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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謝大隊長的傻和笨是體現在感qíng上,而不是體現在智商上。何況,往往很多事qíng,旁觀的人最看得清楚。這時候的他非常清楚地感覺到,眼前事qíng的詭異和不合常理,更知道,絕對沒有小久想的那麼簡單。
整一個bào風雨前的寧靜。
其他事qíng都好說,他最怕的是小久受到什麼傷害。桌子上的人,都是她心裡最為重要的家人,任何一個人出現問題,對她來說,都是痛徹心扉的打擊。
太過溫馨了。
多奇怪啊!
激動的老爺子,整頓飯吃下來都是在照顧著老太太,而神色莫名的宣姨,很明顯的心事重重,神色不愉,這些,都更加堅定了連翹的想法。
不過,大家的面兒上沒有多顯露出,帶著微笑應酬著。
看著戲在朝著火哥的預計的方向發展,她覺得這傢伙完全可以改行做導演。
生活劇的導演。
吃過飯,還是其樂融融的溫馨家庭劇,繼續上演著。
今兒晚上的天氣不錯,雖然天上看不見月亮,但依稀有幾顆不甘寂寞的星子在眨眼睛。
院子裡,兩張小木桌兒並列在一起,擺滿了果品和月餅。
老爺子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沈老太太,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與連翹對視後,沈老太太若有所思的說。
“遠征,我,我想要先回去了。”
“雅如,多留一會兒?”老爺子哪兒捨得失去這溫馨的時刻。
一會景里,誰知道明兒醒來會怎麼樣?
好吧,他料事如神。不過,這同樣也是後話。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這老太太,玩起了固執。
略略一沉吟,邢老爺子掃了一眼面前就坐的晚輩們,嘆著氣站了起來,扶起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老太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這戲,演得她真累,一半是真實,一半是假,她始終在夢與醒之間徘徊著,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回到景里,立馬就得把這老頭兒趕走。
不過,她沒有忘,還有最後一場。
眸眸一轉,她突然望向了很久沒有吭聲的宣姨,笑著說:“雅宣,你過來一下,我有句話要和你說。”
宣姨那隻受傷的手,微微一抖。
這次的顫抖,很明顯,明顯到大家都看清楚了!
走到旁邊,不知道沈老太太究竟和宣姨說了什麼,等她再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煞白,在燈光下,很容易便能看得出來,她的面色不霽,似乎腿腳都有些發軟。
接著,沈老太太則笑著在邢老爺子的護送下離開了四合院。
隨便,她也帶走了三七小美妞。
開了鑼,敲了鼓,捉妖的好戲終於要進入高cháo階段了。
連翹同志這會兒的心裡,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
她知道,在這齣戲裡,沈老太太的台詞雖然不多,可是卻起著至關重要,甚至決定xing的作用。
火鍋同志的本意,絕對是不想讓沈老太太參與和知道高cháo部分的。
所以,沈老太太的友qíng客串戲份提前落幕了,而三七小美妞也絕對不適合參與這些血腥的劇qíng。
作為群眾演員,她也離場了。
接下來,真正的高cháo劇qíng,終於要拉開序幕了。
坑深 137米 戲已落幕,記憶恢復——
在四合院的門兒關上的剎那,小久姑娘終於感覺出來這院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了。
怪怪的,密不透風的,如同被一股超低壓的氣流給籠罩了似的。
心,莫名慌亂。
一瞬間的怔忡後,她嬌俏的臉孔滿是疑惑,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
“哥,嫂子,宣姨……你們,你們這裡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沒事兒,吃水果——”連翹笑著拿起水果刀,捏了只蘋果在手裡,慢慢地削,一點一點的削,動作緩慢而細緻,視線卻往宣姨身上瞅去,含糊地笑著說。
“宣姨,要吃蘋果麼?”
她臉上的笑容蠻自然的,自然得像是壓根兒啥事兒都沒有似的。
宣姨愣住了。
按照連翹的jiāo代,沈老太太臨走之前和她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其實挺簡單的——那些事,他們都知道了。
所以這會兒,她的笑容越淡定,宣姨的心裡越是慌得發毛,臉色也愈發的褪敗。
囁嚅著唇,她說:“謝謝,我喝水就好。”
她的態度,和初見時已經大不一樣了。甚至帶著點瑟縮。
連翹牽了牽唇,還是只望著她笑,卻不再說話。
這是一種心裡的施壓方式,為了徹底瓦解她心理防線而打的心理戰。
靜靜坐著,冷得像座冰雕似的火鍋同志終於開口了,一出口,也不過簡單的兩個字。
“說吧!”
夜晚的院子,光線不太好,但當他冷冽的目光落在宣姨身上時,那種猶如鋼片兒划過骨頭般的痛楚,讓她不禁駭然,身體微微一抖。
“什麼?說什麼?”
沉默了一下,邢爺忽然冷笑了一聲,“你是了解我的,你自己說出來,和我說出來,結果會有什麼差別!”
驟然一陣心跳加快,是的,宣姨是了解這個侄子的。
了解他到底有多狠,有多毒辣。一種不安的qíng緒涌了上來,她覺得耳朵邊兒似乎安了消音器,什麼也聽不見了。
血液逆流!
心,怦怦直跳,惶恐不安。
連翹將削好的蘋果放到果盤裡,推到她的面前,微笑著說:“宣姨,來,邊吃邊說,夜晚還很漫長。”
宣姨推開果盤,又拿起面前的水杯,握在手裡,卻並不喝,表qíng看著還算平靜。只不過,那隻透明水杯里輕漾的水波,一晃一晃的,出賣了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老實說,能有這樣的定力,連翹其實挺佩服她的。
“嫂子,你們這是gān嘛啊?讓宣姨說什麼?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見到他們之間的詭異互動,表qíng有些緊繃的小久姑娘,終於忍不住又喚了一聲,問了出來。
挑了塊兒蘋果遞給她,連翹笑,“沒事兒,吃蘋果,聽宣姨給我們講故事。”
“故事?宣姨有什麼故事要講?”
對小久的疑惑,她沒有辦法解答,只得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咱們啊,就洗耳恭聽,就知道了!”
沉默著的謝銘誠心疼地望向邢小久,緊緊抿著嘴唇,伸出厚實的大手來握緊了她的手。
望著他的眼睛,小久與他對視了兩秒。
慢慢地,她放鬆了下來。
宣姨低下了頭,陳年舊事如同波濤在她腦子裡翻滾,很想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兒。可是,在火哥冷冽的目光下,她始終無法克制不住手的擺動。
思索了片刻,她輕嘆,“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gān嘛還要來問我?”
“說吧。”邢爺的聲音低沉壓抑的,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大聲囂罵,還是那兩個字兒,冷硬銳利的目光卻聚焦到了對面的牆上,不知道他的腦子裡,究竟在思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