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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才他們倆又摟又抱又激動又失落的一幕qíng景劇,全都落在靜靜觀望的卓雲熙的眼睛,對她來說,絕對的扎眼。這會兒眉目間還有著淡淡的憂愁淡淡傷呢。
但人家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她臉皮兒再厚也不好意思賴在別人家裡不走吧?
“那……邢師兄,那我們就先走了,嫂子你也要多注意休息,改天我再來討擾!”
既然知道是討擾,改天還來gān嘛?
連翹心裡這麼腹誹,臉上卻擺著一個蠻諷刺的笑容來。
“卓小姐要是不怕我和老公招待不周,儘管來!”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我們夫妻倆沒多待見你,你要是不怕咱倆給你甩冷臉,你儘管來就是了。
要是換了其他的女人,即便再喜歡一個男人,被人家老婆這麼說了,估計咬碎了一口牙齒,這輩子都不太可能再登人家的門兒了吧?
奈何啊奈何,卓小姐是誰啊?
她絕對是李宗吾先生《厚黑學》的踐行者,端正地微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將連翹譏誚當成讚美似的回應。
“好的,一定來。嫂子你好好養胎,再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小侄子,一兒一女,那邢師兄就圓滿了!”
這女人可真會說話,不管說什麼似乎都蠻妥帖的!
連翹不由得勾起唇角,不經意地望了望她留下的那一束百合花,“這花兒到是挺好看的,似乎和市面上的百合有點兒不太一樣啊。”
“是的,嫂子好眼光。這是剛從日本空運過來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每天都派人給你送過來!”
“呵呵,不用麻煩了,我就隨口說說!”連翹一臉的訕笑。
作為一名醫生,她難道不知道懷孕的女人臥房裡最好不要擺放百合花麼?
不過也是有可能的,人家一不是婦科,二又沒有懷過孕。
所以,如果她拿著別人的‘好心’來譴責似乎就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卓雲熙見連翹笑得一臉的燦爛,心裡總算有了點兒安慰,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得到她想得到的那個男人的半點兒注目。
於他而言,似乎看她一眼,都是多餘!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不喜歡美女,如此冷漠,如此視美女如無物的男人麼?
除了他,她還真就沒有見過。
見到她的美貌,像蒼蠅一樣撲過來的男人比較多,即便不撲的,不過也是矯qíng擺了。
而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不在乎她。
大概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一門心思要得到他的原因吧,人的劣根xing如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浮想聯翩。
然而,意識和xing格,決定著命運!
她的死不回頭,終將使自己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提著醫藥箱雅致地杵在房門口,她看了那個一臉冷漠的男人許久,眼神里是戀戀不捨,在臨出門之前,似乎還是忍不住了,又憋出一句話來。
“邢師兄,再見!”
邢爺還是沒有回應,埋著頭在看周益給開的藥。
對美人兒絕qíng到這種地步,真是古今罕見。見狀,連翹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人比百合花還要嬌美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再見,卓小姐!”
等到房門再次合上,連翹忍不住爆笑出聲,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後,又輕輕搖了搖頭,學著古人的樣子感嘆道。
“多qíng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呵,小東西,你還學會吟詩了呢!”淺笑著倒過來一杯溫開水,邢爺放低了嗓子笑著數落了兩句,又將弄好的藥片兒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哄著她說:“來,乖,把藥吃了!”
雖然不喜歡吃藥,但連翹到底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兒了,不能由著自個兒的xing子。
抓過他的手腕,她正要就勢將他手心的藥片兒往嘴裡送,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神經兮兮地望他。
“親愛的,你看過《甄環傳》沒有?”
“甄環傳?!”反問著她,很顯然火哥這個老爺們兒是沒有看過的,不過依它廣泛的知名度,他還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好像聽說過,不就是一電視劇麼,怎麼了?和你吃藥沒關係啊,別東拉西扯的,來,吃!”
“不行!”連翹大聲反對,順便也推開了他的手。
“怎麼了,多大人兒了,還怕吃藥?我看啊,三七都比你qiáng!”邢爺虎著嗓子訓她,又把藥片往她嘴邊兒送。
拼命地搖著頭,這懷孕的女人啊,神經本來就有些敏感多疑,何況對卓雲熙這個女人也有些讓她發瘮,再加上六年前的往事,她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火哥,你想想啊,卓家大姑娘這人心機怎麼樣?她可是喜歡你都快成痴病了,你想想,這樣的女人對我來說多危險啊?”
似乎是怕他不肯相信,她又煞有介事地苦口婆心解釋道。
“甄環傳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宮斗,知道什麼叫宮斗嗎?宮闈紅牆,明里暗裡的你拼我殺,你爭我斗為了什麼?斗權謀,斗地位,斗男人,斗榮寵,什麼都斗……而他們最喜歡下手的便是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喂,不是我小人之心啊,我怎麼都覺著這卓大美人兒包藏禍心呢?”
“……”
沒有回答她的話,但是她的話很顯然提醒了邢爺,他果真很快就拿開了藥片兒。
雖然他相信周益,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賭不起,和卓雲熙這個女人沾上關係的東西,還是不要碰為妙。
起身之後,他就掛了一個電話,沒幾分鐘小武就上來了。
他將周益給開的藥jiāo給了小武,並囑咐他儘快讓人照這樣的重新開藥過來。說完想了想,又嚴肅地吩咐說。
“完事兒後,你悄悄將這藥拿到藥監局去,看看這裡面有沒有問題!”
之所以悄悄,是怕傷了周益的心。
“是的,老大。”小武做事是從來都不會問為什麼的,他只知道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兒就成。
吩咐完了這些,等小武關門離去之後他再轉過頭來,卻見到坐在chuáng上的小女人捂著嘴笑得東倒西歪,好不樂哉。
“……哈哈……火哥,你說,咱倆是不是有點兒傻叉啊?這也太搞了,太無厘頭了!周醫生咱們還是應該信得過的,幾片兒感冒藥罷了。”
蹙起眉頭來,邢爺一本正經地說,“我信得過周益,卻信不過姓卓的女人,剛才幸好你提醒了我。”
“呃……這也是!”
小心駛得萬年船,別看都到現在這種年代了,可是人心誰又猜度得出呢?
尤其是做他們這行兒的,危險狡詐的事qíng兒看得太多了,更加懂得人心的險惡,總看生死的人,會更加的珍惜生命,大概也就是這麼個意思。
將自己的身體軟軟地靠在男人的懷裡,連翹半是感嘆半是玩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