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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對她來說是真正意義上戰爭狀態下的直升機傘降,也是她自從上次跳傘出事兒後的第一次空中跳傘,而且還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qíng況下夜間跳傘。
老實說,心肝兒還是有些發顫的,畢竟誰都沒找死的愛好!
特種兵跳傘訓練過的科目很多,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種把式,所以,此處就不再詳細敘述了(主要非得說詳細,二貨作者也沒跳過。)
mi—8武裝運輸直升機,螺旋槳呼呼,天鷹隊員在濃郁夜色的掩護下,向目標前進著。
當然,駕機的並不是邢烈火同志。
第一,作為紅軍總指揮,他必須坐鎮指揮部;第二,紅刺特戰隊裡,優秀的飛行員很多,實在還輪不到領導親自出戰。
連翹身上背著必備的降落傘包,還有全副的特種兵裝備,避彈衣、背囊、彈袋、手套、單兵戰鬥武器等等加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多斤。
沉,沉,沉,不過習慣了。
“報告,已經抵達目標區域,請指示。”
“同志們,成敗在此一舉。”
“預備——跳!”
別看謝大隊長平日裡憨憨地傻冒樣兒,實則到了真正的戰場上,他的威風半點都不含糊,所謂qiáng將手下無弱兵嘛。
接到命令,連翹還能說什麼呢?
跳唄!
她是第五個往下跳的,沒有預想中那種被蛇咬後十年怕井繩的恐懼,眼兒一閉,往下蹦噠就是了,耳邊呼呼的風聲直刮耳膜,夜色里,那種戰爭年代英雄般的悲壯感到是真真兒的體驗了一回。
生命,在有時候,沒有榮譽來得重要。
不過麼……
跳傘這件事兒,並不像立定跳遠,想跳到哪個位置,落地了還就在哪個位置。這跳傘麼,大風那個chuī啊,大雨那個淋啊,飄啊dàng的,不知不覺離預定的目標就遠了。
落下後,卸掉身上的傘降裝備,連翹迅速與附近的戰友集結著,準備往之前的預定集合點去。
點了一下數,現在跟她在一起的只有七名戰友。
而除了連翹之外,這七個戰友全部是士兵,軍銜最高的是個姓羅的三級士官,所以,她往這個隊伍里一站,嘿,雖說只是個小小的少尉參謀,怎麼著也是個gān部了,牛兒了。
在軍內有一種不成文的說法——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連翹就是原型,她一直在想,等哪能從參謀混到了“長”,就不用再處處受氣了。
現在,權當提前體驗了,論銜兒,七名戰友統統都得聽她指揮。
“連參謀,我們必須迅速找到謝隊!”
“四人一組,掩護前進。”
戴上戰術頭套,連翹提著突擊步槍,先一步沖在前面。
一行人相互掩護著,加上她共八個字開始往目標點挺進,不一會兒,排頭兵突然轉過頭來,小聲報告著說:“連參謀,目標在十點鐘方向,可是前方有條河,怎麼辦?”
河,呵,呵,河,水啊!
望著面前這條河,連翹那眼神兒‘嗖嗖’地——
她那豪不掩飾的光芒甚為yīn毒,用句時尚點兒的話說,若眼神可以填河的話,她已經將此河填平一萬次了。可是,即便她再害怕,在戰友們的矚目的視線里,她不想畏懼,卻還是繞了個彎兒——
“能繞過去麼?”
“等等,我看看——”
大傢伙拿出手電,掏出行軍地圖翻看起來。
連翹覺得悲劇了,到達目標點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武裝泅渡,如果要繞過這條河走,至少得多走五公里,而五公里在急行軍狀態下,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距離。
抹了一把濕透的腦門兒,她實在不知道究竟是汗水,還是雨水。
作為一個對水有yīn影,有恐懼的溺水症患者,她此刻腦子裡各種的進行著天人jiāo戰,可是,即便有一萬個理由讓她想繞過河去,都抵不過一個理由讓她必須渡河而過——軍人榮譽。
再且說,誰讓她是個gān部呢?
暗暗咬了咬牙,她攥緊拳頭沉著吩咐:“……武裝泅渡,快速推進……”
“是。”
八個人很快就到達了河邊兒,戰友們人影兒一閃,直接就跳進水裡了,撲騰撲騰水波晃dàng間就飛快遊走了。
不能慫包蛋啊連翹!
兩眼兒一閉,她拼命似的‘撲騰’一聲就跳了下去。
十月份的天兒,河水實在涼透,她咬著牙堅持著往前游啊游啊,狀態看著挺不好,那個羅士官大概看出來了,怕她頂不住,遊了過來想搭把手。
心裡一喜,可是她的手還沒有伸出去,腦子裡就想起很多火閻王平日裡的敦敦教導,最終,她還是悻悻地收回了手,沖羅士官搖了搖頭。
要做一名合格的紅刺特戰隊員,她必須靠自己克制怕水的缺陷。真正做到——天上能飛,地上能跑,水裡能游。
……
好在,這條河不算太長,估計也就100米左右,等她終於橫渡過去時,心裡那種戰勝自己內心恐懼的感覺,真的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很快活,很安逸,很想高聲大吼。
一分鐘後,整裝待發……
背著背囊,帶著彈匣,扛著突擊步槍的幾個特種兵飛快的跑動了起來,渾身被水透濕後,再被汗水給濕透了一次。
可,每張臉上都意氣風發。
這就是軍人,崇高的軍人。
眼看離目標點不太遠了,而他們所處的位置,正是藍軍丶區域縱深的一個高地,透過夜視望遠鏡,可以看到小山坡下的藍軍士兵動靜,還有哨崗上那兩個藍軍哨兵來來回回的走動。
這兒特別像是一個小型的軍需補給站,可是瞧來瞧去,約模只有十來個藍軍士兵在把守。
一個戰友有點兒興奮,“連參謀,咱是要不要先搞掉他們。”
想了想,連翹還是決定按原定計劃,不逞個人英雄,“先跟謝隊匯合,咱們執行的是偵察任務。”
“是。”
“等等,兄弟們,有點兒奇怪……”第六感告訴她,哪裡有些怪怪的。
“咋啦?”
“這兒是補給站,這麼放著不是給人搞麼?”看那個補給站的防禦簡直就是漏dòng百出,正常戰爭狀態就太不正常,明顯太過傻bī了,找抽?
當然不會。
火哥說過,一切反常的東西,都有可能是危險。
“撤!”
她跟著七個穿著叢林迷彩的戰友潛行在糙叢里準備去跟謝銘誠匯合,哪料到不過才走十幾步,耳邊就響起一道沉喝。
“不許動,你們被俘了——”
原來,在他們旁邊不遠處的糙叢里一直埋伏著藍軍新加入演習的X軍特戰隊員,足足十幾個,這就是連翹覺得不安的因素。
可是,俘虜了?能成麼?
寧願戰死也不做俘虜,是紅刺的一貫原則,八個人無須對視,立馬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了反應,連翹一把將腰間的手榴彈掏了出來,小拇指將那扣環兒一拉,猛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