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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婉人如其名,在易紹天跟前兒,她說話做事怎麼看都是一副溫婉嬌弱的樣子。
別看她主動熱qíng的和連翹說著話,可心裡那點小久久又能瞞得過誰呢?
估計這裡的三個人,一個都蠻不過。
她怎麼想的呢?連翹今時可不同往日,她邢婉欺負不起,也不敢欺負,那麼套近乎,講舊qíng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老實說她想法挺聰明的,那俗話不是說麼?伸手都不打笑臉人嘛。
可惜……
連翹她丫的是流氓,專打的就是笑臉的噁心人——
“那到是,邢小姐對別人的東西從來都是不見外的……”
微微一笑,她優雅而淡定地捋順了頭髮,那雙明媚的眸子裡滿是嘲諷和譏誚,“不過說真的,邢小姐還是見點外好,總拿自己不當外人算咋回事兒?”
老實說,連翹本來還真不屑跟這個女人講話,可瞧她裝得那個樣子,心肝脾胃肺樣樣不通暢,為了讓自己通暢,她就得讓別人不通暢。
沒法兒,她就是這麼個自私的女人!
“你,翹翹——”
她這話,把個邢婉小姐噎得差點兒沒膈屁,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兒一顫一顫的,就差直接暈死過去了,小模樣兒看上去比誰都可憐,像片兒被秋風掃掉的落葉兒似的,委屈地按著自己的胸口直喘氣兒。
咬著下唇,臉上很快漲成了豬肝色。
然後,那淚珠兒就像不值錢似的漱漱往下掉落,嬌柔柔的從包里拿出紙巾擦拭著淚水,低低的哽咽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家裡出了點啥白事兒……
要是林妹妹從《紅樓夢》走出來,一定也會自嘆弗如。
邢婉哽咽了半天,委屈地說:“……翹翹,以前的事兒都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可我是真心愛天哥的,現在你也跟我大哥結婚了……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我其實就想知道,我們還能不能重新做好朋友……還像以前那樣兒……嗚……”
真的,連翹震撼了,紅塵多可笑?
現在每每看到她這種裝模作樣的嬌柔勁兒,她就有一種想狠狠抽自己耳光的衝動,想不明白當初為啥就瞎了眼睛覺得她那麼可憐呢?
那個時候,看到同樣沒有爸爸的邢婉總被同學欺負,她就像個傻bī似的一味去護著她,替她打抱不平,還為了她的事兒跟幾個男同學打架,差點兒受學校留級處分。
往事,不堪回首。
一回首,儘是靠之……
不過也虧得有了邢婉這檔子事,讓她徹底明白了,人特麼還真就不可貌相——
吃一塹,長一智。因此,哪怕這邢婉小姐現在果然就暈倒在她面前,她也絕不會再對她這個高危險生物產生半點兒同qíng,不對她火上燒油就算是心qíng倍兒好了。
短短一分鐘,四個人,臉上神色各不盡相同。
而都同時,詫異的沉默著。
不過,再怎麼沉默,還得要回到了現實的問題上來,就這麼gān杵著也不是個事兒。
清了清嗓子,連翹將自己和火哥的碗筷都擺放好了,然後笑眯眯地望著火哥的眼睛,愜意地微彎著唇角。
“火哥,開飯了……”
睨了她居家小媳婦兒的樣子,邢烈火冷著的臉緩和了不少,走到了方桌邊坐下便很自然地捏了捏他的手,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紅燒ròu看著還不錯!”
呃,來個雷劈死她吧!
向老人家保證,連翹是真心的想笑!
要換作以前,打死她也不相信這麼幼稚的話會從火閻王那冷冰的嘴裡冒出來的,就這麼一想,她腦子還整個都是他以前那個冷得掉冰渣的閻王樣子呢。
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不過短短几個月,他怎麼就從一個極品混蛋發展成了極品蠢蛋的?
好吧,她做做好事兒,今兒就滿足一下這個変態男人那驕傲的自尊心吧。
笑著拿起筷子挑起一塊紅燒ròu,湊到他嘴邊兒,嘴裡吐出的話可真誠了——
“張嘴……知道你最愛吃,我特地給你做的,來,嘗嘗……”
一張嘴就將那塊紅燒ròu含在嘴裡,邢烈火特別滿意她的舉動,捏了捏她的臉蛋兒以示嘉獎,口頭表揚也隨後就到——
“我小媳婦兒,真乖!”
呲著嘴,連翹同志心裡真的想要捧腹大笑,他倆這樣算不算噁心別人?如果說出來指定得挨揍,香蕉皮,jī蛋什麼的一定直往他倆臉上招呼。
不過麼,她得忍著,憋著氣兒。
她懂,火哥也懂,他們倆都懂,都同樣的惡趣味兒,不過她比較明顯,而火哥比她更腹黑……
可是,嘖嘖,旁邊瞧熱鬧的兩位也太沒點眼力勁兒了吧,杵在那兒半天沒反應。
咳咳!
她覺著太有必然提醒一下他們了。
於是,她優雅地放下筷子,不咸不淡地笑了兩秒,才客氣地說:“那個,不好意思了兩位,咱家準備開飯了,這不,事先也不知道你倆要來,沒準備多的,你們看這……”
話到此處,嘎然而止。
嘿嘿,這就是語言的藝術,潛台詞就是:喂,老子家裡要開飯了,你們就別賴在這兒混吃混喝了吧?
當然,到這兒她還沒完呢。
不待他倆做出反應,她飛快地轉過頭來望向一臉冷淡的火鍋同志,順便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他一腳。
“火哥,你看咋辦,要不然我再弄點兒?!”
“別了,你這粗茶淡飯的,也好意思拿出來招待客人?”
眉梢一冷,邢烈火哪裡會不懂得他媳婦兒的意思,心裡明鏡似的知道她不慡邢婉,他倒是樂於配合。
兩個xing格変態扭曲的yīn損男女,就這麼一唱一合的把人給嗆得一點兒面子都沒有,好像誰還真賴在他家吃飯似的。
怪不得有人說,臭味相投,從這點兒上來看,他倆也真是絕配。
被人這麼一陣抻掇,還不敢直接甩手走人,邢婉臉上掛不住了,就連那淒悽慘慘戚戚的哭泣聲都止住了,梨花帶雨的臉蛋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的不停變幻,那樣子煞為好看。
“天哥……”
淡然地笑了笑,還是易紹天比較淡定,緩緩地站起身再深深地望了連翹一眼,笑容優雅而不失禮節。
“那就不打擾了,你們慢吃,我正好趁這功夫去看看安然……”
聞言,邢烈火眉目驟冷。
他哪能不知道易紹天這孫子挑這時候提起易安然,是故意要膈應他的?
挑眉,橫眼,他正想開口,可是卻遲了一步。
耳邊,他女人那彪悍又不失嘲諷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舒坦:“呵,易處長,有件事兒我想麻煩你……”
“你說。”
沒料到連翹會主動和他說話,易紹天臉上划過一抹驚訝,不過卻沒有像邢婉那樣自作多qíng的以為會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