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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救命啊……”老大爺直嚷嚷。
“我去救人,小武,你去通知老大……”
緊急qíng況下,連翹只能如此。
“會不會有詐?”小武不放心。
“就算有詐,也得先救人質,沒聽老大說嗎?這是我的任務,必須保護他的生命安全——”
對方很明顯是練家子,而且手中的槍是真槍,老大爺要出了啥事兒,她怎麼jiāo待?!
可是小武的想法兒跟她是一樣的,她要出了啥事兒,他如何跟老大jiāo待?
“不行……嫂子,我必須跟著你……小心!”
怎麼說,也不可能任她一個人!
言罷,直接就跟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次等她們靠近的時候,那兩個蒙面人卻不走了,正拿著槍口正對老大爺,冷冷地威脅道。
“退後,再追上去,老子就開槍了。”
打著個手勢,連翹和小武將身體掩藏在一個半拉的土堆後面,不敢前進,但是也沒後退。
現在的問題是,歹徒的手裡,拿的是真槍實彈,而他們手裡,槍是真的,彈卻是空包彈,打不死人的……
奶奶的,要命了!
“我cao,還不快滾,不滾我就開槍打死他,再打死你們……”
歹徒雖不再前進,卻拿著手裡的微型手電四處晃晃,瘋狂地叫囂著要開槍。
仔細琢磨是有點兒奇怪的!
可是這會兒連翹心裡有點兒緊張,用手勢告訴了小武,她準備從後面繞過去。
“連參謀,小心!”
“沒事。”
連翹腦子不笨,自然知道人家手裡有人質挾持著,就算她拿著真槍都不宜火拼。
打唄?!總得想辦法。
這會兒可是實戰,再不是什麼訓練和演習了……
作為一名特戰隊員,她這會兒熱血在不斷的沸騰,多長時間的訓練,不就為了真正面對歹徒的一天麼,她是個好勝的女人,心裡正充滿了鬥志。
慢慢地,她摸了上去……
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因為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不管是歹徒還小武都沒有料到她會直接撲過去。
只聽到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接著又是兩聲痛苦的呼聲,兩個歹徒的槍就落到了她的手裡。
到底她的武術不是白練的,再加上特戰隊的訓練,整個衝上去奪搶的過程不到五秒。
gān脆利落,一招制敵,即便歹徒想開槍都來不及。
“想活命的,蹲下,抱頭。”她低低的聲音很悅耳,可聽到人的耳朵里,卻很震懾。
“……兄弟,哥先走了……”
那個手腳完好只被奪了槍的傢伙,看了一眼被扭斷了手直呻吟的同夥兒,撒丫子就跑——
“快跑……快跑……告訴頭兒……哎……”
“閉嘴!”跑的那人臉色一變,發了狂似的逃竄。
“站住!”
連翹大喊一聲,心呼呼往下沉,怎麼辦?
生命面前,那人哪裡肯站住?
沒有遲疑,連翹舉起手裡那子彈上了膛的手槍,冷冷地吼:“再跑我開槍了——”
那人回過頭來,取下了頭上的面罩,看上去約摸就三十來歲,清清瘦瘦的樣子。
“開槍啊,有種開槍啊——”
說完,他扭過頭繼續往前跑了,不知道是疲於奔命腦子不好使,還是以為這個女兵不敢真的開槍。
呯——
黑夜的天空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連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促使她扣動的板機,只見那男的腦袋上瞬間就綻放出一團暗夜裡看不清顏色,卻可以想像得出是腦漿的東西……
迸了出來,迸了出來……
那人慢慢轉了一下身體,以一個難看的弧度‘嘣’一聲就栽倒在地……
手電光下,兩隻眼珠子瞪得圓圓的。
“連參謀,太牛了,一槍爆頭……”
狠狠地鼓著掌,小武第一次瞧到她帥氣流暢的動作,真心崇拜著。
但是,連翹這會兒腦子很蒙,耳朵里嗡嗡直響著,冒出來的只有一個想法——
她殺人了!
是活生生的人!
沒幾分鐘,來了一群人……
得到消息,很快便帶著人趕過來的謝銘誠瞧到現場的qíng況後,大開著嗓門兒哈哈大笑,對一臉冷凝的邢烈火說。
“老大,嫂子真帥氣,運動中狙擊目標,真他媽牛啊!”
瞧那表qíng興奮得不行,不管怎麼著,連翹是他訓練出來的兵,他那感覺可是很慡的。
“對!嫂子無敵!”身後幾個兵也興奮的嚷嚷,這會兒也不叫連參謀了,直接叫嫂子。
事實上,看到活生生的鮮血,這些男人們大都有嗜血般的衝動的。
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邢爺那眉頭卻皺得死緊。
他妮兒……
“啊——”
這時候,在大家的讚揚聲里,一聲石破天驚般的尖叫聲劃破了耳際。
只見剛才還槍口救人,對歹徒一槍爆頭的女英雄連翹同志,怔愣了半晌之後,突然瞪大了雙眼望著眼前被打爆了腦袋的歹徒,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沒錯兒!
她叫得很大聲,為了宣瀉那突然湧上胸口的恐懼,為了驅散空氣里瀰漫著那濃濃的血腥味……
她真的殺人了,剛才還活生生的人!
這種感覺,真的沒法兒用任何的詞語來描繪,這種鮮血淋淋的刺激感,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渾身直顫慄。
殺人了!殺人了!
第一次殺人!真的很可怕!
四周都是軍靴觸地的腳步聲,四周全部都是她裝備jīng良的戰友們,她應該什麼都不用怕的,可是她腦子裡好亂好亂,那種恐懼感攝住了她的心臟——
很慌,很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良久……
蹲在地上的她,看到有一雙鞋,一雙紅刺專用的戰術靴。
她慢慢抬起頭,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面前立著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紅刺特戰隊的標準作訓服,冷峻的輪廓在暗夜裡似乎也能辯出不同於旁人的力量,那雙眼睛看不清,可是她卻覺得有光芒划過。
她輕喚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像一條缺水的魚兒,“火哥……”
“拿起槍,站起來!”
他的聲音很冷,命令式的口吻。
搖了搖頭,連翹還沒有從親手打爆一個人的腦袋那種震驚里回過神來,全力乏力的她站不起來,腦子裡滿滿的害怕。
望著站在跟前卻沒有動彈的男人,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
“火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