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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然,加油!”
……
醫院的走廊總是很長很長,入夜時分,當鞋跟在地面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音時,聽上去讓人覺得詭異得發毛……
她知道,那間太子爺專用的豪華高gān病房,一直都戒備森嚴,從樓道開始就有荷槍實彈的特種兵把守。
不過,她有辦法見到他。
易安然是聰明的,憑著胸前的工作牌和那身像模像樣的護士裝扮,她終於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間病房。
“站住,gān什麼的!”
一看到她出現,門口兩名警衛就警覺的低喝。
“你好同志,我是醫院的值班護士,來給領導測體溫,上面兒jiāo待了,每隔三個小時要測一次。”輕咳了一聲,易安然撫了撫著自己身上的護士服,表qíng很淡定,目光坦然地望著警衛。
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扮啥像啥那是必須。
瞟了他一眼,警衛頓了兩秒,“稍等。”
然後,轉身小跑兩步,有節奏的輕叩房門——
“報告!”
“什麼事?”一聲冷冽刺骨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帶著刻意壓低後的沉重威壓。
一聞此聲,易安然心裡沒由來的輕顫,這聲兒里磁xing和xing感,還有那可怕的凌厲,一直是那麼的讓她迷戀。
心中思緒不停翻滾,她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qíng緒。
“報告領導,護士來測體溫!”
感受到領導的怒意後,警衛員還是得盡責的稟報,同時也將自己的聲音壓低了,這傢伙是個懂事兒的,領導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遞給他一個訊息,肯定是嫂子睡著了,他哪還敢大呼小叫的?
約過了一分鐘左右,才聽到裡面再次傳來不悅的凌厲聲兒。
“進來!”
緊盯著那扇房門,易安然心裡很是忐忑,她非常非常想看看他傷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可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她又該如何去措詞,尤其是看到他們相擁而眠的暖昧,確定能真能承受麼?
呼吸,再呼吸。
她身子僵直了好幾秒,然後閉上眼睛惱恨地詛咒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幾秒,才再狠狠睜開。
再轉頭時,禮貌而友愛的向警衛員點了點頭:
“謝謝!”
打量著她,警衛嚴肅道:“速度點兒,不要吵到領導休息。”
“嗯。”
她眼中跳躍著水光,臉上掛著笑容,緩緩地推開了那扇於她而言重有千斤的病房門——
……
病房裡,那盞微弱的燈光很暖,男人斜靠在chuáng頭,那張比冰雕暖不了多少的俊臉上一如既往的冷冽,刻板得只有一種qíng緒——冷。
冷冷地掃了一眼,邢烈火似乎嫌她腳步聲太大,皺著眉頭壓著嗓子低吼。
“小聲點兒。”
然後,他目光收回,憐惜地摟了摟窩在他懷裡的女人。
那個女人只露出一顆腦袋,就那麼軟軟地靠在他身上,那白白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粉紅,像只慵懶的貓兒一般滿足的睡著,呼吸屬於他的氣息,而室里飄dàng的暖昧氣息很容易讓她聯想到這裡發生過什麼事。
心,沒由來的抽痛,憤怒,惱怒,她恨不得將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烈火眼中那種qíng緒,那種柔軟如水的神qíng,是她從來都沒有瞧過的,可惜,卻不是對著她……
好吧,她等,她可以等,而現在,她只是來看看,她只是想見見他,只想近距離的看看他,哪怕只觸及他一根指頭。
瞧,她就是這麼卑微。
沒敢開口,她將口罩往上抬了抬,遮得嚴嚴實實,然後,放緩了腳步走近病chuáng。
一步,又一步,終於近了……
她拿出溫度計,壓抑著飛快跳動的心臟,走近了病chuáng,想將溫度計替他放到腋下,可她動作還沒完成,就被他冷聲喝止。
“拿來。”
手一抖,她覺得身上都泛著冷意,一股疼痛感將心都扯痛了,心沉得沒邊沒際。
他還是這樣,還是這樣不喜歡女人觸碰,可是,為什麼她就可以,她可以跟他睡覺?為什麼自己就不可以?
痛了,但是哪怕再痛她也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就那麼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透she丶出的是傷痛的神qíng。
接過溫度計放好,邢烈火幾乎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側身順勢將懷裡的女人裹緊,把她不聽話露到外面的胳膊塞進了被窩,那隻大手還在她臉上愛憐的輕撫了撫,黑漆漆的眸子裡全是寵溺的神qíng。
皺眉,揉眼睛!
睡得迷迷濛蒙的連翹被他這麼一觸弄,嬌小的身子就動了動,半夢半醒的輕輕呢喃了一聲。
“火哥!?”
聲音軟軟的,帶著睡意的朦朧。
不自覺地揚起唇,邢烈火拍了拍她的後背,悄聲安撫。
“沒事,乖乖睡。”
“嗯~”輕聲哼唧了一下,連翹扭了扭身子眼睛都沒睜又睡過去了,大約是睡得比較舒服,太舒服了,就扯著唇笑著往他胸口上蹭,臉上兩個梨渦特別逗人稀罕。
“小瘋子,睡著了還笑。”
邢烈火憐惜地將手指cha丶進她的頭髮輕輕縻挲。
他知道,這是她喜歡的安撫睡眠方式。
“火哥,你弄得我真舒服……”睡夢中的翹妹子在輕輕喟嘆!
好吧,連翹說的也是這個動作的事兒,可是她突然含含糊糊的這麼一句話,太容易讓人遐想了。
邢烈火樂得唇角一抽,覺得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
咳!
到底還是有外人在場,他忍住了要覆上去親吻她的想法,大手只是沿著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輕拍。
“快睡,別磨蹭。”
這舉動,這神qíng,這憐惜……
對於旁邊瞧著的易安然來說,無意於凌遲……
她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覺得連腳趾頭都在疼痛,渾身無力到想要直接暈過去,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沒有了他,她連骨頭fèng兒里都是涼的。
所以,她還是得等,等機會!
測體溫,這短短的五分鐘,對她來說,既短又長,想短又想長,矛盾得讓她想殺了自己。
她愛的男人近在咫尺,偏又何異於天涯?她只能貪婪的,貪婪地望著他俊朗得宛如神祇一般的臉龐,其餘的,連一根指頭都觸不上……
安靜的病房,落針可聞。
大約是被子捂得緊了,連翹這回睡得不太舒服了,又把手臂揮了出來,她是睡神轉世,睡迷糊了也基本上忘了自己擁著的男人是個傷員,小手直接就纏過去抱他的脖子,小腦袋直往他身上鑽。
噝……
忍著被她蹭得一身的痛,邢烈火知道這女人睡姿不雅,睡樣不端,睡容不整,卻拿她沒半點兒辦法,只能又無奈又好笑地再次替她蓋好被子,將唇湊到她耳邊低低哄。
“乖乖地,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