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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他對自己發誓,一定要為小久討個公道。
用什麼來賠呢?
一個人最貴的是什麼,就讓她用什麼來賠!
就在他思緒神遊九天時,安靜的車廂里突然傳來一陣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沒有仔細琢磨,他條件反she地掏出手機來,也沒有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接了起來。
“餵……”
“銘誠,你在哪?”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穩很嚴肅。
可是,裡面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還是讓是多年的相處的他,輕易的就分辯了出來。
心裡一陣抽搐。
是老大!
沉默了幾秒,他想了又想,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他不知道怎麼跟老大說,太多的愧疚,太多的對不起,以致於除了行動,他覺得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兩秒後,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
瞧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似乎能看到老大那張盛怒的閻王臉,心裡嘆了一聲,還是接了起來,聲音沉得沒邊兒。
“老大……”
“cao,謝銘誠,你能耐啊,拿著槍gān嘛去?”電話里,邢烈火狂躁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不知道老大怎麼知道的,也沒有心qíng去尋思,只是自嘲地笑笑,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每呼吸多一口,心臟那處就抽得生痛生痛的,壓迫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兒來了,好半晌,他才總算緩過那股勁兒,悶悶地回道:“老大,我謝銘誠對不起你的栽培。”
“栽培?!原來你他媽還知道啊。”
鼻腔里有些酸,老大如何待他,他心裡肚明,可是……
“我知道部隊培養我不容易,但是老大,如果不做這件事兒,你說我還算是個男人麼?”
“多大點破事兒?老婆偷人,替人養孩子你都扛過來了,怎麼現在他媽就扛不過去了,要自毀前程?”
“老大,你怎麼……”沒有繼續追問他怎麼得知這事兒的,謝銘誠僵硬地梗了梗脖子,嗓子有些許沙啞,整個人的聲音和狀況聽著都特別的糟糕,“其實我壓根兒不在乎這個,可是,我必須給小久一個jiāo待。”
“你想怎麼jiāo待?!一槍蹦了她,然後蹦了那個野種,成,這個我真贊成,記得替我多打幾個槍窟窿,然後你上法庭,被判了死刑,我那傻妹子就抱著你的骨灰跳長江,大團圓結局。”
謝銘誠愣了一下,苦笑道,“小久值得更好的男人,我對不起她,沒有了謝銘誠,她也許才能徹底忘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這是他的實心話。
小久,她絕對值得更好的男人!而自己,就那麼樣兒吧!
“謝銘誠,我還就告訴你了,邢小久她就是這麼個沒有出息的東西,恨得我真想扇她嘴巴打醒她,沒法兒,她還就看中了你這麼個玩意兒,吃了秤砣鐵了心,你以為這幾年她都是怎麼過的?你不信就試試,你要真這麼gān,她還真就是這麼個結局。”
這幾年,小久……
謝銘誠腦子亂糟糟的,抿了抿gān澀的唇,蹙緊了眉頭。
“老大放心,我知道怎麼處理。”
“你他媽聽明白了,軍人要死也得死在戰場上,為一個那種娘們兒你不嫌髒了手?”
謝銘誠不說話,沉默著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就到了他們家那個小區,他隨意地將車甩在旁邊就噔登地上了單元樓。
只不過,臉上的表qíng已經沒有來時那麼空dòng了,還是有些黯淡,絕望,可是總算恢復了點兒人氣。
按響了門鈴,半晌兒後,摸索著來開門的是他的老爹,一邊兒咳嗽一邊笑著輕斥。
“回自個兒家你還按鈴,你的鑰匙呢?”
“爸!”謝銘誠想給父親一個笑容,可是臉繃著就是下不來。
聽到是他的聲音,他那瞎眼兒的老娘也開心地摸索著搖搖晃晃的過來了,緊緊抓住他的手,聲音里是說不出的喜悅。
“兒啊,你可算回來了,素花她……”說到這兒,謝母那空dòng的臉上突然布滿了驚訝的神色,摸索著他的手臂,“我的兒啊,你怎麼瘦了?工作很辛苦是不是?”
眼神兒飄忽地看了她一眼,謝銘誠扶著老娘的胳膊將她安置到沙發上坐好。
“媽,王素花呢?”
謝母蹙起了眉頭,“在裡屋呢,你倆是不是吵架了?兒啊,夫妻之間要寬容,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嘮叨幾句你就聽著……”
善良的母親啊!
悲傷地看著她,謝銘誠半晌不知道怎麼開口,可是謝父還是很快就覺察出了他的不對勁兒,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似的,兒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出現過這副模樣兒。
“銘誠啊,發生啥事兒了?”
閉了閉眼睛,謝銘誠啞聲說,“爸,媽,我對不住你們。”
說完,他狠下心來,起身進了裡屋,一眼就瞅到正坐在chuáng上小聲兒罵謝小時的王素花。
聽到謝銘誠回來,王素花一臉心虛。
謝銘誠沒有說話,拽著她就到了客廳,狠狠地甩到地上。
“你來說。”
謝母看不見,可是卻能感受到這氣氛,有些擔心地望著他的方向,“你倆到底怎麼了,趕緊跟媽說說。”
在謝父謝母面前演戲,王素花是把好手兒,身子軟軟地趴在地上,她邊說邊抹眼淚,哭得悲悲切切的,“媽,銘誠他看上一個比我小比我漂亮比我有錢的姑娘,嗚……他不要我了,我也想好了,明兒我就回村兒里去……”
“你他媽再說一個試試!”
看著這個女人的表演,想到小久孤單單坐在那兒任人圍觀的一幕,謝銘誠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有一條毒蛇在啃噬,那種報復的qíng緒越來越濃,將好不容易被邢烈火給壓下去的火焰又翻騰了出來。
“我說的是事實……”王素花臉皮真的蠻厚。
“放你娘的屁!”
大喝一聲之後,他猛地一拳砸向旁邊的豎起的鏡子。
客廳里原是有一面大鏡子的,可是在他那一拳下去之後,鏡面四分五裂的垮塴了下來,而他的拳頭上全都是淋淋的鮮血,還有一些鮮血順著光滑的鏡面蜿蜒著流淌到地面兒上……
瞳孔嚇得微縮,王素花被他的樣子駭住了。
“你,你要gān什麼?”
這會兒的謝銘誠似乎真的癲狂了,猛地從腰上抽出那把92式手槍來,冷冷地抵著王素花的腦袋,yīn沉沉地說:
“第一,告訴我父母真相,我說的是真相,不是你他媽這套把戲。第二,我要你自己去給邢小久道歉,並親自向社會大眾承認你的誹謗。第三,我改變主意了,離婚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我還會請求法院追究你破壞軍婚與人私通的法律責任。第四,……”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王素花,淚流滿面地不住搖著腦袋,抱著僥倖心理的她拒不認帳,“不,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有什麼證據?你別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