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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緊的時候緊,該松的時候松,該表明高資態的時候,他就是一副高資態。
要說敗在這樣的男人手裡,他也不算慫!
很快他便從思維里回過神來了,眉頭輕輕舒展著,看上去沒有半點兒的不愉快,然後,伸出手去,就要拿托盤裡的那杯咖啡。
然而,下一秒,托盤它飛了……
不對,是移了,被連翹給推了老遠,好在辦公室夠大,要不然非得咖啡濺三尺不可。
咖啡移遠,她的話也隨之就出了口:“我聽小白說你準備減肥,咖啡當飯吃是吧?”
真刁蠻!
看著她嚴肅的樣子,艾擎嘴角扯了又扯:“美女,用你不多的腦子想一想,像我這麼標準身材的男人,需要減肥麼?”
“你標準身材?!”
見她一副鄙夷的神色,他不由得邪惡地掀了掀唇,“要不要給你看看,免費為你服務!”
“才不看!”
知道他是開玩笑,但是想到六年前那件偷抓人家鳥兒的烏龍事兒,連翹的臉兒還是紅了紅,遂即又岔開了話題。
“哦對了,三七今兒沒有來,她上幼兒園呢。”
“小傢伙,心可真狠啊,跟她媽是一個的沒良心,這麼久了,電話都不給他艾叔來一個。”艾擎似乎也不以為意,也隨著她的話題就扯到了三七的身上,這話聽上去像是帶著譴責,可那話里的溫度,十足是一種家人般的暖。
“哪能呢,隨時都念叨著你!”
連翹笑著附合,兩個人又天南地北的閒聊了幾句,說來說去也沒有談到什么正題兒,不過就是閒話家常罷了。
僅僅只是這樣的相處,在艾擎看來,這一刻都是幻覺般的美好。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這一刻那麼真切地坐在他觸手可及的位置上,她在笑著聽他說話,也在笑著和他講話,這一幕,很美好很溫馨不是麼?若要認真論起來,她現在對他的態度,比起在m國的時候可要好多了,笑容也是更多了。
可是……
她的笑容明明就綻放在他的眼眸里,他卻心哇涼哇涼的知道,沒有一絲是因為他。
在M國的時候,不管他多麼費心心機的細心照顧她們母子,她也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這麼愉快的由心笑容出來。
只能說,她現在很快樂!
而在M國加州那一段對他來說,短暫而又幸福的時光,在她的心裡,不過只是生命里的一場惡夢罷了。
現在呢?
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可是這光yīn會更短,短的像是他借來的一般,等時間一到,他就要還回去。
心裡千般硬要,他臉上卻一直帶著笑容和她說話,這些笑容,都是他必須留給她美好印象。
就像在很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候一樣。
……
大約不過十幾分鐘,小白就盡責地端了一大碗粥和其它幾份早點進來,托著沉甸甸地托盤小蠻腰一晃一晃的。
也不知道她打哪兒去弄的,速度還真是蠻快!
從她手裡接了過來,連翹二話不說就將這些食物一股腦地推到艾擎的面前,努了努嘴,認真地笑著望他的眼睛,當然也瞧見了那裡面布滿的血絲。
“吃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心慌。我說你一大老爺們兒,作個什麼勁兒呢?趕緊的,吃好,睡好,生活好……”
笑著搖了搖頭,艾擎拿起了筷子。
他何償不知道她這是在變相的安慰他,鼓勵他,同樣也是拒絕他,可是,他心裡那種鈍疼感卻怎麼著也落不下去。
幾乎沒有猶豫的,他端起了粥就稀里嘩啦地喝了個gān淨,又胃口蠻好地吃了兩塊兒點心,然而才拍了拍胃輕聲笑著說。
“好啦,監工大人,我吃飽了!”
“好吃嗎?要不要再來點兒,那還有點心呢,不要làng費!”見他吃光了,連翹心裡實在很開心。
“還行吧!嫌làng費你把它都吃掉?”沒好氣地抬頭瞪她,艾擎接過小白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呃……吃不下。”
想到今兒景里那物資極其豐富的餐桌,連翹胃裡還堵著呢。
“今兒這粥哪兒來的?”安靜了幾秒,艾擎突然望向小白。
正在收拾辦公桌的小白聞言抬頭,目光閃了閃,“樓,樓下……”
連翹挑了挑眉,帶著調侃式的批評,“人小白給你端來,有得吃你就吃吧。”
哪料到,艾擎眉目一冷,那望著小白的目光可就沒有半點溫qíng了。
“我問你呢!”
“就樓下那家日,R本人開的。”
“越光米?”
“是……是,我想著你肯定餓壞了……”小白急得快哭了,搓著手。
這傢伙痛恨倭國是出了名兒的,連翹有些不忍心,給小白遞了個眼色讓她先出去,然而微笑著望向滿臉寒霜的他。
“倭國人的米又怎麼了,咱中國人吃了是給他們面子,檢測下他們的質量,你跟小白急啥啊。”
臉色慢慢地平緩了下來,然而艾擎卻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中國人。”
“甭扯這個了!”
淡淡地搖了搖頭,連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心裡的那層膈應,但那些都是老祖宗的故事了,幾百年都過去了,現在還有啥放不開的,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忍不住說:“都是一家人。”
看到這裡,大家可能有些不解,忘了jiāo待一句關鍵的話,艾擎原本是不姓艾的。
他的老姓是——愛新覺羅,正統滿清皇室的直系後裔,幾百年前流亡海外那一支唯一的皇子皇孫了。
當時在M國聽老媽講些老祖宗的歷史來,連翹還不時的想,估計她要早生幾百年,也得是個格格,郡主什麼的吧!
呃……
估計是這個話題太過沉重,隨後,辦公室竟是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艾擎先打破了沉默,“其實,敏姨她很擔心你。”
“我知道。”連翹垂下眼瞼,想到納蘭女士,心裡還是有些酸楚。
艾擎微微點了點頭,又望了望她的臉色,“差不多了,你該走了,讓小白領你去拿行李,我還有事兒,就不奉陪了!”
不是不奉陪,是他不敢奉陪,也奉陪不起……
他怕自己忍不住就會無理地要求她留下來,或者是想辦法qiáng行把她捆了帶回M國。
輕鬆地聳了聳肩膀,他點燃了一根兒煙,作為一個男人,他不想也不能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來。
想到外面等候的火哥,連翹站起身來,見到他吞雲吐霧的樣子,又擰緊了眉。
“艾擎。”
正二八經的喚他的名字,讓他微微地凝目,望向她,卻沒有開口。
“曾經那麼多的難關,你都闖過來了,更何況是別的什麼不值當的東西?在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橋和路……”她斂了笑容,語氣柔和又真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