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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不再壓抑的笑聲,將氣氛推向了高cháo。
尤其是坐在小丫頭背後的慡妞兒,她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一把撈過小丫頭抱在懷裡,手指使勁兒點了點她的額頭,輕斥:“丫頭,你的自戀,不亞於你老媽當年……”
“gān媽,你這是嫉妒……”三七反抗。
“哦,這話怎麼說?”
“因為你沒有女兒啊。”
“呵呵……誰說我沒有女兒就會嫉妒啊?我有兒子啊!”
“你兒子沒有我這麼可愛啊,要不然,你和gān爹也生一個像我這般乖巧的女兒。”
像她那般乖巧的女兒?!
乖巧麼?
舒慡瞧著她狡黠又自戀的小模樣兒,笑得快要合不攏嘴,摟著她笑望著連翹,“連子,這孩子絕對沒抱錯,百分之百是你的……”
一聽這話,旁邊的人也跟著笑。
而連翹同志一臉抽搐。
如果可能,她真的很想掩面逃走——
她的女兒,怎麼這麼厚臉皮啊,簡直就得了她的真傳麼?!
既然她是不要臉的祖師爺,自然不能掩面逃走了,鎮定地笑望著舒慡,她笑眯眯的說:“怎麼了?當然是我的女兒,別說,我覺得三七說得忒對,丫的,你不就嫉妒我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
笑得露出了白晃晃的牙,舒慡搖頭,“連子,你笑得真好看!”
連翹翻了個白眼,“現在才知道?”
“就是太假了……我怎麼感覺你說這話的時候,肝兒都在顫!”
“……”
見老媽被噎住了,小三七在她懷裡笑得咯咯地,一雙小手使勁兒的拉扯著舒慡,歡樂得毫無形象,哪兒有她自己嘴裡說的小公主聰明可愛的樣子啊。
……
糟爛的事兒年年有,但今年似乎特別多。
大約十來分鐘後,病房外就響起了一陣激烈的腳步聲。
只需要從腳步的聲音判斷,就可以知道來人很急躁。
很快腳步聲便到了門邊兒,來人也沒有敲門,一把就推開了虛掩著的病房門,徑直走了進來。
連翹正詫異為什麼警衛沒有攔阻他們呢,定神一看,當即就明白了。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火哥的二叔和二嬸。
連翹與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在她的印象中,火哥那位二嬸是那種氣質高雅又溫婉的女人,絕對是符合邢家需要的那種媳婦兒完美形象。
然而,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呢?
面容憔悴,又吼又叫,滿目血絲,頭髮都有些凌亂。
不做它想,她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邢子陽即便再壞,在做母親的心裡肯定都是很好的孩子。所以,同樣是做母親的,其實邢家二嬸現在的心qíng,連翹非常能理解。
隨著他們衝進來的吵鬧聲,門外的警衛終於警戒地猛衝了進來。
手裡,都拿著真傢伙……
邢爺冷眉微斂,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退出去,畢竟邢家內部的私事兒,他並不願意外人聽見。
但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自己的二叔和二嬸,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依然端坐,冷眼旁觀。
jīng神狀態似乎特別不好的邢家二嬸,一雙怨毒的眼睛,自從進門開始,就那麼死死地盯住火哥。
“你,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連自家兄弟都要迫害!太讓我失望了……枉我和你二叔那麼疼你,從小就那麼疼你……”
眸色一沉,邢爺一臉冷厲,但是,還是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樣,她是長輩,他不想和她計較。
而且,既然有父親在,輪不到他說話。
連翹暗暗磨牙,聽到她這麼罵火哥,她心裡老大不慡。還真想抻掇她幾句,養兒不教誰之過之類的,但是……那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她沒有那麼虎。
這種事兒,有長輩和這麼多邢家人在,同樣,也輪不到她一個晚輩說話。
果然不出所料——
很快滿臉凝重的邢老爺子便有了反應,他冷厲的目光掃了他倆一眼,沉聲厲喝:
“你們倆這是做什麼?嗯,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跑這兒來鬧!”
邢家二叔顯然要比他老婆冷靜得多,擋住了伸手就要去抓邢烈火的二嬸。
然後,將她拖到沙發上坐好,沉默幾秒,他抬起頭,說道:“大哥,這事兒也不是我們要鬧。你給評評理,烈火這次實在做得太過分了,好歹是自家兄弟,為什麼非要置子陽於死地?”
他的話聽上去說得合qíng合理,可是,邢老爺子打起官腔來同樣麻利兒:“他那是罪有應得,觸犯了國家的法律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他多長條胳膊,還是多長隻眼睛,憑什麼就該有優待?”
在這件事qíng上,作為邢家的掌權人,邢老爺子心裡其實並不是太贊同兒子的做法,畢竟這樣兒對邢家子孫來說,還是太狠了,至少該留條活路的。
只不過,事qíng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必須要維護自己的兒子。
不客氣地冷笑了幾聲,二嬸繞過老公,伸著尖尖的手指頭,便尖酸刻薄地說:“大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要在這個場合說了。子陽他再不是,也是邢家子孫,我就不信,你敢在媽面前說這種話。”
皺頭緊擰,邢老爺子不屑和女人計較,目光淡淡落在了邢家二叔身上。
“遠程,子陽做的那些事,我們就不說法律了,就按老邢家的家法,怎麼處置他都不為過!”
眼皮兒‘噌’地抬起,邢家二叔眸底的不悅很明顯,但出口的話卻軟了軟:“大哥,子陽他比烈火小几天,一直以來兩兄弟就有些不對盤,不過也就是些爭qiáng好勝,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去死啊!”
眸色冷沉,原本平靜的邢老爺子面色一變,突然,他揚起巴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茶几上,那力道重得茶几上的茶水猛地濺了出來。
一室沉寂。
沒有人料到老頭子會突然發火。
滿臉冷峻的火哥,微微勾了勾唇。
那件事後,他就將邢子陽那些糟爛事兒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爹。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這麼一天。
別的人他都好說,可是面對二叔這一家子,還有他奶奶的時候,他再多的手段都不好使,畢竟他是晚輩。
但老頭子出面又不一樣,爺爺沒了,長兄如父,老頭子說話還是管用的。
一時間,眾人瞠目結舌,好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老頭子的冷聲反問邢家二叔。
“他嫉恨堂兄,陷害堂妹,覬覦大嫂,按老邢家的家規,該如何處置?”
“大哥……”二叔說不出話來。
而邢家二嬸被老頭子那股子狠勁兒給駭到了,瞪著眼睛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進邢家門兒有三十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大哥發這麼大的火。