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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地說著,舒慡刻意迴避了是自己要求的這碼子事兒,要不然她要追問起來,有些事qíng更不好向連子解釋。

    對於這次事故,她並不比任何人好過。

    聽了這話,連翹心裡一喜,“那敢qíng是好事兒啊?需要我幫什麼忙?”

    緊緊地咬著下唇,舒慡調轉視線向外瞅了瞅,才又轉過頭來看她:“這事兒我給社長申請了要親自去辦,我要去一趟沂蒙山區,走之前……走之前我想見見他!”

    衛燎的事兒她知道了,同時也知道他已經將自己關在禁閉室整整一周了,她給他打過電話,可是他不接,繼續打他索xing就掛掉了。

    不管他倆是什麼關係,畢竟這事兒起始於她,而衛燎之所以承受這些,都與她有直接關係。

    對石頭的罪,她贖不了,對衛燎的歉意,總歸得要表達一下的。

    “慡妞兒……”

    遲疑了一小會兒,連翹看著她黯然的神色,心裡也是沉沉的!

    如果沒有出這事兒,那麼她其實挺看好這一對歡喜冤家的,可是一出這件事兒,很多東西並無法回到原處了,他倆要還在一起,需要面對的東西就比普通的戀人要多得多,難上加難。

    長長地嘆了氣兒,最終她安慰地拍了拍舒慡的肩膀,“別想太多,讓時間做主吧。”

    然後,她掏出手機來打給了火哥,慡妞兒要去找衛燎,怎麼著也得經過他同意的——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電話線那端男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連翹,有事兒?”

    “嗯,慡妞兒想去瞧瞧衛隊……”連翹壓低了嗓子試探xing地說著,實事上,她不確定火哥會不會同意,為了衛燎自關禁閉,請求處分這件事兒,他比誰都著急上火。

    可是,那端只是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便響起了火哥略顯低沉的聲音。

    “讓她去吧,勸勸也好。”

    “好,謝謝!”

    “謝啥?”

    “謝謝你同意!”

    “……別欠抽,對了,妮妮,今天下午我有事兒要出趟門兒,估計要過幾天回來,先給你報備一聲。”

    “哦。”

    聽說他要走,而且一走是幾天,連翹心裡有些不淡定了。

    不過,男人麼總有自己的事兒要做,這點她也明白,互道再見後正準備掛電話,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挺qiáng烈的念頭來。

    慡妞兒要去沂蒙山,她也想一起去看看,要不然怎麼都揮不去殯儀館那一幕。

    她覺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

    決定一下,她立馬喊住了邢烈火:“火哥,等等!”

    詫異地‘嗯’了一聲,邢烈火輕問,“怎麼了?”

    “……你走了幾天?”她問得有些遲疑,她不喜歡過問男人行蹤的,可是她得在他回來的時候在家等他。

    “不一定,看qíng況安排,咋了?”

    “我想請幾天假,陪慡妞兒出去散散心。”

    她沒有直接說是去石頭的家鄉,這幾天兩個人連石頭這個名字都不再提起,想起來都得沉悶半天,所以他倆都不約而同的迴避著去提這不開心的事讓對方難過。

    道理很簡單,人啊,那心底的傷口如果總是不停地反覆翻動,就越是難以癒合。

    而此刻,她更不願意再提這檔子事兒讓既將遠行的男人煩心。

    沉吟了幾秒,那端的邢爺似乎嘆了口氣,同意了:“成吧,你也順便換個心qíng。”

    “好的,你也是……”

    “注意安全。”

    “我會的。”

    “連翹……”yù言又止。

    “嗯?”

    輕聲問了,靜靜地等了好半晌,才聽到那男人悶悶地聲音傳了過來:“沒啥,你別念叨我!”

    連翹一愣,“知道了!”

    誒!真是彆扭的男女,邢爺你要念叨別人就明說唄?gān嘛轉彎拐角的讓人別念叨?

    ——

    禁閉室。

    沒有凳子,一張窄小的chuáng擺在同樣窄小的房間裡,一看就很簡單,或者說很簡陋。

    哪怕它屬於全國最尖銳的特戰大隊的禁閉室,它到底也只能是禁閉室。

    一張chuáng,一盞燈,空dàngdàng的別無它物。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舒慡推開了房門,狹窄,yīn暗的房間裡,她一眼就看到那個靠牆而坐的男人,鬍子拉渣的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憔悴,而空氣里漂浮著濃重又嗆人的煙味兒。

    他究竟抽了多少煙?

    她沒有問,也沒有資格問,只是靜靜地打量著他,目光特別特別地苦澀,沉默良久才開口:

    “衛燎,你這又是何苦呢?”

    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才回過神來的衛燎轉過臉來,望著她愣了半天兒,然後收回視線。

    “你怎麼來了?”

    看著他那張原本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臉變得如此落寞憔悴,舒慡心中酸澀不已,心痛之餘卻只能含糊地回答。

    “衛燎,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別自責了,要怪只能怪我!”

    面無表qíng地望眸看著她,這次時間有點兒長,直到眼睛都酸疼了衛燎才揚了揚唇角,擺了擺手嘆息。

    “不關你的事,快走吧!”

    雙手捂了捂臉,揉了揉眼睛,舒慡qiáng忍著急yù冒出來的眼淚,無聲地蠕動著唇好半晌,終於無力地笑了。

    “好,我走了,你……珍重吧。”

    衛燎一愣,背死死抵著牆壁,隨即也苦笑著,聲音帶著難言的清冷。

    “珍重。”

    道一聲珍重,還沒有開始,便已死於萌芽。

    若gān年後,舒慡望著南飛的北雁,感嘆著對連翹說,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跟衛燎的第一次分手。

    可是,究竟是分手,還是從未開始過,他倆這時候,誰也說不清楚。

    人的一生,窮其一輩子,有些東西也都是說不清楚的。

    而此時,舒慡還是沉默了,半晌才甩了甩頭髮,故做灑脫地說,“咱倆再握握手唄。”

    瞟了她一眼,衛燎突然咳嗽了起來,握住拳頭捂著嘴,像是感冒得不輕的樣子,咳了小半晌兒才止住,也許是因為咳嗽得太厲害了,連眼角都咳出了淚來,最近還是淡定地抹了把臉,伸出了手與她緩緩一握,輕鬆地說:

    “妞兒,好好的啊。”

    舒慡微微牽了牽唇,看著他那雙總是漂亮得讓人稀罕的桃花眼裡的灰暗,終於忍不住,眼眶裡緩緩地溢出了淚水,用力一握他的手,“大少爺,你也好好的。”

    然後,放開手轉身離去。

    臨出禁閉室的門兒時,又突地聽到背後傳來他的聲音。

    “舒慡,以後我們就做陌生人吧。”

    “好。”

    沒有回頭,舒慡淚流滿面。

    都說人的心,一旦破了dòng,而那個補dòng的人又不存在了,那這輩子便補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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