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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麼?
連翹也疑惑了!
世間之上,如果真有‘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愛qíng,那麼為什麼終成眷屬的有qíng人那麼多,能白頭偕老還幸福美滿的卻很少?
“咱得往好的方面想!”她的語氣有些無奈,有些憐惜,更多的是勸慰——
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不過,她也真的不太相信那個孟若珍能有那個本事。
如果她要真那麼能,能將慡妞兒和衛燎這倆好得都恨不得揉進彼此身體裡的冤家給拆散了,那麼,只能證明是他倆的婚姻不夠堅固。
*
京都市第一看守所。
烈火,當空。
四周高高的鐵絲網裡,關押著許多嚮往自由的靈魂。
一般來說,犯罪嫌疑人在法院還沒有開庭審理之前,都是暫時關押在看守所裡面的。
易安然也是一樣。
這時候,辦公室里氣氛低壓,所有人屏聲息氣著。
滿臉冷冽yīn沉的邢烈火手裡拿著一個宗卷,那是刑偵大隊對易安然的調查問卷和審訊資料。
他,皺緊了眉頭。
在他的旁邊兒,站著負責這個案子的市公安局刑偵隊長和第一看守所的所長。被他身上那種又yīn戾又冷冽的氣息給瘮得,他倆大氣兒都不敢亂出,一動不動不敢吱聲兒,等待他發話。
良久,看完了,他才冷聲問。
“就這些?”
“是是,就這些了,她什麼也不肯說,就連證據確鑿的煤氣泄露案她也不肯承認……我們……我們看在易處的份兒,也不好太過為難了她!”
刑偵隊長說得斷斷絕絕,但話里的意思表達明確了,嫌疑人不認罪,他們也不好動刑。
畢竟是易處的親妹子……
而且,她的關係也比較複雜,又扯上邢家……
冷冷地哼了一聲兒,邢爺將資料遞還給了他,又對著旁邊杵著的看守所長說。
“取消區別待遇,該怎麼辦還怎麼辦!”
“可是,易處那邊兒?!”
邢烈火望向那個所長,目光里滿是冷冽,“你說是易處長大呢,還是法大呢?”
“這個……是……法大,法大……”腦門兒一熱,看守所長被這句話駭得直冒汗,他哪敢徇私枉法啊!
眉目一沉,邢烈火沉吟幾秒說:“這樣吧,回頭我給市公安局發公函,因為她的案子還涉及到一件機密,所以如果她還不jiāo代,我會派人來提審……另外,關於遠陽集團的,如果jiāo代了,也得先保密。”
怔了一怔,刑偵隊長點了點頭,表qíng知道了,接著又問:“領導,你今兒不去見見她?她說只要見到你,什麼都jiāo代!”
換了任何人這時候應該都會選擇走這條近路。
可是……
邢爺很快便擺了擺手,來這兒的路上他仔細尋思明白了,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何必為了這事兒弄得夫妻間有隔閡呢?
“不見了,不jiāo代就給我死關著,看誰耗得過誰!”
“……”無語地望著他,兩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剛才見他到看守所的時候,都認為他是要來見易安然的。
誰知道,事到臨頭又變了……
冷冷的一勾唇,邢爺的視線掃向了他倆疑惑的目光,倏地一臉嚴肅地說,“老子後院都起火了,還見什麼見?我夫人不喜歡,沒有辦法!”
“……”
兩個人呆愣著,不好接嘴了!
早就有耳聞這位太子爺是個妻奴,但沒有人敢相信,今兒聽他親口承認,就不得不相信了。
然而,更加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降住這麼一隻猛虎啊,降住還不算,還能遠遠的地將繩兒給攥在手裡。
換句話說就是,太子爺見與不見易安然,那位夫人也不可能會知道不是?
再說了,現在新時代的男人,誰在家裡還沒說過幾句謊話哄老婆的啊!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好了!就這樣吧,我就先走了,記住我說的話,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實在不行,我會派人過來審訊——”
冷冷地說完這句話,邢爺沒有再哆嗦,轉身就往外走,先的時候接到電話說連翹出了景里,想到她還懷著孕,他這會兒火急火撩的呢。
不曾想。剛到門口,就遇見了帶著兩個下屬走進來的易紹天。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了,彼此之間的那點兒嫌隙,還是沒有辦法消散。
坑深 122米 英勇無敵的翹妹子!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了,彼此之間的那點兒嫌隙,還是沒有辦法消散。
兩個男人今兒都穿著正式的制服,邢烈火迫人的氣勢自是不必多說,實打實的冷冽bī人。而已經升了副警督的易紹天,同樣是個筆直俊挺的男人,那張看上去略顯憔悴的五官上,讓他更是平添了一種滄桑的感覺。
對視了幾秒鐘之後,邢爺微微地挑高了下巴,抿著冷硬的唇線從易紹天讓出來的門口,大步往外走去。
不過剛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易紹天低沉暗啞的嗓聲——
“邢帥,借一步說話!”
聞言,邢爺不由得渾身一震。
這個稱呼,他有多少年沒有叫過了?
頃刻之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前在老部隊的時候,一起蹲過的掩體,一起扛過的圓木,一起淌過的泥濘,一起唱過的軍歌……
心,剎那間竟軟了許多。
年青時候的恩怨,隨著年齡的增長,總會慢慢的淡化,雖然彼此之間永遠也不能再回到過去那樣的戰友之qíng。但因為現在不想再計較了,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仇恨心思了。
現在,多好啊!
老婆自己的了,母親也找回來了,女兒有了,或許還能再有一個兒子,家庭很溫暖,一件件美好的事qíng他都擁有了,再對比一下處境淒涼的易紹天,這個自己曾經的戰友,曾經的兄弟,邢爺冷硬的心頓時柔軟了不少。
社會上流行過一句話,說得很現實。
鐵哥們有三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
而這三件鐵之中,要說在當今這個利益至高的物質社會保持得最恆久的,那就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了。
戰友qíng,那是一種特別gān淨和純粹的qíng感。
所以,頓住腳步沉默了兩秒後,邢烈火終於回過頭望了他,往回走進了所長辦公室。
不用再多說什麼,其餘人等全部自動屏蔽了自己,替他倆關上門兒站得離辦公室遠遠的。
這兩個人,不管是誰,他們都惹不起。
兩個男人面對坐著,一個人點了一根煙,都沉浸在思緒里半晌沒有言語,這副畫面,相當的詭異。
要從緣分論算起,這倆也算是有緣人,身兼了多重身份。
彈了彈指尖兒的菸灰,易紹天掀了掀唇,臉上帶著點兒自嘲,用淡淡的聲音拉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