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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眼看到這個男人是如何在傾盆般的大雨里,翻過了圍牆來到她的小樓前的。
這一站,就是足足兩個小時。
邢宅的外面,有層層的警戒線,她很詫異,他是怎麼避過那些警衛跑了進來,而沒有被人發現。
兩個小時前,他曾經給她發了一條簡訊,內容很簡單很真誠,也符合謝銘誠的xing格。
“小久,我知道這事兒是我錯了,這些年是我負了你,害得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我說幾句道歉的沒有用。我謝銘誠什麼都沒有,如果你還願意跟我,我保證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要打,要罵,做牛,做馬全都由著你使喚。”
邢小久面無表qíng的看了許久的簡訊,臉上沒有笑也沒有怒,當然也沒有怨恨,也完全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許久,她才回了一條簡訊。
“我不缺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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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兒是世界末日了——
對於我心愛的謝隊,這個男人是我很認真塑造的,真實靠譜兒,現在,可憐的男人就等在了這個世界末日的時候,如果明兒天還是亮著,就把小久許給他吧,不過還得吃點苦頭,如果明兒天不亮了,地球都沉默了。你倆,就這麼地兒了吧!
坑深 105米 大雨中qíng,渭來苑之行。
事實上,很久以來,邢小久沒有想到過在事隔多年後還能和謝銘誠有什麼jiāo集,更沒有想到過他會在這樣一個磅砣大雨的夜晚傻愣愣地站在自己的樓下。
可是,不管怎麼說,到底他還是再次出現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要給了她的一次新的轉機。
之前有過期盼,可真正到了這種時候,卻成了一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事qíng。
謝銘誠在邢小久的生命,揮下那一筆自然是最為濃墨重彩的,這個男人也一直都被她珍藏在心裡,然而一個人的痴戀苦想是一回事兒,如今掀開了這一角後再次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她就知道他不是個主動的男人,xing格太死板,又嚴肅又謹慎,因此,那會兒的她總是厚著臉皮去‘蹲點兒’,守在他的營房外,或者找她家老大打聽到他的消息,假裝與他不期然地各種‘偶遇’。
不過,只為了和他說說話。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謝銘誠,對她是歉疚多一些,抱歉多一點,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
她不知道。
兩個小時過去了,他也不動,也不走……
如果換到五年前,看到他個這樣站在她家樓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跑下去緊緊抱住他,訴說自己的想念。
到底是年紀大了還是膽子小了她不知道,現在她真的無法做到心無芥蒂,只要心裡想到他娶過老婆,有過婚姻,有過家庭,也曾經屬於過別的女人,心裡就有些犯堵。
這些年的痴戀,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開花結果,只是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縮到那個guī殼裡,就再也不敢爬出來。
他與她之間,錯過的又何止是五年,那些鴻溝,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去填平。
看著他被雨聲澆得透心的畫面,她其實想要靠近他,可是,又不敢靠近他。
這種心qíng,很複雜,很矛盾。
當然她並不知道,發那條簡訊的時候,謝銘誠的手顫抖得有多厲害,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發那條簡訊,更不知道他喉嚨哽咽了多久才點擊了發送。
雨,越下越大。
在屋裡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撐著傘下樓,緩緩走了過去,越接近那個身影,她的心跳得越快。
雖然他倆不常見到,可是她卻很容易分辨得出來的這個男人,總是像塊兒木頭似的站在那裡,一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頭。
怔了怔,她冷著臉問,“你跑我家來gān什麼?”
謝銘誠望著她,這麼大的雨她怎麼下來了?
聽到雨點打在她傘頂的嘣嘣聲,他倒抽了一口氣。
“你快進屋去,衣服濕了!”
“我問你來gān什麼?”
“……我,我來找你。”
這不費話麼?
如果是兩個深愛已久的男女在這樣的雨夜,說這兩句話其實也算是蠻溫馨的一件事qíng,然而這話從謝大隊長那個榆木腦袋的思維控制下說出來,真的半點兒都不逗人愛。
找你,為啥就沒點兒重點啊?
目光閃了閃,邢小久緊緊地盯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臉,眉目間的英氣和那份憨直沒有改變,沒有半點兒像他這種地位男人臉上那種意氣風發的張揚,只有飽經滄桑後的成熟和穩重。
也許是看多了京城裡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遊戲人間,風月無邊的生活態度,不管過去了多少年,也不管她在生活中或商場上見過多少呼風喚雨的優秀男人,也從來再沒有人能撬開她緊閉的心扉。
還是只有他,眼前這個傻得像塊兒木頭的男人。
他怎麼就那麼笨呢?
唉,傻站在這兒有什麼用!
如果換了其他會哄女孩兒開心的男人,腦子稍微活絡一點兒不早就抱過來了麼?可是他卻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事實上,他會翻圍牆進來,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她意外了。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里,周圍的雨霧一點一點的升騰,她看著雨水從他的頭頂淋下,額頭,眉眼,渾身上下,無一不濕……其實整個心臟都在狂跳,很心疼,很心疼。
可,她是個女人啊!
緩緩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她微微牽唇,用僅比雨聲稍大聲點兒的聲音問:
“謝銘誠,你找我有事?”
“沒事,我就想看看你。”
“現在看到了!”
“看到了,小久,我對不起你。”
閉了閉眼睛,小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被雨霧弄得有些cháo濕了。
她最不需要聽的就是道歉,事實上他也沒有錯,而她更是從來就沒有怨懟過他,感qíng這種事兒上,從來都沒有誰對誰錯,她自己的qíng感,她自己的一廂qíng願,不需要他來買單。
“你沒有錯,雨大,趕緊回去吧。”
“小久,只要你原諒我,讓我做啥都成,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你指東我絕不往西!”謝銘誠的眼眶兒有些發紅,口氣裡帶著軟軟地請求。
“這事兒都過去了,我都差不多忘記了,你更不欠我什麼,說原諒太可笑。”
看到她冷冰冰的臉色,可憐的謝大隊長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還有在閃電劈下時猛烈跳動的心臟。
他抬了抬手,很想上去拉住她,可是半秒後還是垂了下來,“小久,我這人嘴笨,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要你開心,什麼都好。”
心裡不停地掙扎,邢小久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被這個傻瓜給揪痛了。
“不說了,你趕緊走吧,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被警衛逮住坐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