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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劫持了太子爺的老婆。
醫院有大量的爆炸物品,數量驚人……這還了得?
邢爺和冷梟一起風風火火地趕到現場時,不多不少剛用了兩小時。他這次去紅刺各大戰隊視察工作,是帶著冷梟一起去的。
意圖很明顯,卸任和jiāo接前的風chuī糙動。
見到大哥的身影,裹著厚厚羽絨服的小久姑娘蒼白著臉兒就小跑了過來。從昨晚上開始,她一直呆在醫院的警戒線外,這會兒,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不堪。
“哥,你終於來了……我嫂子她,在上面……”
正在安排排爆兵們工作的謝銘誠也跑過來,嚴肅地敬了個禮:“報告!老大,嫂子被邢子陽脅持在天台上保潔人員使用的雜物間裡,他叫囂說必須等咱們拆光炸彈再談判,上面還有NUA的直升機接應!媽的,他裝的炸彈,太多太複雜,有電子引爆的,有聲音引爆,有壓力引爆。尤其是通往天台唯一入口上的那個,是帶著計時器的。”
眾所周知,無論炸彈有多jīng密,有多複雜,都是可以人工拆除。
而炸彈裡面,最具威脅最危險的,恰好就是那種帶有定時器的炸彈。
一般來說,炸彈上的定時器,是製作的人用來迷惑對手的障眼法,上面標示的指針和數字並沒有任何的意義,更不代表跳到那個數字就一定會引爆,也不代表在這之前它就不會引爆。
換而言之,拆彈的過程中,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秒到底會不會爆炸。
“報告——”
這時,又一個穿著防爆服看上去臃腫的士兵走了過去,取下頭上的防爆頭盔,他喘著氣兒說:“報告隊長,一共排除爆炸裝置36個,但是天台入口那個定時炸彈,做工太jīng細,通過檢測儀測試發現,極有可能還連接著天台之上的炸彈。一旦,一旦cao作不慎,極有可能威脅到人質的安全,所以我們……”
上面的人質是誰,戰士們都知道。
這樣的炸彈就像是人腦子裡最接近死亡的惡xing腫瘤,誰敢輕易去拆?
邢爺仰頭望向樓頂,婦幼院的綜合樓很高,在這個位置,他壓根兒望不到天台。
幾秒後,他冷冷地沉聲說:
“我去拆!”
“是!為老大準備防爆服!”謝銘誠衝著旁邊的戰士揮手。
“不用——”
邢爺揮手阻止他的動作,然後,大步流星地沖向樓里。
他要穿防爆服做什麼?
一旦定時炸彈爆炸,她都不在了,他即便無祥又如何?
他神色里的決絕嚇到了眾人,謝銘誠雙眼赤紅。
“老大……”
邢爺聞言頓住了腳步,極快地回頭掃了面前的戰友們一眼。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面色平靜的冷梟身上。
“jiāo給你了。”
眸色微黯,冷梟點頭。
……
最高一層長廊的盡頭,就是通往天台的入口。
一路上都是全副武裝的武裝特警和特種兵,定時炸彈旁邊,有兩個穿著重重防爆服的戰士在把守。
邢爺走近了過去,仔細觀察起那個定時炸彈裝置來。正方形,長寬差不多都是20厘米左右,的確做工jīng細,炸彈的外部用huáng色的膠帶纏繞著,突出端有兩個閃爍的指示燈,起爆裝置堪稱完美。
就像咱們常看的香港警匪片一樣,炸彈的雷管附近有好幾根顏色各異的線。當然,吸引他目光的還有,電路板上那小小的液晶顯示屏。
顯示屏顯示著,5:19。
讀秒計時器在不斷地閃爍著!
連翹在上面,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剪紅線,還是剪藍線?對於排爆兵來說,它是一個難題。
而對於邢爺來說,它不是難題,卻是關係到他未來的生命較量。
盯著它,他眉頭緊擰地研究著它的電路構成。
說了這麼久,其實不過半分鐘左右,邢爺就慢慢地攤開了手。
“拿來!”
“是!”
一個防爆戰士趕緊將手裡的剪線鉗遞了過去——
防爆頭盔里的眼睛一紅,他在替老大擔心。他們穿著厚重的防爆服,而老大隻穿著普通的軍常服。
邢爺沒有回頭,向他們擺手。
屏緊了呼吸,兩個防爆戰士站遠了,靜靜地等待著。
然而——
漫長的兩分鐘過去了,拿著剪線鉗的邢爺卻沒有動靜了。
突然,他脫了手套,撫上了自己的雙眼。
閉上,睜開,閉上,再睜開——
怎麼會?!
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視力又模糊了?
事不宜遲,他飛快地想著辦法,5:19,還剩下多長時間?
“我來吧!”
一句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邢爺艱難地考慮了幾秒,長吁了一口氣,“多謝!”
瞄了他一眼,冷梟眉目動了動,沒有多說什麼。
時間不多,生死抉擇就在面前……
他拿著剪線鉗靠近了爆炸物,和剛才的邢爺一樣,十分小心地觀察著爆炸物,上面的時間顯示著:1:15,一分十分秒後,它會不會爆炸,誰也不知道。
動手之前,他漫不經心地問。
“你不用避一避?”
“避什麼避?我老婆在上面——何況,梟子,我對你有信心。”
微微挑了挑唇,冷梟沒有再說話。其實,他看見了老大額頭上細密的冷汗。
時間,仿若靜止。
又一分鐘過去,時間剩下0:15。
冷漠的眼神微眯,冷梟握住剪線鉗,毫不猶豫地伸向了那根藍線……
然後,他也閉上了眼睛。
耳邊,沒有了動靜。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液晶屏幕上的時間定格在了0:05。
一如既往的沒有表qíng,冷梟揮手招呼旁邊的排爆戰士過來,然後扶著佇立的火哥,“好了,緩過來了麼?”
邢烈火點了點頭,模糊的視力漸漸恢復。他先命令防爆戰士趕緊將炸彈挪開並且打開天台,然後瞧了瞧那個炸彈裝置,奇怪地問冷梟。
“你怎麼想到剪藍線的?”
不管是紅線還是藍線,都有可能爆炸,其實這個真帶點兒賭博xing質的。
冷梟冷硬的唇抿了抿,幾秒後,似是而非地回答:“有一個小丫頭告訴過我,紅線是月老的姻緣,剪不得。”
“你的女人?”邢爺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也許吧!”
也許吧?這是什麼話?
心裡疑惑。
不過,眼看炸彈被挪開,那扇被封堵的門也打開了,他暫時沒功夫追究他話里的意思,帶著一小隊戰士,他率先衝上了天台。
冷著面孔,冷著眼,天台烈烈的冷風chuī得衣襟袂袂。
他愣住了。
邢子陽他媽王八蛋,他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