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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死,走狗烹。
幾乎就在卓承仁引退的同一時間,卓雲熙任總後某處長的大哥也受到了她的牽連,先是涉嫌違法違紀被紀律檢查委員會雙丶規,兩天後正式批准逮捕。
乖乖,這個卓大哥不得了。
經軍紀委初步審查,他除了涉及卓雲熙案之外,還涉嫌貪污虧空公款金額上億元,單單京都市豪奢房產就有幾十處,一時間,引得老百姓唾罵不止。
當然,一般犯這種事兒的人,都少不了養幾房姨太太的,小3小四小五也少不了。而卓家大哥相當威武,據悉養有在冊qíng丶婦8人,不在冊偶爾露水一pào的若gān人。這些人里,不泛影視歌壇的明星以及名牌欄目的女主持。那一串名單,真是星光燦爛——
但星光再閃,違背了正常的軌道,也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至此,京都市霍霍有名的卓家,因為這麼一個不太成器的女兒而起,終於淪為了京都市乃至全國人民茶餘飯後的笑料和口誅筆伐的唾棄對象。
百年旺族,一朝隕落,誰之過?
然而,一直在紅刺內部接受審查的卓雲熙,卻沒有像他哥哥那樣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究竟哪兒去了?誰也不知道。
慢慢地,等時過境遷,估計除了她的家人,誰也不會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了。
當然,連翹是知道的,她一定還在火哥手裡。
只不過受到的待遇麼……
懷著孩子,她覺得還是暫時不要聽太血腥的事qíng為好。
……
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八月下旬。
天兒,還是那個天兒,人,還是那些人。
各人的生活軌道和命運都還在既定的軌道上按照既定的方向不停地運轉著。
前方抗洪救災的衛燎和舒慡一直都沒有回來,估計是挺忙的,隔兩三天才來一個電話,也不過匆匆說完該好的幾句,聽聽衛舒子的聲音就掛了。
衛舒子在三七小美妞的帶領下,也不愛哭鼻子了,大約在一周之後,晚上睡覺不再哭鬧了,聽話懂事又乖巧。這讓連翹每每說起就驕傲不已,每次在電話里就鄙視慡妞兒一萬句,瞧姐妹兒這功勞,終於把她兒子那嬌生慣養的臭毛病給改掉了。
話是說笑的,其實,彼此心裡都有些酸。
每每談到他倆的感qíng問題,衛燎來電時,總是笑著打馬虎眼,而慡妞兒來電時,卻是顧左右而言他。
聽兩個人那動靜兒,不太樂觀。
人一天天長大,年輕時候那股子衝動的氣焰都被歲月消磨掉了不少,而凡事更容易往深了去想,這就是知道得越多,痛苦得越多的道理。
所以總有人說,還是無知,才能無畏。
而另一邊兒,邢小久和謝銘誠的感qíng,儼然是在gān柴烈火中焚燃著前進的——逐步升溫。兩個人平均兩三天會愉快地手牽著手回到景里吃一餐飯,玩一會兒,陪陪沈老太太說說話兒,那感qíng好得沒話說。
原本謝銘誠打算買房的事兒因為抗洪這件大事也同樣的擔擱了下來。不過,瞧小久的樣子,住在天鷹大隊的小宿舍也蠻開心的。
說白了,幸福就是一個相處的過程,環境並不是絕對主要的因素。
瞧這qíng形,婚期似乎也不會太遠了,估計抗洪一結束,這事兒就得提上日程了。
沈老太太瞧在心底,笑眯眯直點頭,就等著看女兒出家了。沒有恢復記憶的她,活得比任何時候都樂呵。
連翹瞧在心底,樂在嘴裡,每次都得拿小久打趣幾句。
而火哥同志瞧在心底,什麼動靜也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忙,忙,忙,忙到什麼程度呢?似乎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彼此之間每晚照樣的相擁而眠。
可是,在連翹睡去的很多個夜裡,他都會靜靜地看她很久。
時間如流水,日月如織梭。
轉眼之間,人世間又已婆娑——
明天,就是連翹的生日了。
自從父親離世之後,她已經整整十五年沒有過生日了,當然,更沒有過生日的想法和動力。
因為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就是她父親的祭日。
雖說此事已如煙散,到了今年,她過生日的意願還是半點兒都沒有。
一來不願意和爸爸的祭日衝突;二來自個兒懷孕身體不太舒服,吐得厲害更不喜歡折騰;三來前方正在抗洪救災,國家苦難;四來火哥最近qíng緒太怪異,她明明感覺得到,卻摸不准他的脈絡,特別糾結。
按理來說,現在她和火哥之間經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不會再有什麼彆扭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那麼一個地方不太踏實。
如此種種之後,她斷然拒絕了火哥要為她過生日的提議。
不過,她卻告訴他,希望他今兒能抽出點時間來,陪自己去祭父。
鑑於父親和火哥之間的恩怨,她知道讓他去祭奠會有些不妥,說不定老爸還得怪罪她不懂事。可既然她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那老話不是說麼,冤家宜解不易結,不管怎麼樣,火哥都是連家的女婿,去祭拜老丈人都是應該的。
所以,他沒有推辭,也是必然的。
這天清晨,連翹醒來後,身邊兒已經沒有人了。
火哥很早就走了,留了張條兒,說是有點急事兒,一會兒再回來。
嘆了口氣,連翹無奈。
誰讓他是個軍人呢?!
懶洋洋起來後,她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伺候衛舒子小朋友和連三七女士。今兒衛舒子得照常上幼兒園,三七則是給老師請了一天假,因為要帶她去替外公掃墓。
三七小美妞遺傳了連翹身上的許多的壞脾氣——例如,起chuáng氣兒特別的重。
什麼時候都好,就是起chuáng的時候不好收拾。
因此,當可愛的小三七睜開那雙朦朧的漂亮大眼睛骨碌一轉之後,看到衛舒子不知道啥時候爬到了她chuáng上,而且還睡得張牙舞爪的,能不動氣兒麼?
擰著小眉頭,她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一骨碌坐起身來,氣鼓鼓地用手去拍他的小屁股。
“起來,起來——”
“姐姐!”被拍醒的衛舒子扁了扁嘴奶氣奶氣的喚她,瞪著兩隻烏溜溜的黑眼睛有些不解地望著她。
沖他勾了勾手指,三七丫頭笑得很邪惡。
“過來!”
承蒙姐姐的召喚,衛舒子咧著小嘴屁顛屁顛地就爬到了她的身邊兒,仰著小臉望她。
“姐姐……”
“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衛舒子是男生。”
面目一變,三七一把揪住他的小鼻頭,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你是男生,我是女生,誰讓你跑到我chuáng上睡的?”
衛舒子畢竟還小,一見姐姐虎著臉變了聲,立馬就嚇住了,揮著兩隻小胳膊就哇哇大哭起來。
等連翹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戰亂的樣子。
皺頭一眉,連翹輕吼,“連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