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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這個自己沒有一天不惦記的女人,艾擎出神了好一會兒。最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慢鏡頭一般在迴響:“敏姨她不太方便,前一陣兒,她退出NUA了,現在也不和任何人聯繫……”
“不方便?和親生女兒說句話都不方便?聯繫方式告訴我,我找她說。”
哽了哽喉嚨,艾擎的聲音有些飄,笑容有點兒勉qiáng:“是真的,不方便了。我,真沒有辦法再聯繫到她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的時候,連翹心裡突然一陣悶痛。有些奇怪的傷心,有些難過,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頭有些發暈。
“她,還好吧?”
“好,她一直都挺好的,就是總惦記你。”
艾擎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裡帶著點兒淡淡的淒楚。
看著這個神色難辯的男人好一會兒,連翹撫著額頭笑了,“如果下次你聯繫到她的時候,記得替我問個好,告訴她,畢竟我還是她的親生女兒。”
說完,她看到艾擎嘴唇微微一動。
然後,默然。
……
有聚就會有離別,曲終人散,倦鳥歸巢,吃完飯總得各回各家,和艾擎告別幾句,她拉著依依不捨的三七小美妞便要去拉包房的門兒。
“小騙子——”
手剛觸上門把,背後突然傳過來的低喚,讓她不由得脊背一僵。
熟悉的嗓音,帶著極致的溫柔,可以說是在他倆相處了六年裡最柔qíng的一聲輕喚。這種從未有過的柔qíng,沉重得猶如大山,壓得她呼吸不暢。
微微呆愣了,下一秒,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艾擎突然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頭放到她肩膀上,聲音低不可聞,“小騙子,不要回頭看我。我,我只是有句話要告訴你,如果你回頭了,我便再沒有勇氣說出口。”
腦子一蒙,連翹突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麼……
倏地扭過頭,她抬手去推他,笑著瞪他。
“說不出口的話,就別說!”
望著她,艾擎突然抬起修長的手指撫在她的唇上,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氤氳出一抹濃重的yīn影來,輕吁了一口氣,他忽然低低地微笑著呢喃一句,那溫軟的嗓聲如同羽毛拂過。
“小騙子,其實我,很愛你……”
說完,心裡淡然。
他終於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因為,他害怕自己現在不說,也許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最終還是希望她能知道,曾經有一個男人一直愛著她。
愛她,如同生命。
突如其來的話,讓連翹完全不知所措,更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反應,腦子蒙圈了幾秒後,她對上了他的視線,淺淺一笑,似是而非地笑說。
“下輩子吧,如果我先遇到你!”
勾起稜角好看的唇角,艾擎的神色溫柔起來。
“好,下輩子我等你。”
“哼,下輩子你也沒機會。”
重重的冷哼一聲,邢烈火熟悉又冷冽的聲音突然橫cha了進來,讓連翹身體猛地一僵,幾乎就在話出的同一時間,高大冷峻的他步伐穩健地推門而入。
長臂伸出,他的大手直接攬過了她腰去,臉上的表qíng和動作,帶著淡淡的怒意,更多的是對獨占物的一種領地宣示。
嗅著他身上的煙糙味兒,連翹知道,這傢伙又不知道抽了多少煙。
而這些,足以證明他的心裡很煩躁。
“火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手臂重重地收緊了力度,邢爺沒有答腔。
“太子爺還是這麼霸道。”艾擎嘴角dàng著笑,望著眼前虎視眈眈的男人,沒有半點兒心虛。
他的愛,自認沒有傷害到別人,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危險地眯了眯眼,邢烈火聲音依舊如同寒流掠過:“艾擎,咱倆打jiāo道了這麼多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應該知道,我的東西,不喜歡別人碰!”
見他占有xing的手臂將女人摟得死緊,艾擎忍不住笑了,雲淡風輕。
“她懷孕了,我說你輕點。至於我,隨你處置吧。”
心裡一窒,連翹突然意識到什麼。
猛地轉過身來拉住火哥的衣袖,帶著霧氣的雙目死死地盯著他,眸底里含著淡淡的哀求。
“火哥,你答應過我不動他的。”
“我也警告過你,不要和他接觸。”
“我是因為,我是因為……”
接下來的話,連翹說不出來了,這件事既然火哥不想說破,那麼她也不想由自己說出來。
只不過,她覺得這一切都特麼太狗血了,就跟電視劇似的,玄幻得不太真實!
“連翹,你太小看我邢烈火了!”
回視著她懇切的眼睛,邢爺冷冽如斯的聲音里,有一抹受傷。
“火哥……”
說完這話,連翹只覺得禁錮在自個兒腰間裡的大手越收越緊,而包間裡的氣氛詭異得讓她透不過氣兒。
心慌。意亂。
而環著她的手,一直很緊,一直很緊——
緊得她都快要窒息了,邢爺才扛上抿著唇不吱氣的三七小美妞,拉扯著連翹徑直離去。
包間外面,並沒有連翹所預想的那樣,警察拿著槍等著。
很顯然,火哥只是為了保護她,不希望她牽涉上這件事。
而她,似乎誤會了他。
……
“火哥……”
回到景里,她涎著臉湊上去,在他耳邊輕呵著氣,軟著嗓子撒嬌,“對不起嘛!”
“哪兒錯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的視線有些迷離。
乖順地將自個兒的腦袋蹭到他頸窩處,連翹將自己的腰送到他手裡讓他摟住,眉間眸底滿是含嗔帶笑的嬌俏,水盈盈的眸子裡散發出求饒的訊息。
“火哥,我只愛你,就你一個……我不該誤會你是要抓他的。”
“妮兒……”眉目微挑,邢爺順手圈緊了她的腰,主動將她帶入了懷裡,低下頭望著她,黑眸微眯的是難掩的xing感,“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為了她,一切都值得。
所以,他是決定放過艾擎了麼?
望進他寵溺的眸光里,一時間,連翹覺得自個兒的心臟在微微震動。
心裡感動,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希望把兩個人的氣氛搞得這麼悲傷,生活麼,怎麼過不是過?就算自個兒要變成一個瞎子,她也希望做一個快樂的瞎子!
攬著他的脖子,她輕笑,“火哥,你啊別想那麼多,趕明兒起,咱倆劈柴打漁,好好生活,日子啊,只剩下chūn暖花開了。”
“那咱倆誰劈柴?誰打魚?”皺著眉頭,邢爺問得認真。
“都是你唄,體力活兒都得男人來gān!”
“我耕地,你織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