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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朋友,她會為了你的事而著急,會為了你的心qíng而cao心。
這種朋友,是需要她一輩子去感恩的人。
嬉笑著互道了近況,借著這獨處的時間,連翹自然也沒有忘記了要探探慡妞兒口風。為了衛舒子,關於她和衛燎感qíng的事兒她也得上心。在對話里,她著重qiáng調了沒有父母的衛舒子是多麼的期望父母複合,如何如何的整天以淚洗面惹人憐等等,特別不厚道的給慡妞兒的心理施壓。
對於慡妞兒,連翹是了解的。
她心裡相當qiáng悍,如果不是實在被刺激得不行,輕易不會做出離婚這種決定。可是,既然她決定了,那必然是會一條胡同走到黑的主兒,不撞南牆都不會回頭。所以,這事兒她非得這麼做,將嚴重xing擱在她心裏面。
其實,這也正是舒慡糾結的問題。
將心裡的躊躇給連翹jiāo了個底兒,兩個人正叨叨的聊著,突然,聽到外面病房裡響起一聲淒婉的叫聲!
“兒子,你怎麼樣了?現在有沒有好點啊!”
一聽見這聲音,慡妞兒瞄了瞄連翹,臉色黯淡了下來,剛才的笑容斂緊了。
沒錯了,是衛家媽媽潘碧來了。
她好不容易壘起來的決心大堤,在潘碧的聲音傳來後,似乎立馬就發生管涌了。實話說,她真的不願意又回到以前那種日子裡去,整天為點兒jī毛蒜皮被他媽挑刺兒。
太累,實在太累!
見狀,連翹也是勸和不勸分,“慡妞兒,出去見見吧?也許經過這些事兒,又過了這麼久了,他媽改變了態度也說不定。”
“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這話是不是這麼說的?”不知道為啥,但凡聽到衛燎他老媽的聲音,舒慡就覺得自己就肝兒顫。說話也沖,很想吐槽,很想噴人。
“是。”
連翹默了。
心知依她現在的心境,估計要和衛家媽媽見面也得互相噴火兒,要和平共處,可能xing真是極小的——
拍拍她的肩膀,她又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把話題岔了開去,聊起女人懷孕那些事兒來。慡妞兒也將視線落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手還放上去摸了摸,語氣裡帶著感激。
“連子,你這懷孕也辛苦,我還把衛舒子那個搗蛋鬼託付給你……真對不住你了。”
“滾滾滾,少發酸味兒。”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連翹翻翻白眼笑了,“如果你真有誠心感謝我,不如直接恩賜我幾塊兒金磚來得實在,說這些頂個屁用。”
知道她開玩笑,舒慡苦bī地撇了撇嘴,不客氣的回敬她。
“還金磚呢,姐姐我窮得叮噹響,上頓吃完下頓都不知道在哪。”
連翹笑,“慡妞兒,別矯qíng了。衛隊隨時準備養你呢,吃他去。更何況,實話說了吧,就你丫這副臭脾氣,依我看啊,除了衛隊還真心沒有男人能受得了你。琢磨琢磨差不多得了,老婆婆又不和你過一輩子,歸根到底還是你倆過日子不是?”
微微一愣,舒慡啞然失笑,“你啊,三句話不離說客本質。”
“喂,快聽——”抿了抿嘴,連翹突然努了努嘴,示意她聽外面的動靜兒。
“得了,有他媽在的地方,指定熱鬧。”
舒慡嗤笑一聲兒後,嘆了嘆氣。
外面的病房,果然是熱鬧的,自從潘碧進門兒,她的淚水都啪噠啪噠的流。
沒有停。
不管她這個人好也罷,壞也罷,但是對於兒子的關心和愛護屬實是十打十的。那天聽到兒子出事的消息,她急得都快發瘋了,要不是知道衛燎很快就會回京,她差點兒就飛到WH去了。
這些日子,她都一個人住在家裡,衛司令也是個說話算話的主兒,還真就沒有回去過。每次她厚著臉皮給他打電話,他的語氣也是不咸不淡,三言兩語說完就掛斷。這段時間,她也被折騰得也夠嗆,心裡的不安和慌亂感,已經達到了幾十年來的最高峰值,時不時的心裡就有產生一種泯滅感。
而現在,老公,兒子,孫子都在這間病房裡,她就那麼望著他們,哭得不行,心裡酸得不行,說話的語氣更是完全無法穩定,一聲聲帶著哭腔的聲音里,全然都是委屈。
她覺得自個兒才是被拋棄的一個。
打從她進病房來,眼淚已經流掉了一公升,但是兒子沒正眼兒瞧她,孫子也沒叫她一聲奶奶,老公到是理她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
“你跑過來gān啥?明明知道人家小兩口不想看到你,摻和,就喜歡瞎摻和!”
動了動嘴巴,潘碧忍了忍,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反駁道:“老衛,咱們一家人真的非要這麼說話麼?嗚……兒子生病我來瞧瞧怎麼了?我怎麼了我?難道非得弄到過不下去的地步,你才高興?你們就高興了?”
“自作孽!”老衛chuī鬍子瞪眼,毫不相讓。
“你……”
“夠了!”靠在病chuáng頭的衛燎聽到父母吵架就頭痛,大吼一聲打斷了老媽的話。不解恨似的,忿忿地一把撈過chuáng頭柜上的水杯,猛地摔了出去。
水杯與堅實的牆碰撞之後,四分五裂的碎裂來來。
碎玻璃四處迸散,如同他們破碎的家庭。
這一幕,成功惹了一室的寂靜。
在衛家,衛大少爺打小都是當寶養大的,三代單傳的獨苗苗,被寵得無法無天,xing子更是狂傲不羈。要說以前的他還有什麼優點,那就是對父母一直很孝順,從來沒有這麼在父母面前發脾氣摔東西的時候。
然而,現在……
望著那碎裂的玻璃,大伙兒的視線焦點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臉上。
深吸一口氣,他好不容易淡定下來,“你倆都走吧,別吵吵了。尤其是你,媽,求求你別管我了,好不好?舒慡的xing子你不了解,她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隨便能揉捏的姑娘。你折騰了她這麼些年,我現在沒找你麻煩算孝順吧?如果你不希望你兒子以後孤家寡人過一輩子,就別再管我的事了。”
“兒子,媽只是關心你……難道這也是錯?”潘碧哭得不可抑止。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傷心。
其餘人等,悉數沉默。
衛燎面色沉重,腦子被這些事兒糾結得越發煩躁了,看到老媽哭哭啼啼地坐在面前,媳婦兒進去了半天都不在出來,他心裡很惶惶。
其實,他也害怕重蹈覆轍,害怕好不容易和舒慡感qíng上的一點進步,再次被母親給打回了原形。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的心底,頓時一片涼意。
“媽,你別難為我了,好嗎?走吧,走吧——”
望著兒子和老公,潘碧難過得只會哭,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老衛臉上的表qíng,yīn沉得像是剛剛下了一場bào雨。但是,事qíng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哪怕明知道老伴做得不對,但是作為父親,一家之長,他終究還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過下去的。
和事佬,還得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