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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或許是真的不知道,這些純粹的軍人在脫離了社會後,整天的戰略高壓訓練下,難免會在生活上有些“白痴”了。
心裡喟嘆著,手裡東挑挑西撿撿的很快就購買了好多的食材,既然不知道喜歡什麼,那就學韓信唄——多多益善。
也不怕拿不了,今兒有謝大隊提供最體貼的六星級服務,左手提蔥,右手拿蒜,那股子周到勁兒真真兒不錯。
如此這般一頓折騰下來,連翹對於當初在天鷹大隊時被這傢伙時不時的下死手訓練,心態總算是平衡多了。
……
等他倆買好了東西再回到病房,遠遠地就看見火哥那間病房門口站著倆小護士,手裡拿著一個藥品托盤,門神似的杵在門邊兒咬著耳朵說話,卻沒有進病房去。
咦,真奇怪了!
她走在前面,有些不解地問:“咋了這是?”
“準備給領導吃藥,還有掛液體……可是……”
看她倆那支支吾吾的樣子,連翹更是弄不明白了,吃藥掛液體在門口站著gān嘛?
“可是什麼?”
兩個小護士相視一眼,咬著唇如實說。
“領導似乎qíng緒不太好,我倆都被轟出來了……但是上頭又jiāo待了要照顧好,我倆……我倆……”
那可憐勁兒,那為難的樣子,弄得連翹手上拿著的購物袋差點兒打滑。
老實說,有些難以置信,她走的時候火哥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一會兒工夫腦子就抽風了?
安慰似的笑笑,她推開病房門,說:“進來吧!”
“……”
“不怕,沒事,他又不吃人!”
一進門。
果然,邢爺那心qíng明顯還在持續慍怒著,坐在病chuáng上滿臉怒意,那臉色黑得……
別說,真像要吃人似的,這模樣兒,不了解他的人誰敢接近半步?
而舒慡和衛燎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都沒吱聲兒,一眼瞄到他,衛燎趕緊雙手合十,眼睛裡代達的意思全是‘搞不掂’——
還真發脾氣來的?總歸得有個事兒吧!
不過麼……
連翹可是深諳火鍋同志的脾氣,沒事兒發脾氣也是常事,這麼一想,便有些哭笑不得,往裡走著便輕聲兒問:
“你們這是咋啦?”
聽到她的聲音,邢烈火明顯鬆了口氣兒。
終於看到她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那顆提了半天的心臟總算又落回了原地兒,眼睜睜看著她被老爺子叫走,他實在是太不放心才派了謝銘誠跟去的。老頭兒的那些對付人的手段,別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而現在,回來了就好!
心一旦舒坦了,臉色也就好看了,由黑變白不過瞬間就完成了,但說話時那種牛氣沖天的冷漠樣子還是絲毫未變——
“連翹,過來。”
“馬上就來,我洗個手……”
心裡鄙視著這個紙老虎,連翹笑著開心的答應著。
放下手裡的東西,她進裡間洗了個手,才又重新坐回到他身邊兒,小模樣兒挺像個乖順的小媳婦兒,緊緊握住他的手,連氏笑容特別燦爛。
“聽說你不吃藥,不扎針?”
“嗯,老子不高興。”邢烈火臉色一沉,不太愉快了,好不容易變白後好看點兒的臉色,瞬間又變得漆黑一片了。
連翹微怔,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老大,你幾歲了?這麼幼稚,還怕打針吃藥?”
似乎對她的揶揄不以為意,邢烈火反手緊握住她的手,“我要你餵。”
唇角一陣抽搐。
真真兒的,連翹想不服他都不行,多大的人了,怎麼孩子似的耍脾氣?
無奈地沖站邊兒上一直沒吭氣的小護士使了個眼色,立馬藥便拿了上來,溫水什麼的都是現成兒的。
將藥片握在手上,他卻不接,就著她的手溫水送服,哪像怕吃藥的人?
吃了藥,這回邢爺也沒有再反對護士給他扎針了,只不過,另一隻不扎針的手卻緊緊抓住連翹不放。
別誤會,他絕對不是怕痛怕扎針。
而是……
他不喜歡這些女人碰他,哪怕她只是護士,哪怕只是碰手,哪怕只是為了給他治病,他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不容易掛上藥水,護士功成身退,邢爺往病chuáng上一躺,看著他女人在身邊兒坐著,覺得心qíng真他媽慡,這小日子有盼頭。
話又說回來,他平日裡的工作實在太忙了,絕少有這种放松的機會,像這樣啥事兒也不gān,就睡在chuáng上等吃的感覺還真挺不錯。
不過,一切都因為有了人陪。
★
別說,高gān病心的小廚房挺利整的。
外加連翹這小妮子做事兒本來就風風火火的十分利索,又多一個舒慡幫忙,大約一個多小時,病房裡就支起了一張飯桌兒,飯菜都擺上了。
色,香,味,都有!
不過是隨便做的幾樣家常菜,都能讓人食指大動。
紅燒ròu她也做了一盤,但考慮到火鍋同志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適宜吃,好說歹說才讓他放棄了這個瘋狂的念想,她卻被迫簽訂了不平等條約若gān,例如,以後至少每周兩次紅燒ròu等等……
苦bī的娃兒,傷不起!
可是,看著他平素冷冽的兩隻黑眼睛,多了一些不一樣的神jīng,還有受傷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她心裡就柔軟得不行了。
一個陣地失守,離全軍覆沒就不遠了。
細心地替他在病chuáng上支了一張小方桌,將特地為他準備的兩樣菜放了上去,一個小jī土豆,一個骨頭海帶湯,都是特別適合他這樣的病人吃的。
搖頭,無奈,咧著嘴哄,“這也挺好吃的,你嘗嘗。”
瞧了瞧兩盤兒菜,邢爺又眯起眼睛審視地看了她半晌,才佯裝淡定地問:“這也是廚藝班學的?”
天雷滾滾!
怪異地瞟著他,連翹直接就默了。
丫的,火鍋同志啥時候學得這麼彆扭?而且彆扭的對象還是填肚子用的,吃下去就沒了的東西……
心裡九曲迴環,但她著實不想再因為吃的去觸他的眉頭。
何況麼,吃醋,嫉妒,小心眼,這些個詞兒,都是有愛到家的先頭信號!火鍋同志拜在她石頭榴裙下豈不是指日可待?
心裡飄著得意,臉上漾著幸福。
她將手裡盛好的湯碗遞到他嘴邊,笑得倍兒討好。
“來,乖,這都是專門為你做的,以形補形,吃豬骨頭補……骨頭!”
其實她想說的是,吃豬骨頭補豬骨頭!
輕咳了一聲,邢爺到沒有發現她話里的意思,或者說即便發現了也被她那句專門為他做的給迷惑了,涼薄的嘴唇微微一勾,他就著她的手喝著湯,那神qíng專注而緩慢,好像喝著的不是骨頭湯,而是王母娘娘的瓊漿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