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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很急切,很慌張,拿著麥克風叫喊的聲音有些狂亂而沙啞,手上青筋乍現。
他不敢想像,如果失去……
“啊——”
現場有人失聲驚叫。
“連翹,你是一名光榮的紅刺特種兵,現在我命令你,打開降落傘……”
話音剛落。
突然,天空里那個垂直墜落的人影,倏地綻放成了一朵潔白的傘花,慢慢的減了速。
吁!
地面上,響起一聲長長的舒氣聲。
觀察參謀大聲匯報:“離地280米開傘!”
……
拍了拍胸口,連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嗆著,好歹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重新踩在地面的感覺——真好。
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真特麼劫後餘生啊,可是——
傘為啥打不開呢?
邢烈火站在台上,穿著那身筆挺的常服,那眼神就直直落在連翹的身上——
許多記憶在腦子裡不停回放和重疊,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一把將她緊摟在懷裡,然後捧起她的臉來,貼上她的唇,像要吃掉她似的狠狠親,使勁兒親,沒完沒了的親——
他的唇,有點兒冷,有點兒顫。
在現場無數觀眾的跟前兒接吻,連翹臉上有些發燙,怪不好意思的,搞不明白火哥啥時候這麼矯qíng了?
沒有人說話,只有深深的擁抱。
還有,吻,很深的吻。
良久,緊張了半天才放下心來的某參謀長打著哈哈,笑著對邢烈火說,“烈火,你媳婦兒素質真不錯!280米開傘真不容易……”
冷哼一聲,邢爺誰的帳也不準備賣,yīn沉著臉低吼:
“後勤,仔細檢查降落傘,必須揪出事故責任人!”
負責後勤的參謀腦門兒突突地跳,“領導,一應裝備全都是仔細檢查過的……是不是連參謀自個兒卡住了引導傘,或者纏住了傘繩兒……”
面色一變,邢烈火飛起一腳踢了過去,跟個噴火龍似的大罵:“cao,我讓查就查,誰他媽的責任,等著上軍事法庭!”
敬禮,參謀趕緊應聲:
“是!”
冷峻的面容緊繃著,邢烈火三兩下除去連翹身上的跳傘裝備,拉著她徑直離開——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
紅刺心理評估室。
連翹看著自個兒面前那長長的測試卷子腦袋都懵了,心理測試和異常心理預警——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嚇得半死,還被火鍋同志拉這兒來做題呢?
吃飽撐的麼?
可是沒法兒,作為一名紅刺特種兵,不僅體能要過關,心理素質也是很重要的一環,經過剛才的生死瞬間,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有可能出現心裡異常反應,有必要接受心裡輔導。
嘖嘖,200多道題,這不是要命麼?
連翹45度仰望房間裡的白熾燈,煩躁得不行。
但是火閻王在旁邊虎視耽耽的瞧著,她不配合也不成。
算了,不就是打勾麼?
打勾誰不會?
她低著頭,當成吃火鍋時選菜似的,對著測試卷子慢條斯理的勾著,樣子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當然,題目究竟是啥她也沒整明白,勾的是啥更不明白,反正勾完了事,jiāo差便完成任務。
吁——
終於勾完了,她抬起頭來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諾,好了……”
“好的,領導,稍待!”
幾個評估專家拿著測試捲兒鑽一堆兒研究起來,按常規來講,結論報告怎麼著都不能跟照相似的立等可取,但是太子爺需要的急件兒,誰敢怠慢?
嘰嘰咕咕的討論了半天,評估報告出來了。
可是,專家們一個個的眼睛閃爍,支支吾吾,都不敢正視兒打量黑著臉的領導同志。
看她這樣子,邢爺暗暗攥拳,有點兒緊張。
“說!”
事以至此——
帶頭兒的心理評估組長尷尬地瞟了太子爺一眼,將評估報告遞了過去。
狐疑地接過,然後,邢爺臉色沉得沒底了。
只見那一串長長的人格分析後面,有一個特別顯目的紅字標記,上面寫著——長期處於xing壓抑狀態。
xing壓抑?得不到滿足?
這不是變相的說他不行?
黑著臉,邢烈火深吸了一口氣。
小娘們兒,看老子怎麼讓你吃飽——
坑深 047米 jīng神頭好的不行
話說這事兒整得,邢爺的臉面全都沒了。
一雙深邃的眸子裡全是凌厲,yīn沉著臉向連翹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撈到懷裡,“噔噔噔”地就大走往外走。
瞧見他那面色,連翹心肝兒一顫。
不對啊……
哪個環節出錯了?
她哪知道那紙上寫了啥,把個火閻王氣成這模樣兒,臉黑得堪比包拯了。
小臉兒上全是粉飾太平的假笑,她啜了口氣兒:“火哥,你咋啦?”
被怒氣憋得肝疼的男人這會兒哪裡會搭理她?結實高大的身體滲著絲絲寒氣兒,紮實地緊緊扣著她的腰,那手勁兒大得,像是恨不得勒死她。
門口停著鐙亮的玄黑戰神汽車。
邢爺火沖沖地將她甩在后座兒,然後自個兒坐了上去,毛蹭蹭地仰躺在後背椅上,沉聲低喝。
“開車。”
真火了?
這麼火?
誰知道。
連翹一直望著他,心裡那點兒好奇的因子滋長著,到底啥玩意兒能讓火哥那臉化腐朽為神奇,一會兒yīn一會兒陽的?
yīn?陽,將兩字兒一疊加,她恍然大悟。
這傢伙該不會是那啥yīn陽不協調吧?
瞅他,使勁兒瞅他,她屁股往他那邊移了過去。
“喂!”
緊闔著眼,邢烈火啜了一口氣,忍住想掐她脖子的衝動,小娘們兒,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這男人——
連翹嘴角一抽搐,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放鬆的目不斜視,直望著前方不斷延伸的道路,小手卻在兩人之間的座椅上慢慢摸索著,一點一點往他那邊兒移動——
然後,狀似無意地輕輕覆上他的大手……那手,竟隨之一顫!
戲謔地睨著太子緊繃的黑臉,連翹真想捶著chuáng椅大笑,但她特別想捉弄他。
所以,小手兒一繞,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邢爺閉著眼,繼續沉默著,不搭理她,臉上卻鍍著一層莫名的qíng緒光影。
連翹發出一絲悶悶地假笑,在他手心裡撓撓著,輕輕的,慢慢的,痒痒的,一下,又一下……
這撓的,又何止是手?
撓的是心,撓的是肺!
實在受不了這種鑽心的刺撓,邢烈火轉眸森冷地直視著她,那目光跟把刀子似的尖銳。
好了!
目的達成,連翹別開臉去,故作視而不見,無聊地搖著腦袋發出一聲幽幽地感慨,“今兒的天氣,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