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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掀了掀唇,邢烈火倏地冷喝了一聲,“警衛員,把這失心瘋的女人拉下去!”
“是!”外面聽到招呼聲,迅速跑進來幾名警衛。
對於這個不知道打哪兒混進來的女人,他們的心裡也正突突著,害怕被追究失職的責任,所以行動速度那叫一個快啊。
而心智極端的常心怡好不容易有了說話的舞台,恨不得將所有的委屈都一次說盡,見幾個警衛過來拉她,她哪裡肯依?
拉扯之間,她突然驚叫著轉了眸光,望向卓雲熙父女,那笑容特別的詭異——
“我剛才說的話真實與否,他們可以做證。”
坑深 101米 記念!!!
“我剛才說的話真實與否,他們可以做證。”
常心怡的話聲音不大,卻如同一記悶雷,‘嘣’的炸到了壽宴廳內眾人的腦子裡。
不過麼,悶雷悶雷,就在於一個悶字兒,聽到了,但是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卓氏父女身上。
此時,風bào中心,漩渦深處的卓氏父母是嘛表qíng?
卓老年紀不小了,一波三折的老臉兒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抽搐著唇角鐵青著臉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響噹噹的——
“警衛員,還不趕緊把這胡說八道的東西拉下去!”
說實在的,他好端端的女婿被那個女程咬金給叼走了,他心裡能樂呵麼?如果可能,他巴不得順熱就把那女的給處理了,可是這時機不對!他要是在一gān人面前把那事兒給抖出來可就不單單是對付那個女人了,而是當面兒拆邢家的台。
而邢家的台,他拆不起。
別瞧著邢老爺子表面兒上看跟他是一條心,稱兄道弟,可是一旦涉及到家族的臉面問題,那概念又大不相同了。
哪料到這常心怡就跟個吃了興奮劑的jīng神病似的,不怒反笑,拼了命的和警衛拉扯在一塊兒,話鋒一轉,直接就將矛頭對準了笑得優雅也難免尷尬的卓雲熙。
“你不知道是吧,可是你的女兒知道得很清楚啊!要不然我怎麼能夠進來?要不然我一個做過牢的女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事兒?卓雲熙你說話啊,這不都是你教我的麼?”她一邊兒說一邊兒笑,那怪異又癲狂的樣子配上那張猙獰的五官有些駭人。
“呵呵,卓雲熙,以為拿我當槍使容易呢,漁翁是那麼好做的?要死我也得拉你個墊背的!”
這完全是宋心怡的真實想法。
眼看她抖落了連翹和邢烈火那些私事兒也壓根兒就沒有人敢動他,對於她來說大勢已去,人生也沒有啥追求了,索xing也就發了狠,絕對不能讓卓雲熙gāngān淨淨的留下來,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她好過……
這心理,說來挺微妙的。
兩隻猴子結伴去掰一顆水蜜桃子,一隻猴子馬上就要摔下去死掉了,桃子是指定吃不到的,而另一隻猴子又不願意拉它上去,它會怎麼辦?不如就順手拉一把,大家一塊兒摔死得了。
生活就是一出狗血劇,果不其然。
劇qíng的轉換大大的出人意表,而常心怡的話無異於將矛盾的膠著點直接丟給了卓雲熙,相當於,狠狠地砸了她那張優雅的臉。
卓雲熙身體微微一顫,小心翼翼地望向她老爸……
對視一眼,卓老頭眼裡有些不可置信,這麼幼稚的舉動怎麼會是他家那個聰明的丫頭gān的?
很顯然,這事兒完全不是出自他的授意。
這會兒,卓大美人心裡那個悔勁兒啊,下午在幼兒園的時候被那一幕刺激得妒火攻心了,理智有些跳脫了軌道,以為既便不能怎麼著那個女人,也能搞臭她,哪知道……走出了這麼一招下下策的棋來。
不僅棋子丟了,效果沒有,還惹了一陣的腥味兒。
暗自咬牙,她也不是一個那麼容易認輸的女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兒也就是她和常心怡兩個人的謀劃,只要她自個兒咬死不承認,誰能證明是她唆使的?
裝,裝可憐,裝委屈,裝做不知qíng,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應對。
臉色灰白,眼眶泛紅,嘴唇抖動……
三步曲演完之後,她委屈地指著常心怡直顫抖,好不副美人垂憐圖,梨花兒帶了雨,“你……你這人說話怎麼能這樣?心怡,咱倆怎麼著也是同學一場,對於你的遭遇,我一直很同qíng,可你怎麼能冤枉我?”
“卓雲熙,你不要臉!不要臉!”常心怡氣得不行,嘴唇直哆嗦。
到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比卓雲熙真是qiáng了太多,她qiáng做,qiáng認,哪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這麼不要臉……
她瞪,使勁兒瞪,使勁兒和警衛發著橫,嘴裡罵咧著卓雲熙,那樣子落到旁邊的眼裡,別提多糾結了。
連翹瞥了眼未發一言的火鍋同志,悄悄掐了掐他的手,待他轉過臉來時,對著口型給他說了三個字。
“爛桃花!”
眉梢微微上挑,邢爺湊過嘴來,在她耳邊輕聲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桃林千里,唯摘一枝。”
怪異地瞅著他,連翹有些無語。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空氣里的火藥味兒都快點著了,這男人還有心qíngyín詩賦詞,大談風月之事?
桃林千里,唯摘一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心裡,有點兒甜。
這會兒的壽宴廳里,烏煙瘴氣,氣氛灼熱得如同一隻隨時都會起爆響的烈xing炸藥桶。
有人在興奮,有人在害怕,有人在低語。
但邢爺卻自發地將自己從戲裡跳脫了出來,從男主角變成了觀眾,他不急,這爛攤子讓卓老收拾多好。
孤立無援的常心怡很快就被警衛給架以了門口,她恨恨地咬著牙齒,兩隻手緊攥在一起揮舞著,嘴裡罵罵咧咧的樣子,早就沒有了名門淑媛的修養和氣度。
“不要臉的賤貨,你就別枉想爬上他的chuáng了,做夢去吧,我不行,你也不行,等著瞧吧,你沒好果子吃的——”
整個過程,卓雲熙只抹眼淚兒不再說法,渾身卻繃得死緊,那傷心勁兒真讓人覺得可憐,委屈的淚水撲漱漱往下滴落。
而在心裡,她恨不得讓常大嘴巴下地獄。
事兒就是這麼一個事兒,從同盟國到頃刻間的反目成仇,一出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火鍋同志,對於常心怡指責卓雲熙的事兒,沒有任何表態。
他在等,等著卓老自己來——
果然,酒席一恢復,卓老就親自捧著酒杯過來了,先客套的恭喜了自己的徒弟喜獲千金,見他沒有表示,老臉上才全是尷尬地低聲嘆道,“烈火,老師對不住你!”
這聲音,很真誠,長輩對晚輩的愧疚感表露無遺。
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邢烈火眉梢眼底的冰寒猶未退去,緊抿的唇角冷硬的弧度看著森冷無常,隔了好半晌他都沒有講話,只是任由他舉著酒杯。
空氣靜止,詭異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