地問。
“現在,知道三七遺傳誰了吧?”
“咦,這話啥意思?”
“就是這股子臭屁勁兒,跟你是一樣一樣的!”
黑眸微微一眯,邢爺閒適地丟開了毛巾慢慢走近她,臉上依舊淡定得沒有表qíng,然而眸底深處無可掩飾的疼愛和無奈已經越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